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咬牙切齿,手执板砖,猛扑过来,如狼似虎,凶狂无比。
杜恒心中略慌,不禁后退。
“速速将他拦住!”
“我再来施法!”
杜恒面色微变,实则此次施法过后,已无余力。
但直面苏庭,他心知必败无疑,只能用手下这些人,前去抵御。
毕竟苏庭大杀四方,时至此时,多半也消耗极大。
再有几位上人与之斗法,兴许会再削弱几分。
听得杜恒所言,确有两人朝前而去,力敌苏庭。
一人是他早已收服的仆从,算是十分得力,也算意料之中。
然而另外一人,则是在京城则投靠于他的,本以为不可尽信,此时看来,倒也尽心尽力……当然,这也因为此人自觉不能得到盛会魁首,而又想要今后跟随杜恒,此时便要表一表心意,毕竟也死不了。
只是其余几人,俱都散开。
杜恒心中震怒,也无可奈何。
而前面两人,在苏庭横扫之下,也不过片刻之间,便被他打灭了了去,令牌激发,精气四散。
“杜公子!”
苏庭哈哈大笑,手执板砖,逼近过来,十分得意忘形,俨然是个得势的反派角色。
杜恒脸色变了变,便要说话。
苏庭抬起手来,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我心心相印,我知道你要求饶,但你知道我不会饶你。”
“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很苦,那石家肯定也不放在你眼里,但你偏偏为了这么个凡尘家,得罪了我这未来的仙家。”
“如今被我截在这盛会之外,肯定是有苦说不出。”
“其实说来说去,也是你屁事多,没事多管闲事,招惹我干什么?为了个石家的废材公子,值得么?”
“而且……”
咻一声!
忽有一道箭矢,从远方而来!
这一道箭矢,正中杜恒后心!
杜恒脸色一滞,令牌迸发!
苏庭怔了一下,旋即心头大怒,喝骂道:“他娘的,我话还没说完呢!哪个混账把他干掉了?”
他朝着箭矢来处看去,只见百步之外,先前逃去的那个上人,朝着苏庭施礼致意。
此人正是依附在杜恒身边的修行人,而且本也是心怀鬼胎,原来就想要在最后阴杜恒一把,尝试夺得盛会魁首。
如今自知没有希望,反而先灭了杜恒,向苏庭示好。
“示好?”
苏庭怒道:“示你大爷!老子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在这王八蛋面前出口气,好好说道说道,我容易么我?你一箭就给他射掉了,我找谁嘚瑟去?”
“兔崽子!你还敢跑?”
“别跑!看我一板砖呼死你!”
——
好好一场盛会,出现了苏庭之后,全无半点庄严肃穆之态。
余乐还好,云迹则脸色难看,叹了又叹,心中悲苦。
国师与中官正,相顾无言。
而实际上,盯着这画卷之上的,又何止是他们?
司天监上下,许多修行人,甚至那几位修成阳神,驻守京城四方的,都分神注视着内中场景。
只不过,经此一场,苏氏大牛道人,盛会魁首之位,也算是稳妥了。
——
“总算打完了。”
小精灵在云层上观战许久,直到此时,才降了下来。
临近前来,她才发现,看似轻描淡写的苏庭,脸色也略显苍白,气息稍显虚弱,呼吸也稍微频繁了些。
苏庭在凝法境界就能胜过寻常上人,如今踏破上人之后,确实本领大增,十分厉害。
但场中这许多位上人,都不是寻常上人可比,尽管消耗极大,但人数不少,将他们一网打尽,实则也不容易。
就算是苏庭,要出场之前,都先要在地底下的五行力士,扮作他的声音,引动众人,再施展道术,再消耗许多,才敢真正现身。
“精气正四处溢散,不能久等了。”
苏庭正色道:“你取我令牌,将这周边的精气,尽数收取了。”
小精灵忙是点头,取过令牌,四处收取精气去了。
过了半天,她把这各方精气,全数收齐,回返苏庭身边,将令牌交还给了苏庭。
而苏庭此时,也初步运功圆满,虽非全盛之时,但以他此时的本领,横扫这方天地,也是轻而易举。
但见苏庭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感慨道:“天下无敌,何等寂寞……”
小精灵:“……”
身在外界的国师等司天监众人,无不为之沉默。
而就在这时,小精灵想起一事,连忙又道:“对了,外头还有好多人,咱们要不要赶尽杀绝,全都给收了?”
苏庭微微摇头,皱着眉头,教训道:“你呀,要知道凡事须留三分余地,咱们现在令牌中的精气,已是远远超过了剩下那些人的总和,必是魁首无疑,何必赶尽杀绝?我们心怀仁善,务必留得几分善心。”
这么说着,苏庭悄悄抬头看了看,见天上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而小精灵听他这么一说,也沉吟着点头,似乎觉得颇有道理。
就在这时,小白蛇忽然游到身边,对小精灵眨了眨眼睛。
小精灵怔了一下,然后看向苏庭,问道:“你那尊力士呢?”
苏庭脸色不甚好看,说道:“人家也有自由,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精灵忽然展翅高飞,飞到云层上,俯视下来。
只见远处,一尊土石巨人,凶猛无匹,大杀四方,横扫无敌。
而那些个未足上人境的修道人,甚至一个照面都敌不过,便被这巨人扫灭,令牌精气溢散。
至于自己先前交给苏庭的令牌,不知何时,已经顶在那巨人力士的头顶上,正汲取精气。
小精灵蓦然大怒,心道:“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又是这么虚伪,表里不一,三心二意,四分五裂……”
——
国师居所。
国师闭着眼睛,问道:“盛会还有多久?”
中官正笑道:“还有一个多时辰,才算结束。”
国师吐出口气,道:“让他把人全杀尽了,独留他一个,成什么样子?这岂非成了养蛊?你去寻云迹,这次盛会,到此为止了。”
中官正哈哈笑道:“原来你这么看重他,却连你也看不过去了?”
国师没有回话,只是心中腹诽,暗骂道:“这个混账,太不识相,太过分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