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玩呐?”牛头见到常云龙说的第一句话就令他尴尬不已:“我费劲巴力给你送出去,结果你转一圈儿又跑回来,咋地呀?兄弟是差事儿了还是差情儿了?不给我添麻烦你浑身难受是不是?”
“老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上次走的匆忙,还未曾答谢老哥出手相助之恩,这次回来一是为了答谢老哥,二是有点儿事儿要办。”
说着,常云龙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阴钞塞在了牛头手中:“这些银票都都是天地银行通用的,还望老哥笑纳!”
牛头眼珠子一瞪,把银票给推了回来:“别来这套啊,我是收受贿赂的人吗?你这是害我犯错误啊!”
“没别的意思,一点儿心意而已,老哥你言重了!”常云龙又加了一沓,悄悄的放在了大红宝案上。
“拿走拿走!”牛头不耐烦的摆摆手:“有事儿就说,能帮你办就办了,这些东西对下面的阴差好使,对我不行。是兄弟就不要连累我!”
常云龙见状,只好悻悻的将银票收起,对牛头说:“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去阴山见见老友。”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牛头玩味的笑着,对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大祸了?”
“我惹什么祸?”常云龙不解的问道。
“上次为了帮你的忙,借用了阴山老爷的紫河辇,结果这紫河辇跑错了路,出现在冥河棺中,损坏了阴山老爷的坐辇不说,连他刚要娶进门儿的娇妻都跟他拜拜了,因为这事儿,阴山老爷大发雷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大门?”
“哎呀呀,老哥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敢情是兄弟连累你了啊!”常云龙立刻抱拳作礼:“云龙该死,还请老哥责罚!”
“我罚你个屁呀!”牛头大大咧咧的笑道:“这事儿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你,况且我不认为做好事儿受牵连有什么后悔的。我又没错,他罚我是他的错,我没必要因为他的过错闹心是不是?在这里也挺好,啥事儿没有,不用东跑西颠,坐下来喝茶饮水,看看古今奇谈,没毛病!”
“老哥胸怀宽广如浩瀚星河,云龙惭愧!”
“那倒不用,我乐得清闲了。”牛头随手抄起扣在宝案上的一卷书,神秘兮兮的对常云龙说:“平日里忙的要死,终于得空能看看这本书了!”
常云龙伸长了脖子一看,居然还是《东北灵异档案》。
这让他不由得奇怪起来:“怎么最近地府流行这个吗?”
牛头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谁撰写的此书,内含乾坤造化,端得是神奇无比。你还不知道呢吧?现在连大黄纸钱都不通胀了。”
“为什么啊?”常云龙不明白这本书的流行和大黄纸钱能扯上什么关系。要知道,随着阳世三间人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对祖宗们的关爱也日趋加深。主要表现在逢年过节送纸钱的时候都不像以前那样抠抠搜搜了。大黄纸钱作为最传统的阴钞,那是成捆成车的给祖先们烧过去。
这一下子就把下面的金融市场给冲击得七零八落,造成了酆都城里大黄纸钱的通货膨胀,一时间让那些好不容易攒俩钱儿做梦当地主的老鬼们欲哭无泪。手里的纸钱一下子贬值了一半,光剩纸了,不值钱了。
幸亏有金元宝及时救市,不然下面可就乱套了。至于后期发行的各种货币,也只能先跟天地银行里兑换成金银元宝之后才能使用。
所以,这牛头冷不丁的跟常云龙说大黄纸钱的通货膨胀被终结了,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牛头阴神拍了拍那卷书,说:“还不是因为这本奇书么!有点儿门路的,都去找毕昇老爷子了,人家那手艺不外传,清一色的精装典藏版。或者更讲究一点儿的,去求书圣羲之,不过人家太高雅,字儿写多了手疼,至今还没听说过他给谁抄书的呢!但是怀素和张旭倒是有兴趣挥毫泼墨,只不过他们写出来的东西也没人看得懂啊!”
“老哥,这些老前辈,也都在地府?”常云龙诧异的问道:“我怎么听说都上天当神仙了啊!”
“那还没个串门儿的时候么?”牛头翻了个大白眼儿,说:“除了毕昇老爷子是看到商机,主动过来的之外,那些不世出的书法大家都是托关系找门路去求的,但是,就像我说的,能认出来写啥的人家怕累,不怕累的咱们这文化水平还真看不懂。”
常云龙指着他手上拿着的问道:“那你这本……”
“我找个字迹娟秀的相好,让她帮我誊写的。”牛头笑着说:“这也是咱民间流传最广的办法了,没有贝叶,只好抄在纸钱上,结果就造成了酆都纸贵,一下子把通货膨胀还给治好了,阎王老爷圣颜大悦,想找到这书的作者给他加官进爵,结果你猜怎么着?”
“咋地了?”常云龙听得津津有味。
“愣是没找着是谁!”牛头大笑说道:“你说可笑不可笑,连阎王老爷都查不到谁写的,把幽冥教主座下的谛听叫来询问,结果他倒好,光笑不言语,你说气人不气人吧!”
常云龙听得心里痒痒,问牛头道:“老哥,能否借我观阅几日?”
“唉,不能这样啊。”牛头一把拂开他的手,佯怒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再说了,能看此书也需要莫大的机缘,你当谁都能看见咋地?”
“此话有理!”常云龙无奈的笑了笑,凑到牛头近前,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可知道,这书上所写的人和事都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不然我这段日子里看啥呢?”牛头叫道:“这书记载的是大弟马邱天的生平事迹,讲述的是他跟堂营众仙家的恩怨情仇,以及他拯救黎民于水火的英雄气概还有他跟陈宛儿之间的儿女情长,太特么感人了!”
常云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哥,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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