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罪冷漠道:“南宫啸,你可是忘了老夫!敢胆打我路家的主意!”
南宫啸语气不咸不淡:“路不罪,你这话从何说起,今天对你路家动手的可是文家,与我何干!”
路不罪知道现在说的都是废话,唯有动手才是硬道理,青铜巨剑直接向南宫啸飞去。
南宫啸不慌不忙,伸出手径直往前一拍,一道白色的巨大掌印宛若实质,当地一声金石碰撞声起,巨剑被死死禁锢在掌印中。
“起!”
路不罪断喝一声,青铜剑倒飞回来,直接被其握在了手中,随意抖了一个剑花快如电光。
南宫啸眼睛一亮:“今天就让我试试,路家玉子剑法臻至化境,战力如何!”
路不罪厉喝一声,随即当空飞起,一剑劈出。
猛烈的剑气如同一股巨浪一般,朝着林天当头压了下去,想要把他压得粉身碎骨,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南宫啸临空一脚,踏在半空却如踩在水面,猛烈劲气在空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随着这身势,又是一掌排山倒海般攻了过来。
霎时间,郡主府上空,惊天的爆破声不断响起,白色掌影和青色剑光在片刻间,已然对接了上百次!
两个拓海境强者激战,宛如两个魔神绞斗,身下的郡主府直接被狂暴的灵气波动笼罩了,砖瓦不停开始抖落,半空中不断倾泻的劲气,如同箭雨落下,四周不断有树木折断,地面不断有土坑被轰出。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不可开交,最后同时往后一退,停了下来。
路不罪沉吟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未曾闭关,实力却依然不在我之下!”
南宫啸笑而不语,眼神一凝,全身陡然被白光笼罩。
路不罪知道,两人都有出全力打出最后一击的意思了,当下嘴里一阵低吟,一把和青铜剑一模一样的半透明巨剑,缓缓浮现在左手。
南宫啸看到这把剑,神色第一次变的凝重起来:“你灵气化形的应用,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话说到一半,南宫啸的脸色再度猛转,一向古井无波的北郡郡主,眸光中刹那间被恐惧所填满。
只见路不罪冷笑一声,半透明的巨剑上,如朱砂入水,逐渐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随着红色越来越浓,最后握在路不罪手中的,只有一把通体血红的妖异巨剑!
“路不罪!你是真要跟我搏命?!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吗?!”
路不罪这一剑,是灌输了自己的丹田精血!
“南宫啸,我闭关前就警告过你,我路家出事,必要血祭你,今日二长老虽是自取灭亡,但一切根源在你!而雨安她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差点毙命!”
路不罪对路雨安,一直像对待亲孙女一样,一想起她那条血淋淋的手臂,路不罪的心头就像在滴血!
这一把血剑,是玉子剑法最后的禁忌招数,能量非凡。
路不罪最清楚,除非对方死在这一剑之下,用敌人之血接续剑中精血,否则,他必然丹田血气回阻,被反噬而死!
不是敌灭,就是我亡!
南宫啸真的有些慌了,多年前他曾经听路不罪提起过这一招,却没想到今天真的被对方使出来了。
“天意...文家的冲动,本以为能替我省去不少事,没想到却把这个疯子召回来了。”
南宫啸此刻多想也没用,事已至此唯有应战!他身上白光再度大盛,率先一掌拍去。路不罪身形一转,两把巨剑同时突刺。
两人这两招同时亮相,磅礴的灵气劲气交织一起,光是地上带起的无数股旋风,就直接将郡主府的不少房屋绞垮,一时间哭喊遍地。
拓海境的强者全力交锋,还未接触,就已如此,郡主府时隔十几年只怕要再度化为废墟。
然而,眼看两股无匹能量要对撞在一起,异变发生了。
“两位,还请住手。”
灵气呼啸的空中,一个清亮的陌生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刹那间竟如靡靡佛音般,让人耳目为之一震!
南宫啸和路不罪两人,同时心神巨荡。
“还有其他人?”
这个声音刚响起,二人就发现了一个震撼的事实:两大拓海强者的战场,居然有一个灰衣男子如闲庭信步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者之间。
这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工夫想这些,但单凭此人踏空而立,两人瞬间意识到,灰衣男子的境界绝对不会在拓海之下!
南宫啸的掌和路不罪的剑,此刻已经无法停下,两道凌厉浩瀚的伟力同时袭向了灰衣男子。
天崩地裂般的波动扩散开来,半空的爆炸中心点,宛如一轮太阳绽放刺眼的光。
地上的树木纷纷倒地,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占地百亩的郡主府像沙石堆砌的一般,轰然垮塌,残垣断壁中,夹杂了很多没有即使逃走的无辜尸体。
而这一切的两个始作俑者,则是靠着最后一丝灵气勉强浮在空中,一边大口咳血,一边瞠目结舌地看着空中,连头发都未曾乱过一丝的灰衣男子。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他们绝不会相信,这个人,刚刚承下了两大拓海强者的全力一击!
“《不动如山》这种鸡肋武诀,没想到会有用到的一天。。”
张夜这次之所以没被击飞,全靠这部打死尸体都不会飞的定身武诀。。。
“打够了吗?够了就谈谈正事吧...”
灰衣男子似乎根本没将刚才的事放在眼里,路不罪此时气血回阻,丹田坍缩,脸色煞白,一看就是命不久矣。
他神智有些模糊,却看到灰衣男子在空中如履平地,悠悠地朝他走来,一开口却是差点没将他当下就气死。
“你受伤了?”
可怜路不罪临死前,被一句废话哽的差点回光返照,直接道:“来者何人,特地出现于此,就是来调笑老夫的吗!”
灰衣男子一愣,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句废话,干咳了一声,郑重道:“初次见面,我名张夜,我是路雨安的师父!”
“雨安的...师父?”
路不罪刚出关,这才知道路雨安居然有了个师父。
“哎,本座最近也在频繁闭关,今天的事情没有及时知晓,还好雨安没有生命危险,这里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徒弟。”
路不罪呆呆地听着,欲要说话,又被张夜止住了道:“自断左臂,咬破舌尖,我可救你一命。”
路不罪怔了怔,旋即一头雾水:我家的玉子剑法,我自己早已悟透,这招一使出未杀人,哪还有回旋余地?这个张夜居然说能救我一命?
张夜淡淡一笑道:“怎么,不相信本座?”
“死马当作活马医!”
感受生命在流失的路不罪,一想到刚刚此人的神异,再看张夜神情不像乱说,心下一横,右手把住青铜剑,将整条左臂斩了下来,同时牙尖用力,一口淤血从舌尖流出。
张夜屏气凝神道:“准备好了吗?”
路不罪破了舌头,一时口齿有些不清:“呃..嘴奔老了(准备好了)。”
“有点疼,你忍一下。”
“???”
路不罪不解何意,却见张夜搓了搓手,双掌交叉抱拳,只露出食指和中指,来到了他的身后,紧接着,一股巨痛就从自己的屁股传来。
远处的南宫啸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抬起无力的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实在想不通:这个轻松接下双方一击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在戳路家大长老的屁股?
他想不明白,路不罪更憋屈!
活了大把年纪,老了老了,居然被个小子抄了自己的后路!路不罪一时间差点气晕过去:
“里,晃刺!(你,放肆!)”
路不罪欲哭无泪,但他刚刚吐出几个字,扭曲的表情却僵住了,脸色又白转粉,由粉转红,最后因为震惊而涨的发紫。
“我注入灵剑的精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