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砺在船舱里像鸭子一样蹬动双腿,尝试着能不能踩住空气的时候,木质的门板响起了“咚咚”的清脆敲门声。
“谁?”,陈砺最终放弃了这样傻乎乎的举动,就算是重量被羽毛大幅度减少,他还是做不到脱离引力。
大神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卡提休斯先生,我们已经到了。”
陈砺拉着罗韵离开了“圣?蒂亚戈”号,并向大神官表示了诚挚的谢意。
“呼~”,再次踏上这片留给陈砺深刻印象的土地和城市,他的情绪还是有点复杂的,形容的贴切点就像是一个对二次元有所了解,又不太喜欢日本人的有钱人无奈之下再次来到了秋叶原的感觉。
陈砺没什么信仰,或者说他的信仰就是自己,但他还是能够理解宗教人士的感受。
沿着沙道,陈砺和罗韵来到了圣山的脚下。
“这么多人!”,罗韵还是第一次进入圣城,那种圣洁的气息更能吸引女人柔软而敏感的心灵。
陈砺从空间中拿出戒指,金色的纹路在他的手中显化,凝聚出戒指的模样,他用右手轻轻捏起,细细的摩擦着戒指上面的雕刻,透过光,他发现戒指的内侧刻着几个文字。
他收起戒指,向着“圣安妮大教堂”走去,把戒指握在手里。
“啊,这不是我们的勇士卡提休斯吗?上帝保佑,我还以为你一定是死在了血祖的手里了。”
陈砺对于这样开玩笑的打招呼方式并不感冒,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插主题:“看看这枚戒指,这是我从血祖的手上夺下来的。”
陈砺把手中的金色戒指拿给维托斯,一双饱满的手从他宽松的神袍下面伸出,接住了戒指。
“戒指的内侧好像有字,你可以看看。”,陈砺担心大主教也会毫无头绪,提醒了他一下。
大主教的表情忽然就严肃起来,最起码陈砺是觉得很严肃,那种不怒自威,宛如天神的气势着实让陈砺惊讶了一下。
他的目光注视着刻在戒指内壁上的文字,脸色阴沉的滴出水。情绪激动到牙齿都开始不自觉的磨动起来,发出“咯咯”的响声。原本就有些秃顶的头上冒出大片的汗水,在圣光的照耀下尤为明显。
“怎么了?”,陈砺倒是稳坐钓鱼台,从任务名字就能知道这大概是个什么任务,大主教这样的表现在陈砺看来也只是意料之中。
就在大主教沉默的时候,一个神官“啪”的推开了大礼堂的木门,脚步急促的朝着大主教径直走来,压抑的面部肌肉掩盖不住愤怒的表情。
“大主教,刚刚罗马的信使送来了消息,罗马的那个皇帝,对我们宣战了!”
维托斯如遭雷劈,这个消息对于他们圣城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在这样一个时代,罗马皇帝的权威如日中天,他的国度包围了整片地中海,如果罗马皇帝想要灭亡哪个城邦,绝没有任何的国家敢于反抗他。
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大主教的嘴唇发青,和蔼的笑容再也无法爬上面孔。
他握住金色的戒指,就好像握住了希望:“卡提休斯,在此关键的时期,我也无法指责你为圣城引来了如此大敌,因为消灭邪恶是我们毕生使命,但是如果还有机会,我相信罗马的君主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残暴血腥,仅仅是被血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这个进献谗言的毒蛇,和他手下的那些豺狼为伍,诋毁圣城的荣誉。如果我们能让皇帝见识到血祖的正真面目,未必不能挽救毁灭的命运。”
“你的任务进入下一阶段:清除豺狼”
“你需要找到戒指的主人,然后杀掉他。”
陈砺双眼一凝,大主教的话清楚无比的解释了隐藏任务的主线,陈砺将会再次和血祖对阵,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上面刻着的是什么,将军的戒指,将军的戒指……”,大主教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平常的冷静样子被他彻底丢在脑后。
维托斯终于想起这是谁的东西了:“我知道了,这个戒指毫无疑问是波里努斯那个小杂种的!哦,上帝原谅我。”
陈砺的任务上也出现了相应的提示。
“我现在该去哪找他?”,陈砺不想当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他在哪,去吧,卡提休斯,去找你的将军,他现在身在罗马,罗马人的事情,就应该在罗马人的地盘解决。”
陈砺也知道,波里努斯也一定在罗马皇帝的身边,这样才能将他腹中那些毒药一样的诡计贡献给皇帝。
“距离罗马大军攻入圣城还有20天。”
陈砺现在有些牢骚:“我真是奔波命,刚到圣城,脚不离地就要去罗马,难道一点好处都没有?”
