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几位长老的消息有些闭塞，或者说，盛世华堂现在发顶花悬赏，已经不用几位长老点头了？”李长河发出一声冷哼。
“看来李政委不是空穴来风。”于老九淡淡道：“阿辉，去把苏跃虎叫来，让他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叔，苏跃虎已经来了，他就在外边的长廊上。”阿辉毕恭毕敬的回答到。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苏跃虎赶紧走进大厅：“九叔，我来了。”
“跃虎啊，我们最近有没有发顶花悬赏？”于老九不紧不慢的问到。
苏跃虎低头回应道：“九叔，今天中午确实有一份顶花悬赏被发出去。不过我想这可能是个误会，因为今天中午大楼的管理系统在进行升级，有一大帮兄弟跑上跑下的检测数据。”
“您知道的，电脑这玩意兄弟们懂得不多。大家人多手杂的，没准哪个环节出了错，他们那些马大哈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跃虎是个精明人，刚才李长河跟大家的对话他都听在耳内。
既然一屋子的长老都说不知道这事，那么今天发出的顶花悬赏，其中必定有蹊跷之处。
所以他找了个能让双方下台的数据，随后又招手把顾钒喊过来：“这就是被无缘无故发了悬赏的倒霉蛋顾钒。对了，你赶紧跟长老说说，你是做什么的？”
“我叫顾钒，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顾钒微笑的冲在座的众人致意：“就是一个开车送货的。”
议事厅的空间很大，至少是两百个平方的格局。
在客厅正中间，有一个起码能坐三十人的椭圆型中空会议桌。苏跃虎说得没错，这些人的派头架势都很复古，搞出来的做派，都是该进火葬场的那套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座的六个人里，除去李长河和说话的于老九，其余的四人顾钒一个都不认识。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老头，都有同样的特点：太阳穴高高隆起，而且看上去个个都是精神矍铄黑发童颜。虽然李长河在他们面前自称晚辈，但是看上去他小不了三五岁。
于老九眯了眯眼睛：“开车送货的人，练不出你这样的气度。小伙子，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
顾钒还没说话，李长河已经先出声了：“我怎么看你很眼熟呢？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来公安局找女儿智障父亲！”
【找女儿？那不就是找萌萌吗？爸爸为什么要去公安局找萌萌？】小丫头的弹幕又浮现在顾钒眼前。
“智障？”于老九微微一愣：“李政委你认识他？”
“认识认识，他是一个有自闭症的父亲，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平日里就靠画画维生。”李政委呵呵笑道：“万万没想到，盛世华堂居然会对一个自闭症父亲下手。依我看，他身上应该榨不出什么油水吧？”
“既然如此，我倒要更改一下先前的说法。贵客让我们找的人，就是他没错！”于老九一拍桌子，他指着顾钒道：“跃虎，你跟着这位小兄弟回家，把他的女儿接过来。”
李政委眼神一凝，他看着于老九，一字一句慢慢道：“于老九，当着我的面，你想做什么？”
于老九轻描淡写的说到：“没什么，就是看他过得实在太辛苦。连自己都养不活也就算了，还要拉扯一个女儿。我们打算做点好事，给他的女儿找了个好人家。”
“在我眼皮底下买卖幼童？你们好大的胆子！”在公安战线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李政委，此刻终于勃然大怒：“信不信我现在就调武警来封了你的楼？”
顾钒原以为是顾绛霜惹来的麻烦，他没想到的是——动乱的源头居然是女儿顾萌？
究竟是哪个混蛋狗胆包天，居然在打我女儿的主意？
就在顾钒陷入沉思时，女儿发的新弹幕已经从眼前飞过【爸爸打他，快打他！居然敢打萌萌的主意？简直不想活了。不要跟他说什么三年起步，直接给他一个最高死刑。】
“李政委，容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觉得我们想要做违法生意，有什么跨不过去的难度吗？”于老九指着顾钒道：“就这样一个不懂喜怒的弱智男人，随便来一个街边混混，都能一砖把他拍死。”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女儿一样要进孤儿院，将来还是会被盛世华堂的贵人领养。对我来说，这样的结局最好，省了很多后患。”
“但是我老了，人老了心也就跟着软了。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活下去的机会。不管他是真傻，还是一个智障中的天才，我都愿意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要他肯让出女儿的抚养权，我不光保证他的女儿锦衣玉食过得像个公主；还有他这辈子的生活起居，都由盛世华堂负责。”
李长河露出讥讽的神情：“就算你舌灿莲花，但是拐卖人口、侵犯他人生命健康和人身自由、威胁警察、哪一项不是重罪？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认为我会同意你们的观点做法？”
于老九伸出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就是说，你打算看着这个智障父亲去死，让他的女儿变孤儿喽？好极了，我也觉得这个方案比较简单。顶多就是让贵人多等几天而已。”
“于老九，你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好奇心不要那么重！”李长河厉声道：“听我一句劝，鲸海市的牢饭不好吃。”
于老九爆发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李政委你大概忘记了一件事，老九我今年满七十五了。按照法律法规，我已经过了吃牢饭的年龄。再退一万步说，你非要请老九我吃几顿那也行。”
“不知道这请客的理由，阁下打算怎么写？你刚才也说了，政府工作是讲究证据的。”
李长河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一时间他真没有什么能用的借口。
就算顾钒被人打死在大街上，从定罪需要的完整证据链的来说，他们只能抓动手的混混顶罪。
至于藏在幕后的于老九，他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更别说他的年龄已经满七十五岁，按政策可以得到宽大处理。
就在李政委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传来的一个清如凤鸣的女声：“要定罪还不简单？”
【我勒个去，这是妈妈的声音。妈妈在关键时刻杀到了！！！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要妈妈出手呀！】
顾钒看着女儿的弹幕，很不高兴给她回了条语音：“不许说脏话。”
顾绛霜的声音继续传来：“古人云，老而不死是为贼。按照古人的观点，在坐的几位可以称得上是老贼。既然是老贼，就能抓起来审判。我曾听人说过，正义或许会缺席，但是从不会迟到。”
不知道小丫头是虚心受教，还是受教心虚，她的下一条弹幕果然换词：【萌了个萌的，妈妈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她这样曲解古人的话，体育老师也会哭泣的。】
【幸好萌萌不在现场，要丢脸也是丢爸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