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行沉思片刻,心弦略紧。
暗想,事关自身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容不得马虎,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念及此处,谷行有了决断,拉着玉柔躲到了一边,守株待兔。
按大教授的想法,如果等到了傍晚还不见有人来,那对方应该就不会再来了。
然而。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谷行忽然听到远处有错乱的脚步声传来。
自修炼九阳神功,渐入佳境,谷行的五感敏锐如野兽一般,双耳如神,仔细听了听,瞬间判断出那是五个人的脚步声。
“柔儿,小心,有人来了。”
谷行提醒一声,便让玉柔藏好,然后,他施展神鬼夜行,飘忽如鬼魅一般,潜行而动,换了一个更靠近悬崖那边的伏击点埋伏起来。
不多时,果然有五个人快步奔来,一下子闯入谷行的视野。
其中两个人,他见过,曹或,孙思眇。
另外三人不认识,其中一人的手上,拿着绳索,正是江太冲的那根。
看那架势,孙思眇和那个拿绳子的人是在前面带路的,曹或和另外两个人神色略凝重地跟在后面。
五个人径直来到悬崖边,正是吊索所在的地方。
“大师兄,就是这里了。”孙思眇面带谄笑,指了指曾经系着绳索的地方。
曹或放眼一看,吐了口唾沫,呸道:“八角深渊,原来姓谷的那个王八羔子躲到这里来了,难怪我们接连找了几天都没有一点线索。”
“可不是嘛,这个姓谷的王八羔子贼精贼精的,真是会躲,要不是李响偶然路过这儿,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条绳索。”孙思眇恭恭敬敬,姿态放得极低,一副极力巴结讨好曹或的嘴脸。
曹或咧嘴一笑,哈哈道:“孙师弟,欠你一个人情,你的好意,我会记在心里的,日后必有重谢。”
孙思眇诚惶诚恐:“举手之劳而已,不敢居功。”
李响使个眼色,“孙师兄,张长老那边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复命……”
孙思眇恍然,一拍额头:“哎呀呀,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一拱手,“大师兄,不好意思,原本我想陪你一起去收拾那个姓谷的王八羔子,但是张长老那边,也得给个交代……”
曹或摆了下手,他看得出来,孙思眇不想掺和太深,呵呵笑道:“张长老那边,有劳孙师弟掩饰一二。”
孙思眇神色严肃,带着一抹诡笑:“大师兄放心,今日之事,张长老那边什么都不会知道。”
说话间,李响麻利地把绳索系好,放了下去。
曹或大喜,笑容满面,一挥手,谢九立刻检查了绳索,确认没问题后,一个人先下去了,等他到了下面,秦无眠才下去,最后才是曹或。
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下去,看意思,分明是信不过孙思眇和李响。
试想一下,如果三个人一起下去,只要站在崖顶的孙思眇使坏,一刀将绳索砍断了,那三个人连成串掉下去,不得摔个半死才怪。
“孙师弟,有劳了。”曹或冲孙思眇一拱手,而后双手攥住绳索,倒退着向深渊下滑动而去。
“大师兄,祝你马到成功。”孙思眇鞠躬作揖,满脸真诚之色,目送曹或徐徐而下,笑容灿烂,双眼深处的阴险隐藏地格外完美。
嗖!
就在这个刹那,远在七八十米外的谷行,出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三柄飞刀。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一刀射向绳索,咔的一声,绳索断裂。
啊……
崖下旋即传来曹或惊恐的尖叫声,百尺高的距离,够他掉落一会儿。
一刀射向李响,此人身上穿着厚厚的兽皮袄,裹得格外严实,谷行担心飞到飞跃百米距离后威力不够,无法穿透那兽皮袄,所以这一刀射向他的面门。
噗!
李响闷哼着,仰面倒下,脸上炸开了一朵血花。
一刀射向孙思眇,此人披风掩身,看不出有没有穿戴护甲,谷行一视同仁,飞刀射向其面门。
铮的一声响!
