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墨带着莲衣上街买了一些常见的小物什,便独自一人在房中,噼里啪啦捣鼓了半天。
第三天依然如此。
直到第四天,孔墨带着一壶酒坛找了北海富商梁冀,梁现成。
出来时,他手上的酒坛已消失不见,换来的是在脸上挂起淡淡笑容。
孔府里。
孔墨斜趟在床榻上,身旁的莲衣,伸出嫩滑小手,在轻轻的揉捏,半响后,她提醒道:“少爷,明日要赴任都尉,那六百人的供给,你到底准备好没有啊。”
“当然!”
丝毫没有担心之色,孔墨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鼻子发出恩恩的声音。
“嗯,就是这里,用力点,啊!舒服!”
不知为何,听到这种声音,莲衣低着头,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
“这几天你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见奴婢,真难相信你已经凑齐了所有的补给。”
莲衣红晕的脸色带着幽怨,也不知是埋怨孔墨没有做事,还是没有见她。
看着闭眼享受的这名青年,她不知怎么了,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一刻不见,都怪想念。
“放心吧,少爷我办事,你放心,什么时候让莲衣失望过。”
睁开眼睛,孔墨闭目盘腿而坐,双手在身前摆出奇异的手印,胸膛轻微起伏,一呼一吸间,形成完美的循环,而在气息循环间,有着淡淡的白色气流顺着口鼻,钻入了体内,温养着骨骼与肉体。
呼…”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他双眼乍然睁开,一抹淡淡的白芒在漆黑的眼中闪过,那是体内的一丝玄气,顺着身体流向脑袋,时刻令人保持灵台清明。
“这丝玄气好像壮大了几分!”
孔墨喃喃道。
“莲衣,老规矩,帮我准备笔墨纸砚。”
简单的在房间中活动了下身体,接下来,他又要开始练字写诗了,儒道境界的提升,虽然不像武道那样艰难,但平时的积累也是必不可少的。
“少爷,府外有人找你。”
莲衣刚出门,又回来了,原来她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孔管家过来传话,外面来了一名高大威猛的美须髯汉子,指名道姓要找郡相家公子。
“郡相家公子,不就是我吗?”
“貌似他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这里面长得高大威猛可能也只有武安国了。”
孔墨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要是武安国,孔府上下没理由不认识。
“少爷,你想那么多干嘛,出去见见就是。”
“别让人等久了……”
莲衣可是见识过他的碎碎念,连忙催促道。
“呵呵,倒也是。”
二人携手来到府门口,外面站着一名七尺七的汉子,此时他正背对着门口等候。
这名高大汉子就像一座石碑,深深的矗立在那里;一头浓密黑色长发,又细又软,如墨般散落在其红白相间的锦袍上,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仅仅只露背影,便给人一种极强的威慑。
“咳!”孔墨轻咳了一声。
高大汉子转身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长眼,目光如鹰,一个鹰钩鼻子,十分罕见,结实的脸盘上挂着一丝笑容。
“在下东莱太史慈见过郡家公子。”
在高大汉子出声介绍自己后。
莲衣拉着孔墨的手臂悄悄道:“少爷此人不简单,说话间,周围的天地之气竟隐隐畏惧。”
“咦,少爷,你怎么了?”
身旁的孔墨却一动不动,呆愣在那里。
“我怎么了,天呀,东吴第一大将太史慈居然跑到他面前了啊!”
他陷入到了震惊当中,刹那,儒道浩然之体发挥作用,灵台顿时清明,这才恢复了坦然之色。
孔墨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赫,好歹自身是一名儒者,却是这般缺少定力,他随即大手一挥,拱手道:“壮士,请过府一叙。”
“恭敬不如从命。”
太史慈丝毫没有避讳,大步迈进到孔府里面。
这其中,孔墨看着太史慈的背影倒是在额头生出了疑色,那日那老太貌似说她是东莱黄县人?
……
“这还真是好巧啊!”
府内院落,孔墨与太史慈相谈甚欢,他从其话语中得知,原来那日买雪饺的白发老太真是太史慈的母亲。
当晚,慈母回到家中时,太史慈刚好返乡,见老母被两位陌生男子送回,他肯定是要上前追问,一问之下,孔墨的身份暴露无遗。
太史慈身为一名堂堂的七尺男儿,有恩必会报答,这才在安顿好母亲之后,来到北海见上孔墨一面,准备还了恩情,再行离开。
在得知,太史慈又要离去之后,孔墨噘嘴不开心了,这可是送上门的历史名将,到了小爷的面前,你还想完好无损的离开?
