船长的歌声传来,我就知道我有胜算了,因为连我都想捂住耳朵了,实在是太难听了。原本那么优美、温柔的一首歌,船长给唱的就像是一个醉鬼在絮絮叨叨的跟你说家常。再加上音响里时不时传来的啸叫,那简直是我经历过最难以忍受的噪声污染。
我都受不了的歌声,猴子们更是无福消受。一个个抱头乱窜,首领猴子手提着刀竟然没有抱头,也没有逃走。但我能看得出,船长的歌声对它是有作用的。它随着声音抽动的脸部肌肉让我确认,它非常难受,但是它忍住了。它的眼睛不能像人类那样传递情感,但我却能从它脸上看到愤怒和坚定。
那一刻,我对这只猴子有了几分敬意。我觉得它是一个很合格的殊死一搏的对手。我从地上捡起一个已经打碎的红酒杯,在地上把上边的部分磕掉了,只留下底座和长柄,然后牢牢地攥住底座,朝首领猴子走了过去。
首领猴子和我之间隔着一个桌子,我打定主意,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跑了几大步一跃跳上桌子,然后跳在空中向首领猴子扑了过去。手里的红酒杯柄直奔猴子眼睛插了过去。
一声脆响,我手里的酒杯柄碎成几节,猴子的眼睛似乎并无大碍。然而我的腹部已经多了一把刀。是的,我的攻击以失败告终,猴子却借这个机会给了我一刀。我感觉自己好蠢,如果我不主动攻击,也许这猴子在这样的噪音下,要移动到我身边都很难。可是我想不通。它的眼睛虽然比其他猴子要小,但也是眼睛啊!为什么刺不穿呢!
猴子虽然刺了我一刀,但是行动明显不自如。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受了这么多伤,又精疲力竭。我想不了那么多,从肚子上拔出刀子朝着猴子的心脏就是一刀。猴子疼的浑身一震,却没有死,然后伸出爪子去拔刀。我心说这回好了,它的心脏显然也不在左侧胸口。现在我无力招架它下一次攻击了。
这猴子也真是非同小可,发达的听觉器官应该会让它在这样的噪音环境下痛不欲生才对,它却坚持与我搏斗。我心里想着死在这样的对手刀下也不算怨,那就这样吧。再见了,我所爱的人们和我热爱的那个世界!
但是猴子“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看来它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了。猴子凝视了我几秒钟,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然后以每隔大约0.5秒一次的速度开始吼叫,并一边吼叫一边朝门口移动。其它猴子开始随着它的吼声向它的方向移动。
我站在那里没动,任由一只只猴子从我身边走过。那些猴子都是那样的痛苦,没错,他们的听觉像他们的视觉一样,过于发达,已经无法继续忍受音响里的噪音带来的折磨。但即便这样,一只猴子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还是挠了我一爪子。
我没有躲闪,也没有还击,只是看着它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