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东流心中虽然惊怒,但脑海中思维却很是清晰,身体的痛苦还在增加。
没有人愿意千年万年镇守一个地方,如此活着还不如死了。
此时他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的转变,身体中的尸丹正与这股龙脉之气对峙,但可惜步步后退。
“你会为你们所做的事情后悔的。”
暮东流看着那个好似无情无欲无悲无喜的蛇瞳。
就在此时,远处裂开的佛像之中突然冒出更加惊人的气息,只见一只布满青鳞的断手慢慢自里面漂浮出来,竟然是死死握着虎魄的刀柄,被人齐腕斩下。
天空已惨淡无比。
“唰!”
一道无法形容的恐怖刀光,顿时自虎魄中劈出,目标竟然是那天空蛇瞳。
“逆天者死。”
一声平静的声音淡淡自天空之上而出。
刀光之下,青天似乎都被劈开。
窟内无名已经踉跄而出,身后步惊云正背着剑晨。
他先是惊骇于几乎快要化龙的暮东流,而后失色的望着天空景象。
“那是什么?”
暮东流不顾他们几人失色的目光,身体之后已展开双翅,摇摇欲坠的朝天山飞去。
“那就是你们口中的天。”
他的身体异变在即,已经顾不得太多。
“啊,帝释天。”
剧烈的痛苦几乎只是刚刚维持飞到天山便已落下,砸出一个恐怖大坑。
声音嘶吼之下,顿时一个带着冰雕面具的人自远处几个瞬息已来到他的身前。
“带我回到冰窟,助我吞噬龙脉之气。”
他话说完,帝释天便已带着他消失在远处。
半个月后,冰窟之中。
“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们所做的一切。”
感受着帝释天源源不绝渡过来的冰寒真气,暮东流体内局势才缓缓僵持下来。
良久,他慢慢睁开眼睛,神色泛冷。
“龙脉绝地之中,败亡是否已经铸成?”
他看着已经收功的帝释天。
“暮先生,绝地之气确实可以促成败亡提前问世,还有一段时间便可,小龙夺金刀我已亲自从蓝月宗取回。”
帝释天在旁边恭敬的说道。
……
三个月后。
此刻江湖之上,早已人心惶惶。
首先是传说中蚩尤之兵虎魄觉醒,煞气蔓延无边,血洗诸地,而后还有人传出十三惊惶之下曾经葬着一尊旱魃,先秦之期便已沉睡,如今已然觉醒,而后还有人看到天空虚影,有人说那是天。
至此,江湖以风云无名自发为首组成了风云盟,汇聚天下高手共同抵抗浩劫。
“天门,就是这里,当初抢走我绝世好剑的神秘势力。”
步惊云连同聂风步惊云联袂而来,其后还有诸多高手。
正在闭目的暮东流忽然感觉到了这一切,顿时眉头一皱。
“怒风雷。”
他声音一落,就见一道肌肉虬结的魁梧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让他们走,然后把雪饮刀拿回来。”
那魁梧大汉神色带着恭敬。
“是,暮先生。”
暮东流看着他的背影。
“想不到怒风雷的五雷化极手居然连龙脉之气都能克制,当真无法置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暮东流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人会是当今天下有数的绝世高手。
“仅仅凭借五雷化极手,居然能和帝释天相斗,五雷化极手,五行之力。”
他脑中回想着怒风雷之前刚从冰中破封而出时,差点让自己吃个大亏,但暮东流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身怀五行之力,恐怕是练不成的。”
他觉得有些可惜。
如今蚩尤将醒,说不定会爆发惊天大战,只有不断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有一搏之力。
暮东流心中叹息有之期待有之。
“看来关键点就在神龙了。”
良久,他自语一声。
而外面,怒风雷已经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寒气四溢的刀。
如非必要,他是不愿与风云对上的,但此刻,不管有没有女娲已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
又过去半年。
暮东流每日必要怒风雷以五雷化极手炼化体内那股龙脉之气,而后渐渐与自己的尸丹相融,此消彼长之下自己的实力居然隐约增加几分。
而天地间似乎也随着龙脉之气的渐消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四季不再分明,万物生机渐消,而且江湖之上更是纷争大起,厮杀不断。”
“暮先生,败亡要成了。”
怒风雷的声音唤醒了正在翻看着诸多典籍的暮东流。
“是吗?帝释天去万劫谷应该快回来了吧。”
他话还没完。
就见帝释天已自外面飘飞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通体鎏金布满纹路散发着惊人凶煞杀气的铁匣。
“走吧,带上绝世好剑,雪饮狂刀还有天罪,惊寂去龙脉绝地,没有别的地方比那里更适合大邪王出世了。”
暮东流慢慢走出冰窟。
而外面,一个肥胖浑圆的胖和尚正一脸安然的站着。
“暮先生。”
他捏着佛珠。
“我该称呼你为戒吃?还是称呼你为玄奘呢?”