于是孔墨装着寒心的样子摇头道:“老大娘年岁不小了,你独自一人出去闯荡,万一……”
“唉…!”
“实不相瞒,我也是迫不得已。”
太史慈明白孔墨话里的意思,院落有一石桌,上面放着茶水,他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散热气,一口喝了下去,随后深深的看着茶杯。
他脸色浮现出无奈,道出了个中原因。
“.......”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绕是儒道加身,时刻能保持平静的孔墨,在听到太史慈遭遇后,也不免瞪起了眼,大叫着:“黑幕,这绝对是黑幕啊”
“黑幕?什么是黑幕。”面前的太史慈,皱着眉露出了疑惑。
“就是你…被…坑了!”孔墨的修长的手臂搭在了太史慈的肩上。
“你就没想过,郡于州之间的那些勾当?”
“难道我被算计了。”太史慈凝视着远方,喃喃道:“不可能,奏章被我亲手击毁…?”
说完,太史慈可能觉得孔墨没听懂,然后把他和另外一名奏曹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当时那名奏曹趁我不注意欲取包裹说是想要翻阅里面奏章,这关乎东莱郡财政,自然不能让他任意观看,我欲取回,他不让,随后我们两人便发生争吵,无意间包裹被我击毁…..”
“奏章被毁,我们二人大难临头,合计之后,各自回家,准备逃亡辽东避祸。”
“所以争抢包裹是由另外那名奏曹引发的?去辽东避祸也是那人提出的吧…!”
听完之后,孔墨很轻易就抓住了里面的重点,翻了翻白眼说道:“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
“你说那名奏曹是故意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太史慈又不傻,相反他头脑灵光,只是一时间被蒙蔽其中,没有多想,孔墨现在把这一重要的点提出,他立刻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确实如此…”孔墨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想奏章里记载的财政收支不会详细,毕竟大部分都有可能被贪污,或者根本就是白纸几张,那名奏曹早在出城之前就和你上面的大官串通好,在途中毁坏奏章,然后把这个罪责强加在你的头上。”
“官场里面常见的勾当,永远都是用底下之人当挡箭牌。”
“这群混账。”太史慈立刻火冒十丈,猛然一掌拍在石桌上,瞬间,周围的气场变得十分强大,天地之气从四周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砰”的一声,石质圆桌四分五裂。
“这可是半米多厚大理石,自己家中唯一的石桌啊。”
见状,孔墨嘴角抽了抽,这太史慈有点变态呀。
稍微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太史慈渐渐的平静下来,注意到被他损坏的石桌,脸上露出了歉意之色。
“你家石桌太不禁打了…”虽是这么说,太史慈还是拱手道:“抱歉了!”
“正常人给我把它打烂试试…”
头上冒出一丝黑线,孔墨心想,果然不愧是以后东吴第一大将,就凭这怒掌断石,天下鲜有人办得到。
“大爷的,平时他最喜欢在这石桌上练字写诗,提升儒道境界。”
沉吟片刻,不再去看那裂开的碎石,孔墨回过神讪笑着说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太史慈沉默了,刚刚生气期间有想过去找那帮恶心的贪官污吏算账,杀掉其中几个,还朝廷和百姓一个公道。
但是经过此次事件后,太史慈变得沉重冷静了许多,回去又有何用,当头来免不了受到朝廷的通缉,到那时,难道还要带着家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不成,他倒是没关系,可怜自己那六十岁老母还能由着折腾?
人在英雄也有无奈的时候,太史慈现在正是如此情况,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远方,道:“为了不牵连母亲,辽东之行还是得去。”
这句话说出之后,太史慈以前锋芒毕露的眼神中,逐渐多出了沉稳,人就是这样,只有在遇到挫折时,才会成长很快。
“或许不必如此…”
孔墨心知,现在时机成熟,正是自己为那六百降众找一个好统帅的时刻,于是他移动脚步靠近了太史慈,与其并肩而立,缓缓而道:“若是你真为老大娘着想,前往辽东避祸,无疑只是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