身为契约者,不能羞羞答答,不能故作矜持,这不是写诗作画,这是关乎生命的事情,丢点节操也比丢掉性命要好。
大主教维托斯一愣,看陈砺这样高大威猛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吧,好吧,我这里还有点药水,你拿去吧。”
细密的汗水还在大主教的头上流淌,陈砺承认自己是有点趁势欺人。
但这点愧疚的情绪在陈砺拿到了两瓶发着金光的药剂后就被陈砺像垃圾一样抛到了脑后。
“圣光药剂”
“瞬间恢复你50%的最大生命值和50%的最大精力/法力/魔力/等”
“冷却时间:24小时”
没什么好说的,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陈砺递给了罗韵一瓶。
“时间不多了,卡提休斯,请你们快些启程吧”,大主教是真的怕陈砺再提出什么要求了。
陈砺毕竟还做不到句句带脏字的厚脸皮,他拉着罗韵离开了大教堂。
………
“想不到又要麻烦你了,真是抱歉。”,结果陈砺已经是第三次上船了,这次他要到罗马,帝国的中心。
“没什么,只是现在我们和罗马宣战了,恐怕只能把你们带到近点的位置让你们自己走去了。”
大神官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陈砺当然该说抱歉,可以说他现在没把陈砺从船上丢下去就算是多年的修养了,若是他早点知道陈砺拿出的戒指代表着什么,他一定会把整艘船带人沉到地中海的中央,将这个秘密永远封存。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又何必自怨自艾呢?他现在只能抱着陈砺能够揭穿血祖的面目的希望了。
到罗马的距离也差不多是3到4天的路程,但是“圣?蒂亚戈”号在亚细亚地区就把他们给丢了下去,这倒不是大神官报复心理重,而是再向前就可能会遇到罗马战舰。
陈砺在一个城镇中找了个向导,询问了罗马的位置。
“血天使之羽”,黑暗中无数的羽毛从阴影中飘落,然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样,在陈砺的后背铺满。
陈砺抱起罗韵:“我的敏捷比较高,接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这样更快点。”
………
大约一天以后,陈砺来到了罗马这座威名远扬的城市,如果说耶路撒冷是圣城,那罗马就是这个国度的中心,当之无愧的帝都。
从国境的各处,财富、人口、资源都向着罗马蜂拥而来,尤其是在即将开战的时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罗马军团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物资,只待招募到足够的兵员就能大军开拨,向耶路撒冷行军。
这里有全国最宽阔的斗兽场,最豪华的洗澡堂,最便利的饮水系统,和最高贵的一批人。
你完全不需要去仔细寻找,入眼处即是奢侈和繁华的代言,从精美的雕刻、金银的纹路甚至全石板的整洁干净的道路上,无不透露着有钱人的气息。
陈砺走在街道上,周围那种古罗马特有的古典气息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走在一个辉煌的遗迹中的错觉。
经过了一番询问,陈砺来到了帕伊图斯将军的府邸。
“卡提休斯,我的勇士,我从手下那里听说了你的英勇作战,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将军此时在庄园的后山上晒太阳,看到陈砺来了,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他转过脸,将晒得有些红的脸对着陈砺:“那么,这位是?”
“这是我的伙伴。”
将军没再多问:“卡提休斯,安东克在我这里可是说了你不少的坏话啊。”
陈砺心中一紧,他知道安东克必然给他下绊子了,而且他确实抓住了陈砺的要害:“将军,‘上帝之泪’的珍贵你再清楚不过了,我又如何找来能够洗礼一千多人的分量呢?”
这是陈砺想出来的最好的回答了,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说的也是,好吧,现在让我们说说正事。”,帕伊图斯从躺椅上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踱步在美丽的花园中。
他目光有些散乱,显然是在回忆着什么:“早在上次去高卢出征的时候,我就对波里努斯有所怀疑,他当上将军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年轻了。”
“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太和睦,但是这很正常,你明白的,就像是那种两个女人之间为了争夺丈夫的宠爱而互相憎恨。”
帕伊图斯将整个事情的过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