暮东流看了看玄奘那安然的神态不知为何心中有所愧疚。
“千秋大劫因暮先生的到来而化作天地劫难,我心有挂念不得不如此,戒吃是我,玄奘亦是我。”
他脸上闪过一抹黯淡。
“我只有一个要求。”
曾经的戒吃,今日的玄奘慢慢开口。
“说。”
暮东流沉声道。
“你那兵器铸成之日,与我那舍利融为一炉。”
他眼目低垂。
“你用你一世佛法修为,只为镇我兵器凶性,值么?”
面对暮东流的问题戒吃只是低首念经,不再回答。
“好。”
暮东流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出洞外。
一行四人脚步极速不过半日已到暮东流曾经沉睡的地方,那里此时已有几人等候,是拜剑山庄铸剑大师钟眉以及一些弟子。
而曾经暮东流沉睡的地方正插着一把金光内敛的剑,败亡之剑。
只见钟眉见众人到来,割破手掌,血液淋上,顿时原本平淡无奇的败亡已散出惊人凶败之气,众人恍惚之间只感到一股极度阴冷的气息自剑上传来,而后哀嚎声、惨叫声、怒吼声竟不一而至。
“好凶的剑。”
皇影背着惊寂站在旁边,眼中神色惊讶万分。
暮东流见此,隔空将败亡摄到手中,走出洞外,右手接过帝释天递来的小龙夺金刀,两者兵刃相碰,顿时小龙夺金刀从中折断,只见一股灰气犹如冤魂一般自刀身中飞出融入败亡之内。
“铮……”
一声恐怖清越的铮鸣顿时自败亡剑身之上响起,天空顿时昏暗一片,愁云惨淡。
而后竟见一道曙光自天空云层洒落,那曙光竟然呈一种诡异的灰色,将败亡笼罩其中,随后曙光爆绽化作一道万丈灰色之光,几乎染昏周围群山。
众人尽管都见多识广,此刻也不免皆被眼前异象所惊。死寂的灰光森然无比,就连暮东流心神也在刹那被摄,周围顿时被死寂的剑意充塞,好似化作一片死地。
败亡之剑,至此出世。
几乎在刹那,怒风雷手中提着的铁匣却在败亡铸成的刹那猛然挣脱了他的手。
“咔嚓……”
原本灰雾朦胧的天空骤然变得漆黑如墨。
雷电闪现之下,把竟是一条条黑色的闪电。
闪电好似一条条黑蛟,不停的劈在那铁匣之上。
而那铁匣之内更是在此时蔓延出恐怖邪雾,邪雾笼罩之下,只见里面竟然隐约浮现出一头如魔如兽的恐怖身影。
它的身上散发着迫人心神的邪恶气息,冰冷邪恶的双目缓缓注视着众人,然后望向天空。
“吼!”
