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九儿约定好要帮王大旗追郑小鹿这件听上去十分龌龊的事情之后,李川水就得定下一个实际可行的计划。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些时间里,李川水躺在那张由榕树编织而成的床铺上,看上去是闭着眼睛小憩,偶尔吃块压缩饼干悠哉悠哉,可实际上却是在和小九儿那条长虫精不停地交流,来制定一个合理的,帮助王大旗“英雄救美”的方法
就在这种制定过程中,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七点左右,太阳落山的时刻。
此时,西边的太阳只剩下了一抹艳霞,原本就阴冷的山阴则更加冷肃。
黑夜,降临了。
从五点多到七点这两个小时的等待,对于李川水来说显得紧密,对于郑小鹿来说显得悠哉,可对于王大旗来说,却显得有些煎熬。
毕竟,自己心仪的对象就在身边,又有这么好的地方进行所谓“感情互动”,王大旗本应该好好利用才对的。
可现实是,一来因为李川水这个电灯泡的存在,二来因为他们是在躲避普渡寺工作人员的下班盘查,也不能大声说话,更遑论“交流感情”。
综上种种,大旗被夹在中间,就和个吃了黄莲的哑巴一样,想说话又说不出口,想做点什么又不敢做
这样的两个钟头下来,对于王大旗内心的煎熬,自然是非常严重的,那家伙在尴尬郁闷中显得异常无奈。
后来,大旗实在坐不住了,便在落日的余晖下,伸展了一个懒腰,对躺在自己身边的郑小鹿说道:“这个小鹿呀!你冷不冷,冷的话,我把我”
王大旗的话,只说了一小半,而后郑小鹿猛然睁开眼睛,伸出手指头,紧紧贴住了王大旗的嘴,同时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而随着郑小鹿的手势,在李川水他们三个人的头顶,也迅速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和说话声。
走路的人,似乎是两个巡查的保安,他们在李川水所藏身的斜坡榕树之上,一边探查,一边问话。
这期间,李川水听见这两个保安在说着一些抱怨的话,期间可能因为四周没什么人的原因,他们俩说话的动静也是不小,李川水他们听的非常清晰。
挨过最初的囫囵之后,李川水猛然听见其中一位保安抱怨道:“你说新老板也真是的,过去咱们自由自在的多好,现在来了还得巡夜,这大晚上的一天两次,真是麻烦!”
听着保安甲的抱怨,保安乙接茬说道:“行了!你以为给你加一千块钱是白给的么?新官上任三把火,过了这三把,咱们就安生了!”
“”保安甲闻言,小声嘀咕抱怨了一些什么,而后又才对他的同伴说道:“我说兄弟,咱们回去吧!这大晚上的在山阴坟地里巡逻,浑身不是意味呀!”
耳听着保安甲的抱怨,另外的一位保安则坚决的回应道:“咱们还是再看看吧!老板说今天他有重要的事情要住在寺庙里,需要特别保证寺庙的安全。”
“都什么人呀!”保安甲听着同伴的吩咐,越发不难的抱怨道:“这普度寺以前叫屠刀山,光人就死过成千上万,那山上的寺庙自打旧社会的时候就没人过过夜,现在新头要住?简直有病,不怕山神吃了他么。”
“嘘!小声点儿吧!”保安乙听着同僚的抱怨,急忙让他住口道:“你才有病么?忘了咱们寺庙的规矩了?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忘了么?”
随着同事的提醒,保安甲似乎也想起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他“哦!哦!”了两声,便迈着急切的步伐走人了,临走时还不停地在口中喊着“山神莫怪,山神莫怪”
就这样,两个保安行迹匆匆的远去了,和郑小鹿说的一样,这两个巡查人员并没有来到李川水他们三个藏身的地方来看,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郑小鹿方才将手放下,让王大旗从新获得了呼吸。
而后,李川水弯着腰,顺着榕树的枝杈,小心翼翼的攀爬上这低矮的河堤,探头去看那两个保安的去向。
李川水所见,在河堤外的坟地中,那两位保安已然蹦蹦跳跳的走远成了两个很小的白点儿,没多时便彻底消失在了上山的山路石板尽头,再没有出现过
看着离去的保安,李川水的内心划过一丝释然,不过紧跟着,更大的疑问却又覆盖了他的内心。
李川水通过保安的话,知道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那就是今天晚上的这个普度寺注定不会太平了。
在这里,不光有等着请糖神的李川水三人组,而且还有那个为普度寺注资的新老板,就连保安过去的巡逻一次或者根本不巡,变成了至少巡逻两次,而且这山上还有什么山神爷,是这些保安中不愿意提起的忌讳
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和潜在的问题,是李川水没有想到的,也因此,他突然感觉自己请糖神的时间越来越少,更远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样从容不迫。
在越发紧迫的危机感面前,李川水坐了起来,而后对榕树上一脸期待的郑小鹿说道:“保安要巡两次夜,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嗯!明白!”郑小鹿点头,而后又问道:“那咱们这就去大桂树下边请糖神?”
耳听着郑小鹿的质问,李川水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而后回答道:“再过半个钟头吧!等第一批巡夜的保安都往回在走走,到时候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被打扰的可能性也更小一些。”
李川水的话,获得了大旗和小鹿的一致赞同,而后三个人便又在榕树上坐着,干等了半个点儿。
在这期间,因为没有,也不太可能再有保安的原因,三个人互相之间都说了一些话题和展望,而那些说着说着,最后又说回了这座古怪的普度寺,以及那个不愿意被保安提及的可怕山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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