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瞎子又从屋子里拿出一批各种制式的手枪,都配了子弹,让每个人都把枪插在腰带上。然后每人一个黑布包裹背在后面,里面还有一套同样的衣服,是留给他们在船上换洗的,让他们把脱下的衣服也放在里面。
然后按照高矮顺序,排成四队,每队任命了一个队长协调。这次在船上要好多天,这些人要轮番执勤的,每队总要有个负责人才行。祝判官在太平军待过,这种行伍之事太熟悉了。
临走时,祝老爷给两个丫环各留了五十大洋,让她们可以结婚,也可以把汉子带到院子里住,顺便看好院子。又给来送行的红门中几个大佬,每人送了一百大洋,让他们照顾一下院子,等自己孙子长大点,回九香岛来办事时,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话内涵就有些深了,明确告诉他们,判官只是暂时离开九香岛,随时可以回来的。这帮人都收下了,当然也保证看好院子。
送走客人,祝瞎子对着这帮汉子一番训话后,让每个人进屋拎了一只锁好的藤条箱,排成四队出门,这种气场,连当时的码头警察都不敢多说,查验了船票就放行了。
进了头等舱,祝瞎子两个人也不出去,那些汉子就分成四班,轮流站在舱门外执勤,顺便把饭菜给他们送来,余下的也在隔壁两个头等舱室休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不过三十几个汉子,统一服装,三十几支短枪,肯定不会是普通人,船上也没人招惹他们。这是英吉国船只,对待头等舱的人物,也很礼貌,根本不会来啰嗦。
到了江海,先是三十几个腰带短枪的精壮汉子走出来,每人拎着一个大藤条箱子,后面跟着一个阔逼大老爷和他的孙子。
下了轮船,港口最不缺的就是黄包车,三十几个每人都坐上一辆黄包车,就到师傅临行前租下的大院子住下了,然后就是这帮汉子就轮番出门购买家具床铺,和不少的江南特产,开始居住下来。
也有军警过来盘查,都被祝老爷几句话就逼退了。这时候东隐人刚投降不久,不少外逃的富商从国外回家,都是和资产政府上层,或者地方部队长官有着各种关系的人,一般军警也不敢得罪他们。这些人在江海和夏津上岸的很多,不过像这么牛逼哄哄的,还真没有多少。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操着各地口音的精壮汉子,每一两天就有一个换成自己的服装,到码头乘船走了,他们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布包,不过里面都是藤条箱,箱子里装着师傅送给他家人做衣服的绸缎衣料和那两套的衣服和牛皮腰带,还有买来的各种江南特产,当然还有每人五十块大洋,枪支没有带走,都留下了。
基本上每人拎着一个藤条箱子进来,临走是换装拎了一个黑布包裹走了,没走的人穿着玄色短打服,进进出出的,没有人知道院子里还有多少,外人很难知道有人离开了。
两个月后,不仅那些精壮汉子不见出门了,连那个阔逼老爷和孙子也不见了,等房东来收下面房租时,才发现里面的人已经走光了,房间里面东西没有少,反而多了不少二手家具和三十几床铺盖。
房东开始租房子时,已经收到三个月的房租了,这才租了两个多月就走了,他也没有亏,这些虽然是旧家具,但是铺盖都是新的,毕竟是白赚的,他也没有声张,把铺盖拿走,就开始重新招租。
就在这半年多时间,祝瞎子在吴东的院子也雇工人重新修整了一下,从九香岛带回来的黄金当然都埋到了这里。在江海那个坑里的东西,也被两人趁着夜里挖了出来,先送到师傅刚买下的洋房里,然后两人分了一下黄金,大洋全部留给师傅,其他都被祝瞎子雇船带回吴东了。
祝瞎子又成了一个摆摊算命的瞎子,不过现在他不走街串巷了,就在院子门前摆摊,这里隔条街就是非常热闹的场所,因此祝瞎子生意还不错。
又过了两年,祝瞎子到江海把师傅叫来,先让师傅看了密室,然后把这里的房契送给了师傅,让师傅雇人看着,过段时间也来住两天,免得被外人占了,他自己要正式归隐了。
不久就是虞夏建国了,师傅从此就两边跑,也把自己的黄金,送到吴东的密室里,等全部弄完,就从江海雇了一对老夫妻过来住着看房子。
到了后来,师傅被神秘人请到九香岛去,解决九香岛红门和九香岛洋人的纠纷。师傅到了九香岛后,红门大佬立刻认出了他,当年那个判官的孙子。
在洋人逼迫红门离港的时候,判官终于出现了,最后师傅成功的解决了危机,在九香岛江湖中,打响自己的名号,‘鬼手判官,一言定生死’。
在九香岛,他还住在当初留下的院子里,两个丫环都成家了,嫁的都是红门弟子,孩子都满地跑了。院子里住了两家人,见到师傅去了,都称呼师傅为老爷,热情的为师傅服务,师傅在院子里住了一个多月,直到事情解决,才离开九香岛。
再往后,师傅平时隐居,遇到大事才出山。
……
在闲聊中,张易也打听了师母的事情,每次张易说起师母,师傅都会有点愣神,神色间显得很安闲,明显是回忆当初的幸福时光。
师傅和师母是从前就认识的,当时江海滩的屠大亨手下流氓,在街头打伤了许多学生,还抓走了不少学生。
当时祝瞎子已经离开吴东归隐,师傅当时隐居在江海,看到街头流氓镇压学生,场面血腥残忍,觉得自己还是要表个态才好,于是他上门拜访了屠老板。
师傅刚到了屠府,看门的立刻大惊失色,师傅才发现,就是这守门的汉子,当年曾经追过自己,就对他说:“原来是熟人,今天凌某来拜访屠老板,请好兄弟通传。”
这守门汉子认出师傅是当年肆虐江海的杀手后,见到师傅主动说来拜访,也不敢怠慢,热情地请师傅到客厅,倒上茶让他慢用,自己才到后院去请屠老板。
屠老板见了师傅戒指后,才知道当年是判官在杀人,他听说过判官在北方的故事,是隐居江海的黎大人说起的。现在见到判官当面,很给面子,聊了几句,就答应放人,并亲自陪着师傅,到港口的码头仓库里,把学生都放了。
师母就在那些学生中,被放出后,老远看了师傅一眼,就离去了。她认识屠老板,能够让屠老板陪着来放人的,肯定是大人物,就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几年后,师母跌入江里,师傅刚好就在附近练功,就跑过去救了她。师母清醒后,也认出了师傅是当年救过她们的大侠。师傅要送师母回家,可是她父母早已经出国,她当时没有跟出去,现在只是租房子居住。
师傅听了她遭遇后,也没有办法,他不会开导人,只能先把女孩带回家里,先换上干爽的衣服再说。师傅身材和师母相仿,家常穿的都是绸缎的老式衣服,也就无所谓男女了,师母穿上后,立刻感到很温暖。
师傅当年的居住条件很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还带着前草坪后花园,是战争后从离开的外国人手中买下的。师母到了师傅家里,立刻就感到亲切熟悉的味道,这房子和她以前的家格局很像,自从她父母离开后,她也告别了这种奢华的享受。
师傅两次救她,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师傅让她找回小时候的感觉,她一下子就依恋上这里,三个月后,婚礼就两人在家进行的,并没有其他人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