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往上爬,祖巴卡手捂着伤口看着我说:“怎么?你觉得一个在丛林里长大的猴子,会需要你的衣服?”
我苦笑着摇摇头问道:“露丝怎么样了?”
“我还活着”露丝探出头说道。
听到她说话,我放心了不少。
上船以后,大家都还惊魂未定。卡塞尔在安抚大家的情绪。凯莉已经在给露丝包扎伤口。祖巴卡捂着伤口说:“看来我得排队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黑人姑娘手里拿着纱布和药品走过来,对祖巴卡说:“你真勇敢,我虽然不是护士,但还是可以帮你包扎的,可以吗?”
祖巴卡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竟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姑娘见祖巴卡不说话,干脆直接脱下了祖巴卡的上衣,开始包扎。
我悄悄的说:“如果你不是这么黑,我猜你现在的脸应该已经红了呢,小伙子。”
“滚一边去!”祖巴卡故作生气的说。
我来到露丝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勉强挤出笑容的脸,低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露丝突然笑了,对我说:“我倒是问题不大,只是胸罩上的钢圈断了。很贵的,我最喜欢这个胸罩了。”
听完这话,我也噗呲一下笑了出来,笑了一会我才说:“原来救了你的不是我,是胸罩!不过我记得特别贵的胸罩上,没有钢圈啊!”
“你一个男人懂什么?”露丝说着,给了我一拳。
芭比从我背后拍了拍我说:“嘿!不死男。需不需要医疗服务啊?”
“我还以为没人会记得我也需要包扎了呢!”我假装委屈的说。
天空依旧飘着雨,夜色沉重的像是要吞没一切。大家都聚拢过来,没有人说一句话。
卡塞尔终于问道:“迈克,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吗?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我养养伤,我要带着帕特里克一起,去把他们一网打尽。”我狠狠地说。
祖巴卡摇摇头说:“那个肖恩一定会有所准备,别挨了他的黑枪啊!”
“你肚子里的黑子弹取出来没有?”我关切的问道。
祖巴卡把那颗子弹啪嗒一声扔在我脚下说:“我自己抠出来的。”
“是啊,你总是这么坚强,刚猛。最讨女孩子喜欢了。”说完,我看了看那个姑娘。
正说话间,首领带着他的族群回来了。还拖着很多尸体。我不确定他是特地来帮我的,还是利用这个机会喂饱他的族群,但最终结果,是他们救了我们。所以,我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如我所料的,首领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令我意外的是,所有夜行猴,都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猜这就算是集体签订合作协议了。
我以为他们会如同往常一样,拖着猎物回他们的家,也就是那些黑球。可是这些夜行猴拍完肩膀,就开始往船上运尸体。船上的其他人有点害怕都躲开了。我安抚他们说:“没事的,不要怕。”
尸体全部搬运上来之后,夜行猴们开始了他们丰盛的晚宴。一群夜行猴吃的那叫一个开心。这等场面连我都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就更别说其他人了。然而其中一个夜行猴,吃着吃着竟然撕下一个尸体上的一条胳膊递给了我!这一番好意,我接还是不接呢?
还好首领及时过来制止了他的手下。夜行猴族群全部吃饱以后,首领指了指驾驶舱。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人一猴比划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彼此的意思。我只好叫其他人等在甲板上,我和首领一起来到驾驶舱。
而其他夜行猴也一起跟了过来。见我行动有些不便,他们居然抬着我嗖嗖嗖的窜了上去。很快就到了驾驶舱门口,我满心迷惑的打开了驾驶舱的门。夜行猴立刻一拥而入,然后迅速的趴在地上挤在了一起。挤得那么紧,几乎没有缝隙。当所有的夜行猴都就位以后,首领也加入了进去,只不过他挤在了最外侧,然后他再一次向我拍了拍肩膀。
我也拍了拍肩膀算是回应。但是似乎首领没等我的手举起来,就已经睡着了。所有的夜行猴都沉沉睡去了,我悄悄的关上门,依旧有些疑惑。但是这时我才发觉,天空下的已经不再是雨,而是雪了。
而且雪已经越下越大。转眼间,已经是大雪纷飞。借助夜视仪,仰望天空,伴随着漫天飞雪,天空中出现了类似北极光的绚烂光线。摇曳着,跳动着,那样美丽!实际上,摘下夜视仪再去看,更加瑰丽无比,简直美的无以言表。
这一刻,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夜行猴为什么要参与这场战斗,因为他们冬眠前,需要足够的食物。而在丛林经历过那场浩劫之后,这恰恰是他们最难得到的。这场战斗却帮了他们大忙。
我也明白了最初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坚决的攻击我们。因为他们也看中了我们的游轮,这是绝佳的冬眠地点。一定比他们的黑球要舒适、安全、温暖的多。而且空间足够大,他们还可以全部挤在一起,这无疑带来了很多好处,也提供了更多安全感。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帕特里克会那样突然的睡着。不止是因为战斗的疲惫,更主要的是,他到了睡觉的时候了。也许这也是他一直为了水果而跟着我们的原因,他也在尽可能的进食。而我们恰恰可以提供他想要的,甚至比他期待中的还要好吃的多。
看来我们之间的生死与共,不只是一次拍肩膀的约定那么简单。这里面同样有利益考量。但是转念一想,那又如何呢!这反倒让我更踏实了。
再一次回到甲板,我向大家解释了我看到的,和我想到的一切。大家纷纷点头。祖巴卡歪着嘴笑着说:“那你的大块头宠物要怎么办?就睡在下面吗?还是弄上来?”
“必须弄上来呀,下面太危险了。”芭比抢着说道。
“没错,大家帮把手吧。谢谢大家。”我微笑着说。
卡塞尔走过来说:“要谢,也是大家谢谢你。再说,没有他,也许我们都已经死了。我们当然不能不管。来吧,大家一起动手,他块头太大。一两个人拉不上来。”
绳索倒是现成的,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帕特里克弄上了船。还顺便在战场上捡回了很多弓箭。即便这么一番折腾,帕特里克都没有醒。
我们正打算把帕特里克送进房间,此时丛林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吼。那吼声,是那样的具有穿透力,那样的震慑人心。
祖巴卡哼笑了一声说:“看来有些家伙刚睡着,而有些家伙却刚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