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在数万里之外,已经经年不通音讯的张青檀突然之间通过法器传声,说要给自己好处,张还生直觉就感到其意不善,嘴巴里故作好奇的问道:“机缘,您要予我什么机缘?”
“就在去年,姜氏一支远走新月的商队失陷在大漠之中,追查之下竟幸运之极的发掘出了一处上古遗迹,”法器中张青檀声音模糊的说道:“得到不少的奇珍异宝。
其中有一炉丹药,经大药师鉴别之下竟掺有万载空青、杜生…等等奇药,有淬炼肉身之奇效。
我知晓后,便厚着脸皮凭硬取了来,已让人给你送去了。”
万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美事,张还生还以为错疑了自己的便宜‘外祖’不由得开口称谢,没想到紧接着又听那张青檀说道:“此外,八百年前大楚尚未立鼎之时,当时的姜氏家主亥珍候,曾经机缘巧合之下,救过灌江口显圣真君真传仙门《真君宫》一位来炎黄之地游历的嫡传弟子性命。
那人名叫燕武胜,后来皈依成了《真君宫》的庙祝,诚心侍奉显圣真君百年的俗世香火,最终竟得了宫主之位,证得仙籍,长生久视。
脱俗之际,为了却凡世因果,他让人送了一封书简给当时已经成了齐国国君的亥珍候,言说救命之恩已无法亲自报答,只能由其后世子孙再报,那书简可作为一件信物来用,未来可至《真君宫》中讨一份人情。
我将这书简也从当世的姜氏家主手中讨要了来,命人给你送了去。
你收到后便可凭着这书简,到那灌江口《真君宫》中潜修,不需成为其门中弟子为门派出力、卖命,就可以尽得《真君宫》精妙法门。
这样的话,未来就算是不能将《八九玄功》修炼圆满,也有突破地阶、天阶,证得无上大道的机会。”
凭空一下落下如此之处的好处,张还生却没有一丝欢喜之意,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久久无语,最终想通了关节,叹声说道:“又是上古奇丹又是仙人遗书,这等重宝怎么可能平白予人,怕是姜氏换取张国的代价吧。”
万里海疆之外的清月观中,张青檀听张还生智慧通达的猜出了自己的用心,亦是沉默许久才温声说道:“还生,古语有云,名不顺则言不正,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一意苦修从不揽权。
但是你到底是背负着张国之君的名头,人在岛上对姜氏一些人来说便是如鲠在喉,不得舒心。
以前倒也罢了,可现在炎黄之地已陷乱世之像,姜氏急着将根基迁至张国,无论如何都不能再…”
“那丹药和书简可是真的?”不得张青檀苦口婆心的解释完,张还生突的轻声问道。
“自然是真的,”张青檀急忙说道:“而且姜氏家主已经亲自写下诏书,许你未来可以继承我大客聊以及次卿的地位,与姜氏之主公为君臣,私为密友。
而且等你在《真君宫》中学有所成归来,便可在姜氏小一辈的嫡女中挑选一位为妻…”
听他滔滔不绝许下无数的诺言,张还生只不屑的一笑,声音却故作舒缓了些说道:“其实我倒不是贪恋权位,只是怕现在就君臣相疑,未来咱们张家难得什么好下场罢了。
现在听祖父说并非如此,也就放心了。
只是那灌江口《真君宫》名为仙门道派,实际便等于是强国王廷,姜氏既然有其前任宫主的遗书,为何当日旧齐被篡之时,没有求援,拼死一搏,而是将那书简留到了现在呢?”
张青檀闻言苦笑着道:“其实倒也试过,只是那灌江口《真君宫》虽然据地数十万里,有黎民亿万,强军无数,宛如一国朝廷,但宫主却非一家一姓世袭而来,前任宫主的留书可不像是炎黄诸国的先王遗诏,能强令那《真君宫》新宫主出兵万里,替姜氏夺回江山。
不过放心,保你学得《真君宫》秘传法门的效力却是足够,只是想来须得立誓绝不能外传而已。”
“原来如此,”张还生点点头道:“那我便在岛上等着祖父您派来的使者了。
等他到了,我自会离开张国,远赴那灌江口《真君宫》中修行。”
听他如此简单便答应弃国而去,张青檀一时间心生愧疚的说道:“还生,你且放心,祖父我断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张还生闻言虚情假意的应付了几句,彻底安住了张青檀的心后,便结束了通话,坐在苍天大树下沉思了一会,莞尔一笑的喃喃自语道:“反正我有秘宝韦陀波耶舟,穿行万里路程不过一瞬而已,去那灌江口《真君宫》中瞧瞧反倒是好事。”,站起身来,御风而起,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两日后,一边等待着旧齐姜氏短命鬼们登门,张还生一边领着那群高壮、魁梧的卫士离开了铁心矿城,来到距离海岸三百里之外的一座远踞巨岛腹地,光秃秃的峰顶始终冒着滚滚浓烟的万仞火山前。
只是在山脚下,人便感到一股股的热浪袭来,他有密修玄功和天赋神通护体,还不觉得怎么样,左右簇拥的随扈却大都已是汗流浃背,但却连一个随意去擦脸上汗水的都没有。
“也有几分强军的样子了。”坐在马背上,刻意在山下静立许久,见左右卫士再大汗淋漓却丝毫不露狼狈之像,张还生心中满意的想到,之后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雕工特意的骨哨吹了起来。
就听一阵‘昂昂昂…’的苍凉哨音过后,十几丈外的山壁上突然现出一道高有三丈左右,宽盈五丈许的石门缓缓掀开,紧接着便有上百精锐甲士随着一股寒风走了出来。
像是已经识得来人是谁,众甲士大步行至张还生面前,齐齐单膝跪地行礼,为首的将官恭声说道:“末将玄火卫都尉段臻烽参见君上,请恕吾等重甲在身,难施全礼。”
“汝等守护军国重地,”张还生气象雍容的挥挥手,笑着说道:“身负大责便无需拘泥小节了,都起来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