好似怨毒不甘的时候,犹如从地狱传出。
“咔嚓……”
黑色的闪电更猛了。
暮东流见此眼中精光大放,右手一招顿时将惊寂,败亡,绝世好剑,以及天罪分别插在铁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把凶兵居然冥冥之间诞生出某种联系,凶气溢出相互贯穿,而后如一道锁一般将铁匣锁住。
神兵锁四方,挑战邪中邪。
没了苦心佛的掣肘,身为至邪之兵的大邪王又怎会容忍挑战。
天空骤起狂风,隐隐发黑,好似生灵哭嚎。
闪电更猛烈了,黑云如海一般浑厚。
暮东流看着天空黑色雷云,额头竖眼的存在已渐渐清晰,猛然一睁之下,顿时将那无边黑色雷霆吸入眼中。
不想此幕未毕,那铁匣上的邪王印记猛地亮起猩红的血光,随即红光向匣上的各处奇异纹路蔓延,两道红色之芒自匣内冲天而起然后相互交融。
里面怒辟邪、劫王合二为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蔓延开来,狂戾无道邪恶无边,劫祸无量。
邪道至器大邪王终于面世。
只是它却对着暮东流劈出猛烈刀锋,破碎空气,如同怒吼咆哮,好似恨暮东流抢了原本属于它的雷劫。
几乎同一时间,它竟然无人而动,连劈四道至邪至恶的刀光,分别朝四凶兵而去。
皇影见状顿时摄惊寂入手,刀气弥漫之下已然一道刀气迎上。
而怒风雷则是收回了天罪,右手五行之力一涌,顿时将刀光化掉。
然而,剩下的败亡和绝世两剑,此刻居然皆漫出惊人凶气,皆是凶兵,怎么会没有凶气。
三者好似神兵生灵,竟然在天空打的难分难解。
这一幕让暮东流等人都惊叹不已。
但暮东流却没有太多时间消耗在这里,拳影轰动之间已将三把神兵击在大地之上。
随后他拿起三把黯淡的神兵,身后双翅一张已提起怒风雷朝铁心岛而去。
“这……”
原地皇影看着暮东流的变化呆立当场,而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跟着帝释天离去。
……
铁心岛。
暮东流手持大邪王,刀锋指向那当初带来的红蓝异铁,顿时,原本看似凝固的异铁居然慢慢鼓动起来,好似活物。
“将绝世好剑和雪饮狂刀融入异铁。”
他眼神盯着那异铁变化,对着怒风雷说道。
不到半个时辰,女娲补天所留白露与黑寒铸成的两把神兵便在怒风雷手中化作铁水溶于异铁之中。
“噗!”
风云盟中,正在运功的步惊云猛然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绝世好剑已毁?”
他眼中神色有着不敢置信和不能相信。
好似催化,那异铁翻腾的波动更大了,而且渐渐化作一个长条之形,随后他又投入了败亡。
刹那,只见一股冲天而起的凶邪之气自异铁中冲出,好似打破了一个缺口,与大邪王争锋。
狂暴的气息居然冲破了铸造室的屋顶,凶邪的气息好似沟通了天地,让无数人跌坐在地。
“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我还有人知道大邪王破封的方法,更没想到这天地间居然还有能和大邪王媲美的凶兵。”
只见一屋舍之中一个衣着简陋的汉子感受着天地的变化,喃喃自语。
大邪王此刻凶气似乎也被激发出来,两者遥遥相对。
暮东流眼神一动,顿时自手指中逼出无数黑色冰寒的血,散发着惊人尸气滴入异铁之中,顿时异铁再添三分凶性,形状居然更加清晰明显。
黑血越滴越多,那异铁形状变化也更加快速。
“嗤!”
几乎同时,两把邪刀同时凌空飞起,在空中碰撞交锋数十次。
“我云顶天誓要逆天灭佛。”
恐怖的怒吼自那大邪王中而出,好似不曾散尽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