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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斗室》剧组。
一张浴室游戏的草图用红色的胶布贴在瓷砖墙壁上,黑色线条勾勒出一幅很浮夸、吊诡的不对称构图。
最引人第一眼注目的就是这张画正当中,一位尸体趴在血泊中,鲜艳的刺眼。
“叮——”
也许是瓷砖过于滑,画纸三个角瞬间撕开,整张故事稿猛地垂下,在空中摇荡。
剧组的工作人员瞥了一眼画纸,忍不住地挪开目光,各个心有余悸。
不远处的剧组核心地带,摄像吊臂正在重新组装,摄像组的每个工作人员都面露紧张,目光涣散,一脸后怕。
“祖哥?”
邱立涛扎着马尾,紧张的回头望了眼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的吴孝祖。
冷冷的目光淡漠地扫了邱立涛一眼,对方立马闭嘴,转头连忙去监督摄像机吊臂的安置组装。
整个剧组充斥着一股紧张、拘谨、神经紧绷的气氛。
一个小时前……
……
《恐惧斗室》开机现场。
四方桌上布满贡品,香炉檀香袅袅,整个现场气氛热烈。一早开工还未来得及食早饭的工作人员齐齐哄抢供桌上的贡品,沾沾喜气。
“大吉大利,开机顺利!”
邱立涛笑容洋溢的一把扯掉披在摄像机身上披着的“红袍”,随着鞭炮“送(悚)神”噼里啪啦的震天响起,《恐惧斗室》电影也正式结束了开机拜神的仪式。
吴孝祖与徐尅两人对视一笑。
一个善于构图、光线、空间感,最喜欢用镜头来阐述因果宿命,塑造出强烈的个人独立风格。
一个极为喜欢天马行空,营造出悬疑感,运用平行镜头来展现画卷般的独特美感。
两个人南辕北辙,却又都有一颗商业导演的心。这一次仓促的临时合作,双方也抱着很大的期待。如果可能,不排除两个工作室之间的合作。
钱途远大!两个不纯粹的人,都是新浪潮中特别浪的那一个。
“《恐惧斗室》各部门试音,哆来咪发收啦西哆,哆西啦收发咪来哆……”
场务叶炜信拿着对讲机唱了一组音色极好,音准极正的音符,再加上颇有的几分姿色,如果出道下海做一个偶像,倒也是一个谋生。
长发披肩,男装大佬邱立涛认真的盯着威亚上挂着的摄像师。
为了让镜头更灵活,吴孝祖与徐尅一起决定了这种拍摄方法。摄像师吊威亚方便镜头旋转拍摄,同时也灵活多变,很适合这种强调镜头和气氛的恐怖感官电影。
既然吴孝祖选择拍摄《恐惧斗室》,自然也要懂得取舍,港岛或者亚洲观众,并不一定会买账欧美流行的血浆片。所以,如何平衡血浆与气氛,让意识流与感官流平衡在一个支点上,这值得吴孝祖与徐尅两人来发挥各自的创作力。
也幸好,两人一个是阅片无数,一台电脑就能撑起最少15家下海杀“鲸”网站片源,一个是正处在人生的创造巅峰,可以有精力和脑力去碰撞、创作。
如果换做后世的徐老怪,吴孝祖就不敢恭维了。
摄像师吊威亚,这种方式最早谁发明的无法考证,但这种方式,在房事龙的电影中最经常的使用。
所以,龙叔的电影剧组,摄像师轮换是全华语电影圈轮换最频繁的剧组。
几个壮汉拽着绳索,操控着威亚意动,上边的摄像师朝着下边的工作人员打开—合上—打开—合上双腿,下边的邱立涛仰着头收到强烈信号,这才习惯性的圈出一个圈围不超过10CM粗细的OK手势。
各个部门透过喊话或手势一一回复。
港岛剧组的条件本就简陋,对讲机这种器材在80年代的港岛剧组只有一些大制作电影的剧组才会使用,至于耳麦……房事龙旅美后,才第一个在华语圈的剧组开始使用。
华语电影圈的简陋是后世很多认难以想象的。
电影不是高科技,土法炼钢的事情华语电影人没少使用。个中翘楚就是吴孝祖身旁前进好几步的徐先驱。
“《恐惧斗室》一场一镜,Action——”
徐尅用摸完羊咩胡子的手轻轻一挥,卷弯弯的黑色线头塞在指甲盖内,随风飘逸,散发着桀骜不逊的非凡气质。
从这一点看,徐尅属实是一位上厕所遛鸟,却不喜欢洗手的男人。
他的手一挥,黑线往北飞……他看了眼趴在血泊中的“替身”,主动上前示意暂停拍摄,走上前去给替身尸体“讲戏”。其他戏,尸体并无所谓,但《恐惧斗室》不同。
全剧组,哪怕是周闰发、梁镓辉这两位绝对的主演都未曾拿到详细的整部剧本,甚至最后25页剧本他们压根就没看到。对于结局和戏份,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甚至,他们对于影片都还处在懵逼状态。
电影剧本本就是零散句子,简单的词汇描述出心理状况,更具体的表达则需要演员自我去体会。
后世,小鲜肉表达不到位……可能是语文不及格,想象力不够丰富,智商上有缺陷。因此,那些抨击“爱豆”敬业、人品有问题的甜豆腐脑的异端们,全都是居心不良。
所以,请尊重脑残和脑残粉们。因为,脑残在这个社会上,理应得到理解和关心。
周闰发扮演的医生脚上扣着锁链坐在墙角,
“你趴着的姿势要这样——”徐老爷讲戏确实专业,直接趴在地上,做起示范。
后世,《神都龙王》他给杨天宝讲床戏,天宝接受访问的时候对记者很认真的说:“他那眼神太媚了,我试着去学,根本不行!”说的是理直气壮,让旁边徐老怪只能礼貌笑回应。
“嘎吱——啊!!!”
