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呸,呱~呱,呸。”
陈凡尝试性的模仿了一下,自己这叫声根本就不是乌鸦,倒像是青蛙多一点,还是发情期的那种。
陈凡清了清嗓子,又扯了两声,这下还多了几分倩女幽魂的厉鬼味。
到最后,陈凡自己都受不了了,无奈只好放弃。
“好在他们两个都去上课了,这噪音比施工现场还要吵。”陈凡看了一圈空宿舍,抓起水杯清了清喉咙。
不像喜欢凑长假的大多数人,陈凡青睐把上午一二节和下午五六节空出来,这样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不用被闹钟折腾的神经衰弱。
今天陈凡要等到三四节才有课,照理应该可以睡到10点钟,不过因为昨天下午睡了觉的缘故,陈凡不是特别困,9点不到就爬了起来。
狼人杀卡牌的新鲜感还在,陈凡起床的第一反应不是下床洗漱,而是摸起了枕边的牌,抿了抿今天的卦象,发现自己是一只乌鸦。
根据长老的介绍,陈凡了解到乌鸦牌的功能是恶意中伤,可以通过诽谤造谣的方式破坏对方的声誉,这点倒是跟游戏里的功能如出一撤,只不过陈凡至今没有玩过有乌鸦的板子。
身份牌能力的触发条件也很苛刻,使用者要模仿乌鸦的叫声才能达到诽谤的效果,可任凭陈凡怎么试,就是学不来乌鸦的音调。
陈凡捏着脖子,用沙哑的语气商量道:“咳咳,长老,你看我都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能让我使使这个技能么?介绍时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倒头来用都用不了。”
长老也是一副不同于以往的打扮,褪去圣洁的白袍之后,长老的全身被一团黑暗笼罩,拄手的拐杖上也莫名其妙的长出了一个骷髅头,牌面散发着暗淡的紫光,时不时还有几支乌鸦掠过。
陈凡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他直视着长老的双眼说:“得了,别变戏法了,你离死神还差八亿人,一句话,能不能降低点要求。”
长老不以为然,将后背上的帽兜盖过头顶,面孔很快隐匿在黑幕之后,只剩下一双闪着幽光的宝石瞳。
“年轻人啊,总想着急于求成,这事没得商量,你好自为之吧。”长老双手倚在骷髅头上,脚下突然升起星芒阵,一束巨大的光柱从而天降,成千上万只乌鸦从背后四散而出,又消失不见。
陈凡尴尬地鼓起掌来,还特地把刘海拨成了中分,“大魔术师啊,戏法变得杠杠滴,再见,我要去上课了。”
还没等长老谢幕敬礼,陈凡就把长老牌揣进了兜里带去教室。
大学第一堂课是语文,授课的讲师是个老教授,因为是阶梯教室,讲台上的风光一览无遗,远处的陈凡看得老清楚了,光净如镜的发顶,中年危机应该是没扛过。
陈凡也没听到那家伙的自我介绍,姑且尊称对方为光明顶老师。
几缕阳光透进教室,落在了讲台上,跟随着教授的步伐,宛如一面夺目的照妖镜,唤醒着熟睡中的同学们。
陈凡不是妖怪,但也中了枪。
“真该跟学校抗议一下光污染的问题。”陈凡伸长了脖子,总算躲过了降妖伏法。
“那位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巴黎是地上的一座城,地球是天上的一颗星’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思想感情。”光明顶老师把手伸向台下,位置恰好是对着陈凡这边。
“我去,是我么?”陈凡四顾了一下,好像周围的同学都在睡觉,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不用看了,那位同学,就是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光明顶老师的回答肯定了陈凡的猜想。
“我去,不会是要拿小本本记下我名字扣平时分吧。”陈凡缓缓起身,吞吐地说:“我叫陈凡,是会计学院的学生。”
“好,陈凡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不要拘谨,畅所欲言。”老教授笑得很和蔼,和蔼得让人嘿嘿发冷。
陈凡定神沉思了一下,这会儿功夫也来不及百度了,可这普列维尔的《公园里》,到底想表达什么鬼思想。
“大概是跟别人偷情,接吻之后忘我缠绵,灵魂都飞升到了天际上。”陈凡一拍脑袋,马上后悔自己怎么会把这种低俗之语搬到大雅之堂上。
“继续说,说错不要紧,关键是要有自己的看法,还要说出你的依据。”老教授面不改色,从容地说道。
有了定心丸壮胆,陈凡也就打开了话匣子说:“头两句一直在说想别人,想了一千年一万年,肯定得不到老惦记的那种,后面又说瞬间的永恒,然后两人就在公园里互相亲吻了起来,这作案地点就是冬日清晨巴黎的某个小公园,最后这男主这个人就灵魂飞升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像是一个屌丝终于把追了很多年的女神扑倒了,短暂的激情过后又是长久的想入非非。”陈凡最后总结道。
一口气说完这些,陈凡自己都有些脸红害臊,这摆明是小说里的剧情套路,怎么能跟优美浮华的诗词相比呢。
诗人的情,不叫偷,叫浪漫,要用心去感悟。
陈凡没去了解这首诗背后的创作背景,也就没带脑子去分析。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要组织好语言,理清好逻辑顺序,最后找对立足的基本点,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有自己的想法,请坐吧。”老教授又笑了,依旧是笑得很和蔼,这回陈凡是心花怒放,终于不再害怕了。
陈凡刚把屁股坐稳,就把头埋了下去看起了未知消息,自信老师不会发现自己。
【记得今晚来面试哦】
消息不是一条,而是两条一样的。
“好的,我会来的。”陈凡只回了其中一条,另一条则被自动忽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