飞刀在临近孙思眇咫尺处骤然碰到了什么似的,弹了开去,孙思眇吓了一大跳,神色剧变间,顺势倒地翻了一个滚,躲到了不远处一棵树后。
几乎在飞刀射出的下个瞬间,谷行一个箭步冲出,施展凌波微步,化作一道残影,百米距离一口气冲过。
这个时候,李响缓缓坐了起来,伸手去拔插在脸上的飞刀,那飞刀刺进他的脸骨内,却没有要了他的命,只疼得他表情扭曲,双眼瞪得老大。
草,什么情况?
树后,惊魂未定的孙思眇探出半个头,一看,来人其丑无比,脸上有块吓人的紫斑,乍一看跟鬼似的,不由得厉声大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谷行已经到了,手中持剑,欺近李响。
孙思眇骇然,声音惊颤,急声道:“朋友,手下留情。”一边呼喊,一边抽出宝剑冲向李响。
他距离李响较近,只需八步即可到达,然而,谷行手段狠辣,又是一柄飞刀,直射面门而来,间不容发。
雾日!孙思眇眼前一花,劲风扑面,吓了一大跳,铮的一声响,飞刀再次弹开,他的步伐也为之一顿。
这会儿,谷行已经撵到了李响身边,手起剑扫,刷的一下,刚坐起来的李响,只感觉身后有寒意袭来,心头悚颤,下个瞬间他的头颅便离体而去。
噗!
鲜血喷如泉涌,呲呲往天空冒。
“李响!”
孙思眇惊怒交迸,手脚冰凉。
下个瞬间,炼气九层中期,足足8000斤力道,浑厚的内气肆意而出,缠绕着剑身,手中那长剑宛若染上了一层霞彩,剑气横生,震得尘土飞扬。
孙思眇如临大敌,紧张地注视紫斑人。
谷行拔剑撩起,剑指孙思眇,嘴唇翘起,双眼满是好奇:“你的脸皮真是够硬的,竟然能接连两次弹开我的飞刀,莫非你也是血脉修士?”
孙思眇朝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谷行,答非所问:“你是松石门弟子?与我有和仇怨,为什么要对我和李响痛下杀手?”
谷行呵呵一笑:“答案很简单,小爷我就是谷行。”
“你是谷行?!”
孙思眇大惊失色,谷行长这么丑么,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你大爷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阴沟里翻船了,玩人不成把自己玩了。
孙思眇心头直往下沉,这个谷行本事不小,狗胆包天,心狠手辣,曹或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而自己惹上他才一个照面就杀了李响,果然是个恶魔。
该怎么办?
与他拼命,还是逃跑?
见识到了谷行的狠辣后,孙思眇心生惧意,有了退意。
在孙思眇犹豫不决的时候,谷行眯眼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这鸟人的脸皮不知是怎么回事,飞刀刺上去,铮铮响,一点伤痕没有,太诡异了。
二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都没有动手。
半晌,孙思眇眉目一横,双臂振动,内气汹涌而出,裹挟着冰冷的杀意,他决定了,杀了谷行。
原因很简单,他与曹或窜通谋害谷行的事已经暴露,松石门那边若是得知此事,定然容不下他。
说到底,他只是天狼门的余孽,居然不老实,居心不良,谋害松石门弟子,这种事一旦暴露,下场将会无比凄惨。
为了自己,谷行必须死。
孙思眇深吸一口气,表情骤然变化,像是换了一个人,扬起长剑,露出一抹傲然之色:“我的剑,名为‘冬雨’,修行的剑法乃是‘冬雨无情剑’,顾名思义,我的剑就像冬天的雨,那么冷,那么无情。”
谷行眉梢一挑,内心涌现怪异的感觉,孙思眇在一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变了,从小心翼翼、阴险狡诈的性格变得心怀骄傲,意气风发,着实不可思议,好像是双重人格一样。
微微一震,精钢剑上蓦然蒙上了一抹绚丽的色彩,那是剑气!
“你……”见状,孙思眇神色剧变。
从很多人那里得到确凿消息,谷行半年前才晋升外门,修为最高不过炼气四层后期,可是,谷行却使出了只有炼气八层才有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