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一个普通的酒馆门前,上书“听风满楼”,只是让公孙瓒有些意外的是,看起来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的样子,他心下疑惑,这时候王二李也好似终于找到了再次显现自己本事的时候了,嘿笑一声,说道:“二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自然都会怀疑这酒楼是否真的名副其实,不过这里人之所以少,实在是和开这酒楼的厨子本身大有关系,盖因为,此人颇有脾气,非常人不能吃。”说到这里王二李尴尬一笑,道:“我自然是没有吃过,不过也是久闻盛名。”
“哦!”听到这里公孙瓒倒是来了兴趣,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淀碎银,递给了王二李。
王二李欢天喜地的接上,看了看手中东西,低呼道:“多了......”
公孙瓒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进门而去。
进来之后,发现整个酒楼是被分为上下两楼的,如同外面的气氛一样,并不是十分热烈,有一个正在珠算的掌柜和两个跑腿的小二。一切都是十分的普通,负责送菜的店小二也反常的没有招待他们两人,掌柜的倒是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理睬他们,不过公孙瓒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大了。
“掌柜的,我要点菜。”
这个看起来有些发福的中年掌柜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公孙瓒,平淡的说:“你们一共两个人,今天我们家的大厨可没有打算再做菜了,你们两个请回去吧。”
公孙瓒看了一眼,指着旁边的一桌道:“掌柜的,你这就没道理了,大家同是天涯飘落人,他们能吃得,我们为何吃不得。”
这掌柜的脸色瞬间就要处于暴走的边缘,大概还是顾及着自己的体面,只是道:“嘿,兄弟,你当以为朱大厨的手艺是随便吃得到的吗,你要是真有本事,大可以在这里找出他本人,他可就在你眼前,向他亲口请教是否愿意即可。”
“当真在此?”
“那是自然。”
旁边的赵云却是想要发作,公孙瓒看在眼里,用手挡住了赵云的手臂,摇摇头,开口道:“你也一起和我找找看。”
公孙瓒看着这不算太大的酒楼里,却也有着十几个人在吃着菜,所有人都在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两人,这般场面,他自然是毫不畏惧,只是真要从这里面找出一个原本不认识的人,那难度还真是不小。
公孙瓒看了一会,自信一笑,当先向着左前方的单独一座走进,这坐着的只有一个四十来余中年人,一双眼睛既不锐利,也不暗淡,有的只是一种恬淡,没有那种想象中的偏胖的感觉,硬要说的话,有一种沧桑感,隐藏在其中的,是一种见过广阔天地之后的返璞归真,他上前一拱手道:“朱先生,介意同坐与否?”
“你......怎么看出是我?”这中年人明显也是吃了一惊,不复刚才的平静。
公孙瓒心中也送了口气,洒然道:“能行此特立独行者,大概就是这里最非一般的人了。先生既然立下非常人莫有能尝的规矩,那么,想必必然是对自己非常自信了,如此一观,先生不就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了吗?”
这中年人抑郁道:“其实你是猜出来的吧!”
公孙瓒只是笑了一笑,既不否认,也不确定。拉过隔壁桌的一把木凳,和赵云一起分坐两边,笑着说道:“吾姓李名,字子义;这是吾弟李叶,字子文。未知先生大名?”
“朱苗,字叔达。”
“在下有一疑问,叔达兄何以有此一规矩?”
让人意外的,朱苗并没有解释,神秘一笑道:“既然两位能够猜破我的身份,那么作为回敬,今天我就做几道菜给两位尝尝。”
公孙瓒听完之后撇撇嘴,很显然,这个朱苗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很快,没有过多久,菜就上来了,菜的香味顺着空气钻入了鼻孔,还没有开动,就已经是让人口舌生jin,首先上来的,是两盘叫连云鲫鱼盘和葱香青叶菜的菜,名字都是十分的贴切,用材一般,并不是十分的难寻,其中的连云鲫鱼盘,是将鱼切得细薄如叶的片状,因为肉的颜色显现为肉色白,所以不规则的叠在一起,好像有如天空中的浮云一般,浅尝一口,入口即化,令人称奇的是,不知道做菜的人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没有在里面找到一根鱼刺,要知道,吃鱼的时候,因为鱼刺的存在,确实是使得吃鱼的感受降了一节,而且每一片鱼片,都能够做到布酱均匀,确实是别为用心,不得不说的是,这菜是真的好吃。
至于另一盘葱香青叶菜,菜如其名,是用着青菜叶拌上葱香酱料,尝了尝,十分的清脆可口。舍去了好看的外表,保留了菜品最精粹的味道,用极为普通的选菜打动人心。
就是这样,一坐就坐了一个时辰,期间直到菜吃完许久,也不见朱苗出现,本来还想有心结交,没奈何,只好无奈出了酒楼,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再次来拜会本人。
就在回去的路上,其间竟然看到了上一次郡首府初会的时候刘备介绍的陈群,记得好像是刘备从事来着,只是让人称奇的是,陈群似乎是要和公孙瓒一样准备要去刘备府上,只是却又显得颇为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见此情形,他也不由又来了一丝兴趣,心里自嘲道:“好吧,今天我的好奇心和贪玩心是真的不小。”
心里这般想,脚下未停。“长文兄,别来无恙?”
“你是?”陈群暗暗惊诧,要知道他在徐州好歹也算是刘备座下的重要参事,能够被人以字相呼,仅有几个互相熟络的人他都应该认识才对,那么这人又是谁呢?
公孙瓒取下头上毡帽,右手食指一指自己笑着说:“现在呢,还认得我吗?”
“你......你是蓟侯!”陈群明显是吃了一惊,继而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而言道:“蓟侯,请恕在下眼拙,一时竟没有认出是将军,失礼了。”
公孙瓒摆了摆手,豪迈而笑,“哪里的事,我公孙瓒又哪里有什么名声值得先生冒犯,说起来你我也不过是平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