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莲被何小雅夸张的动作吓了一跳,坐在床上笑骂道:“大惊小怪什么,我一早就猜到是中短篇了。”
何小雅愣了一下:“莲姐你怎么猜到的,根本没有消息透露啊。”
任一莲瘪了瘪嘴:“我从两个方向猜的,第一,《活着》才写完没多久,你叫庄言现在再出一部长篇,也太急了。第二,这次没有出实体,而是选择在网上发,估计也是因为篇幅不太够。当然了,这两点并不是说一定能证明是中短篇,但是至少可能性比较大。”
“啊?”何小雅一脸惊讶,随后崇拜地爬上床对任一莲说:“莲姐,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猜得出来。”
任一莲一把推开一脸腻歪的何小雅,“纠结是长篇短篇干什么,好好看书不就行了,这次庄言算是很有良心了,这本书竟然是全文不收费的。”
何小雅笑道:“三万字,能赚多少钱,庄言会在乎么?”
任一莲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笑道:“那是我错怪他了,我还以为他是个爱财的人呢。”
“怎么可能!”何小雅立马反驳道:“庄言这么有深度的人,怎么可能爱财,他要是爱财,他就写不出来《活着》了。”
任一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或许你说的对。”
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远在金陵南郊,一个年轻人正摸着脑袋唉声叹气,他旁边还有个小丫头安慰他:“叔叔不要气馁,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庄言揉了一把头发,看着一脸小大人像的小颖,更是感觉欲哭无泪了。
就在刚才,王立健打电话过来,问他为什么没有设置收费,还笑说他这次算是高风亮节了一把。
当时庄言听到这话,顿时就懵了,他把设置收费这茬给忘了,刚才设置定时发书的时候,似乎有这个选项,自己当时选的什么?根本想不起来,但是既然王立健这样说了,那他真的是设置的免费阅读了。
“这不是我的本意啊!”庄言在心中狂喊。
但是覆水难收,总不能现在跑上去跟读者们说:刚才那次不算,这次我们重新来过哈。
先不说,有很多人估计都已经在看这本书了,就算是粉丝们愿意,他庄言以后大概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不过片刻之后,庄言也算是回复了心情,其实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懊恼,毕竟这本书才三万字,只抵得上《活着》的一章,虽然有些心疼,但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稳定了一下心情,庄言又开始给小颖讲起故事来。
……
《变形记》的叙述方式有些晦涩,任一莲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点,而且主人翁是个外国人,全文的背景也是外国背景,这一点也让任一莲小小地惊讶了一翻。
不过虽然叙述晦涩拗口,但是任一莲还是看了进去,思维跟着书上的内容跳来跳去。
任一莲都觉得这本书读起来晦涩拗口,那何小雅就更是如此了,有时候她甚至读着读着都没读通,只能回过来再读一遍。
这种不流畅的感觉她并不陌生,前两天他们班的历史老师介绍过一本《东周列国志》给他们看,她在读的时候就感觉非常滞涩,有些地方她囫囵吞了下去,随后也立马就忘了。
但是《东周列国志》是明末的小说啊,虽然也是白话,但是那可是古白话,对于他们这些现代人来说,古白话虽然也是白话,但是跟古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这本《变形记》却是实实在在的现代白话,为什么读起来也这么地晦涩呢,明明每一句每个词的用法跟现在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还是觉得很难读下去。
更奇怪地是,虽然有些读不通,但是何小雅却没有放弃的冲动,因为从故事开头透出来的荒诞气息就深深地吸引住了她。
一个多小时以后,任一莲放下手机,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而何小雅还在电脑前面目不转睛地在看书。
任一莲稍微放松了一下眼睛之后,又将手机拿起来,把书往回翻。
她读书有个习惯,读一遍之后虽然不会立即从头读第二遍,但是会把第一遍读的时候印象比较深的情节再翻出来看一遍,这种方法叫做脑内圈点批注法。
这种脑内圈点批注法当然不是她的独门绝技,每一个中学老师都会告诉学生,读一本书的时候,如果想要更彻底地读透它,最好的就是用到圈点批注法。
而所谓的脑内圈点批注法,其实就是用在脑海中用把所要圈点的部分记住而已。
不过每个人使用这种方法的方式不同,有些人会圈点一些他们认为比较重要的情节,而有些人则会把书中明显的时间线给圈出来。
不管是哪种方式,都有一个共同的好处,那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读者可以更快地把书里面的情节梳理开,在脑海中形成一个脉络,这样有利于更好地理解书中表达的东西。
长年的阅读经历,任一莲已经养成了自然而然而非刻意地在脑内圈点批注的习惯,刚刚读这本书的时候,她已经在脑海中大概清理了一条故事线。
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公司代表来找他——被家人发现——妹妹照顾他——母亲吓晕——父亲拿苹果砸他——妹妹讨厌他——老妈子欺负他——家人找到工作——家里来了房客——房客看到了他——格里高尔死!
这就是刚刚一个多小时里面,她给这本书梳理的情节脉络,而现在,她就要把这些脉络里面的情节再好好看一遍,通过作者的一字一句来观察本书具体想要表达的东西。
在第一遍看的时候,她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愤怒和压抑,她感慨人与人之间是如此的冷漠,即便是亲人之间,也是利益相关的产物。人们都是自私的,一旦对方对自己没有用,反而行成拖累的时候,人们就会想法设法把这个拖累给抛弃掉。
即便是道德约束着他们,但是内心深处,这些想法总会藏在一个阴暗的地方,等待着某一天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