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六章(日常防盗……看见的多包涵啊,毕竟现在字数不少了,老衲得加点儿料,看看百万字之后能不能飞起来,打打基础……多多担待,多多包涵,谢了啊……
杨尚荆接到春闱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也是处于懵逼状态的。
商辂那么一个原本历史线上连中三元的猛人,不光是没有拿到状元,连特么三甲都没拿到,得乖乖地滚回国子监再读几年书才能再考?
虽然说这个结果对商辂这种天才而言是好事,毕竟给了他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之后,他就丧失了再次应考的机会,履历肯定就不会好看了,然而这……也太尼玛惊悚了吧?皇帝到底出了什么题?
人治……果然是不靠谱的,就特么比五百多年后的自主招生强不了太多,后者虽然经常出各种猫腻,比如什么降分录取之类的,但是呢,人家好歹有制度制约着,发现谁犯规谁就得进去,可现在好坏存乎一心,这你特么和谁玩儿去?
所以当他展开殿试的题之后,也跟着给朝堂上那帮外朝的大佬捏了一把汗。
太特么凶险了。
“忠叔,这剿匪之事,还要和家中多多说项一番,否则只怕戬这军功积累,赶不上朝堂的风云变幻啊。”杨尚荆抓了抓脑袋,感觉自己的手上多了好多好多的头发。
已经看过了试卷的忠叔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理解:“少爷所言甚是,老仆这便修书一封,言明状况才是。不过家中消息灵通,说不得此时已经得了消息,有所准备了。”
杨尚荆苦笑了一声,也只能点点头,家里那地方他还是有点儿记忆力的,他老爹这一房虽然占着优势,但是这种事儿上,少不得要扯几次皮,一来一回到底,自己这边儿就不知道是个神马光景了。
然后杨尚荆自顾自地出了县衙,带着几个家丁、亲兵,朝着城外的军营奔去,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主抓军队训练才行。
或许是胸有成算,心里不慌,到了三月,第二个“一旬”已经过了,朱祁镇这个正统皇帝还没有把王振从城东的皇庄放出来,似乎真的打算仔细看看朝臣想要做点儿什么。
所以被杨溥暗中许了一个兵部尚书的王文,逍遥快活地在闽北和丰城侯李贤一起查账;宁王朱权依旧窝在自己的王府里面修仙;魏国公满天下地找哪位姓郎的仙长,准备给自家女儿和杨尚荆定一个婚期;杨尚荆依旧在黄岩县逍遥快活地练兵,顺带着剿灭了几股规模不大的假倭寇;然后王振继续在皇庄里面修养身心。
然后王振得了抑郁症了。
因为皇帝去天寿山浪的时候,居然没带他。
这种大事儿居然没带他!
要知道,他王振可是太监头子,皇帝的头号心腹,皇帝出宫去野,居然没想起来他这个心腹,这让他跪着抱着朱祁镇的大腿,大声恸哭“陛下再爱我一次”都做不到。
于是乎,外朝的大佬们巍然不动,然后底下的小瘪三又开始了新一轮混乱的站队,把远在南方的王文给爽的不要不要的,整日里除了“走访全军,调查情况”之外,就在那儿吟诗作赋,什么春风得意马蹄疾,什么扶摇直上九万里,能整的全都给他整上。
毕竟嘛,王振失了圣眷没法复出,他这个右都御史干掉徐晞,直接升任兵部尚书,那是妥妥的没问题。
杨尚荆也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挺爽的,在局势貌似明朗的现在,南京方面对他的支持力度也是空前地加强了,基本上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全额满足,很微小的要求,甚至还能加点儿码发过来,他现在不说别的,光是库存的箭矢数量,就足够碾压原本半个浙江的卫所了,总之一个字儿,爽!
