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的话语并没有夸大,书院的归属问题,就一直是争论的话题,不止一次的有人上书,长空书院当归国子监之下,甚至于,芙蓉居这地方,再次改名回来,称作曲江坊,芙蓉池称作曲江池,而刘旭他们所在的芙蓉居,已经被工部的人纳入了皇家园林之内,所以,侯府要搬迁了。
补偿是没有的,有人说,你刘旭都已经在阿房有了那么多的地,你还想要什么地?工部的官员,甚至已经将侯府建立在哪儿,都已经考虑好了。从曲江坊直接一下子来到了长乐坊,跨越了整个长安城,还笑嘻嘻的说,既然陛下已经赐婚,那岳阳侯和长乐公主自然要住得近一些,一副你要感谢我们的姿态,让刘旭手很痒。
古语有云,百忍成钢,退一百,海阔天空,所以刘旭一直在忍,可是当有人写了一篇文章,指桑骂槐的说刘旭已经与公主订下婚约,却又公然在大街上牵手魏征之女的时候,刘旭就觉得自己忍不住了,洋洋洒洒的几百字,引经据典的阐述刘旭的罪恶,好像刘旭不出去认错,就与那登徒子无异了,最后还要道学先生似的劝谏自己,所以,刘旭就直接打上门了。
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无需再忍,刘旭觉得这话实在是千古名言,拿鞋拔子抽人的感觉很好,以艺术的形式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好字,好诗。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完了还要加上序言。
“临去岳州,心中烦闷,以酒解忧,酒酣之时,将门友人弹剑相送,有文士于旁,讥讽而道,芙蓉本是文华地,不见墨客只见侯。呜呼,侯猴相同呼?怒之!”
文官们算是炸了锅,一句只认衣冠不认人,算是将整个文官体系都骂全了,意思就是,你们欺负欺负其他将门老实人就算了,欺负到我这里了?
二愣子性格是表现无疑了,尤其第二天老程再次在朝堂上念出来之后,就没人有好脸色看了,岑文本作为礼部侍郎,几乎要跳起来了,一定要李二将刘旭抓过来,大家公堂对峙,其实这是文雅的说法,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咱们在皇帝面前对骂,看谁的学问高!
李二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摇着头,无奈叹气,诸位爱卿啊,你们要是早一日过来,朕还能满足了你们的愿望,可是今日,刘旭已经乘船离开了。
众人迷惑了,离开?
“是啊,昨日刘旭与朕请辞,朕允许了,岳阳侯府当中,如今只有闻喜县主和武家武珝,刘旭带着文成公主,昨天中午,就已经出发了。所以,诸位还是不要去了,都是女眷,况且,他们好像不太喜欢别人去打扰。”
带着小丫走,李二开始是不愿意的,不过在刘旭主动请求自己派严高来保护的时候,李二就点头了。
魏征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刘旭会如此之快的退让,再怎么样,他们也想着,刘旭一定会等李靖班师回朝,现在大街上流传的,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真正的大佬,没有一个出手的,这刘旭怎么就直接逃了呢?
“他不走能如何?李靖还未归京,弹劾的奏折已经漫天飞了,刘旭从战场带回来的东西,那是几十万贯的收益,谁不眼红?李师第一时间就将钱财都放在了修建书院上,他们没法子讨要,就想着向书院出手!哼,一群被利益蒙昏了头的,也不想想,书院的院长可是陛下!”
杜如晦看着眼前庞大的书院规划图,这是刘旭临去之前交给李二的,他们总觉得,刘旭这次之所以如此之快的去岳州,后面有皇帝的影子,李纲这些人学问虽然高,但是论手段阴谋,就欠缺了不少,他们要保护刘旭,只会让刘旭呆在书院,而不是去岳州!
“刘旭崛起得太快了,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根基不稳,就是他最大的不足,可是这次去岳州,呵呵,你看看他,带走的都是些什么人,百骑司的严高,将门的管事,至少有一半跟着他过去了吧?文官当中,你们别告诉我,他没来找过你们?也别告诉我,你们都拒绝了!”
几个人义一起摇头,长孙无忌才无奈的叹气。
“是啊,他是算准了咱们不会阻拦了,更是算准了咱们会由着他,为何?去了,没多少损失,不去,万一他在岳州搞成了什么,那到时候将门如何能压得住?有他那套教人的本事,到时候,除了咱们几个光杆大员在上面顶着,下面全是将门的人来做文官,那可就要笑话咯!”
魏征皱着眉头,听到长孙无忌的话语,拍了下桌子。
“我就是怕他在岳州胡来啊,冯盎才归我大唐,他却带了这么多人过去,万一双方在利益上面起了冲突,可如何是好!”
杜如晦无奈的笑了下。
“玄成,你是过于担忧了,我敢打赌,冯盎除了乖乖的收缩自己的羽翼,其他的,他动都不敢动一下!岭南的玄甲军已经是个插进肉里面的刺,刘旭带去的老卒,有哪个是好相与的?玄成啊,你女儿与他有了进展,你是关心则乱啦,替那小子担心?呵呵,你该是替冯盎担忧了,火油如今是禁品,可是你看那小子是依靠火油的人?听说他过去的时候带了很多工匠,还从冯盎那里收了大量的藤条,藤甲兵你是知道的吧?嘿嘿,我不信那小子造不出来!书院最近又弄出来了一种纸甲,根本不差普通的军甲多少,但是却是轻得多,书院出来的东西,刘旭会不知道?”
“所以啊,这群人过去,不是去修建岳州的,是去抢劫的!而且还是奉旨抢劫!当然,岳州也是要修的,靠什么?没人,他会去抓水匪路匪,没钱?就去抢!我是相信他能将岳州修好的,他小子不是修城啊,是用钱财去堆城,硬生生的堆出来一个满地黄金的岳州城,到那时候,别说冯盎了,就是咱们这些老头子,他站在大殿上,都没人敢上去摸摸他的老虎屁股,这就是他的根基啊,一个大大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