突然!!!
随着一声开裂的声响,一声尖叫响彻剧组,然后无数人就看到绑在威亚上的摄像师直愣愣的摔下来!
砰!
正中靶心!
道具血泊被溅起,然后渗血,慢慢扩散。
徐尅、替身1、摄像师三人摔做一团,徐尅的腿直接被压在身下,扭曲成“贝氏弧线”的形状。
“快救人!!!”吴孝祖下意识就朝着徐尅跑过去。
整个剧组瞬间轰的一声,全员都乱作一团。
“不要碰!不要碰!去打急救电话!!”吴孝祖连忙阻止众人伸手,冷静的指挥现场工作人员。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三名受伤的伤员用临时拼凑成的担架抬走,他们刚离开。
“咔嚓——”
浴室上边的白炽灯管开始爆闪,连续三四根灯管熄灭,连接摄像机的电线突然“啪啪啪”的爆出一窜火花,整个摄像机瞬间烧灭。
“这电影有点诡异……”不知哪位工作人员嘀咕一声,现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在看着现场斑驳的浴室,地上的血泊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身后的浴室游戏草纸突然掉下,一阵风一吹,在空中晃动。
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吊诡。
娱乐圈的剧组之间,时常流传着各种各样灵异、诡异事件,每一个人都讳莫如深。
港人最信风水鬼神,一部恐怖电影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一股恐慌的情绪蔓延在整个剧组。
“祖哥,你看——”
邱立涛突然激动的拿起一根威亚绳递给吴孝祖。
接过钢线,吴孝祖眼睛盯上断口处。
“这里边有很明显的人为磨损痕迹,初步判定……”邱立涛话断在这里,没在往下言语,但表达的含义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报警了吗?”
“报了。”
邱立涛点点头,“刚刚你让我报警,我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好,我先去医院。你在这边应付一下差佬。”吴孝祖道。
剧组出现这种问题,掩盖不住,与其工作人员“无意”透露出去,不如主动应对。
更何况受伤的还有一个是徐尅。
吴孝祖看了看现场目光躲闪的众多工作人员,脸色平静,目光冷凉。
电影剧组出现“意外”的情况不少,他不确定这次对方到底是和某位演员有仇,还是别有目的。但这都让吴孝祖陷入了被动之中。
出湿喂姐捷身先湿,徐尅断了腿,很明显影响了整部电影的拍摄。
……
仁爱医院。
徐尅腿上打着石膏,吊在病床上边,脖子上套着一个护具,一脸丧气。
“安安稳稳拍戏就好了,不要往吴孝祖身边凑。”病床边一位短发干练身穿宽松服饰的施楠生用果刀削了一瓣苹果递到徐尅嘴边,刀锋霍霍的展现在徐尅面前。
徐老怪含过苹果片,依旧保留着桀骜气场,“我就是安安稳稳拍摄电影而已嘅。”
“那我筹备三部四部戏给你,保证你从年初忙到年尾都有戏拍。”施楠生脸色平静,“你不要被那个家伙的外表欺骗,他和你不一样。”
“他也很喜欢电影。”徐尅无声中冒出一句。
“但他做事情太不计得失。说好听一点叫做做大事不拘小节,难听就叫做不择手段。我这段时间听到风声,他这部电影并不单纯。”
施楠生眉间藏着英气,气场平稳的瞥眼欲言又止的徐尅,抬手就把一半苹果塞进自己亲老公的嘴里。
……
病房外,一只手在门上定格,吴孝祖不小心就听了墙角。
“尴尬吗?”
寻声望去,丰腴成熟的林清霞正笑吟吟的站在身后。
收身白色西服,露出一片镶嵌着黑色蕾丝边雪白深邃,下身白色西裤紧绷,全然一副OL御姐风范。
吴孝祖厚着脸皮,脸色不变的摇摇头,挂起云淡风轻的淡笑,佛系做派道,“何人背后不说人,何人背后不被说?每个人都有评价别人的权利。
我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喜欢我,喜欢我的做事风格。”
林御姐微微一笑,不点破眼前这个小男人的强辩。不过她心里却很喜欢吴孝祖坦然自若的成熟表现。这个男人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有着自己的处世准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