受影响的不光是这些,甚至还包括了春闱,实际上第二个、名义上第一个大明朝连中三元的士子并没有出现,大概是他殿试的时候,没有揣摩好皇帝的意思,皇帝的朱笔直接把他丢出了三甲之外,落了个名落孙山的下场。
“陛下,这是憋着一股气啊。”杨溥抖了抖商辂的答卷,眉头紧锁,“如此下去,这朝局却不知到底是个甚么走向。”
皇帝出的题,是和施政相关的,怎么能建立一个强国,商辂这篇文章,结构不能说不严谨,用词不能说不华丽,条理不能说不清晰,但是呢,他和朱祁镇现在所处的环境不一样,就根本就切不中朱祁镇心中的那块软肉。
朱祁镇现在被外朝组成的集团集体限制了权力,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莫说他胸中本来就没有多少帝王心术,便是他太爷爷朱棣复生,面对如今的局面,也是不敢大刀阔斧地搞点儿什么的。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现在的朝堂局势,便是和当初朱元璋废丞相那会儿差不太多,面对的都是整个地主阶级的合力,朱元璋至少还有权谋、有名望、有兵权在手,所以他能够通过一系列操作弄死胡惟庸,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参与谋反。
但是朱祁镇手里有什么?京师三大营现在掌握在成国公朱勇的手里,无论资历还是对外朝的态度,朱勇这个国公比起皇帝来,都是要更有优势的,现在贸然动朱勇,就相当于和外朝说“我要大清洗”,还能有个好?就御马监下面那些阿猫阿狗配上锦衣卫那帮探子,能成什么事儿?
所以现在,朱祁镇越是想要施展拳脚,就越是看不得这种大开大阖、文思如天马行空般的文章来,这就好比太监看见漂亮的宫女一样,最多就是对食,YY一下,想要真做点儿什么,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话说回来,这明朝毕竟是中央集权的巅峰了,皇帝的法理性、权威性根本毋庸置疑,这是游戏规则,无法撼动的游戏规则,便是内阁大学士,也仅仅是正五品的官职,法理上仅仅具备顾问的职能,而整个大明朝范围内的地主阶级联合,无论是难度上、还是威力上,比起隋唐那会儿的门阀、世族都要差上好几等。
也就是说,即便他杨溥直接担起了丞相的担子,也无法得到最广泛的认同和支持。
曹鼐明显是明白了杨溥这段话里的含义,不过就是他,也只能跟着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却是没有了回头路的,这该做的,总是要做的,以陛下如今这个态度,王振的起复,只怕就在旦夕之间。”
马愉跟着表示赞同:“那徐晞如今尚在刑部大牢之中,三法司轮番审着案子,也该放出来了。”
杨溥眯了眯眼睛:“他……可曾招供了些什么?”
马愉摇了摇头:“到了正二品的地位,又有何惧?这刑部大牢又不是锦衣卫的诏狱,还有人敢在那里对一个尚书动刑不成?自然是什么都没说了。”
杨溥稍稍沉默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喟然长叹:“既是如此,后日小朝会,将姜启明弹劾一番罢,攻讦朝廷重臣,打到岭南去罢。”
曹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现在这个当口上,外朝实际上是在稳中求胜的,这个稳不是别的,乃是整个外朝文官儿的心,惩戒了一个正七品的科道清流,放出来一个正二品的徐晞,就在向瘪三儿们昭示,给王振跪过不算什么大事儿,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干死内廷之后升官发财都是少不了的。
“徐晞毕竟不是自己人,这兵部尚书的位置,自然是不能给他的。”杨溥将双手摁在了商辂的卷子上,叹了口气,“便让他告老还乡罢。”
朝堂现在到底是个神马状况,坐在大狱里面的徐晞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杨溥就打算利用这个,打一个马虎眼,让他没有分析的时间,为了活命和身后名,自己上书告老还乡,到时候自己这边就好推王文上位了。
至于皇帝能不能反应过来……现在金英也算是半个外朝的人了,自然不会让朱祁镇有反应过来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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