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趁着咱们连里面其他的战士们都在原地休息的时候,之所以把你们几个人叫过来,是因为你们都是咱们三连的老兵了。
“并且,在你们这几个人当中,绝大部分的人都跟随我和指导员,在最初的抗日战争还有后来的解放战争时期一起并肩作战过,可谓是作战经验丰富。
“现在,摆在咱们三连面前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难题需要马上解决,时不我待啊。这个难题就是咱们三连如何在白天行军赶往gui头洞地区,而不被在空中进行侦查的美军飞机给发现。
“我跟指导员想了这一路,都没有想出来一个好的解决办法。现在把你们几个咱们三连的老人给叫过来,就是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和建议,咱们集思广益一下,大家伙儿都各抒己见,看看你们谁有解决这个难题的好法子。”
把三个排长和几个班长召集在一起了以后,作为连长的赵一发先是扫视了一眼众人,这才直奔主题地开口说道。
事先对此毫不知情的三个排长和其他几个班长,在听完了连长赵一发说完的这一番话,立马就把他们几个人给整懵了。
对于他们来说,要说在战场上,比一比谁作战勇猛,谁第一个往前冲,那绝对没得说。
可要是让他们来思考如何在白天行军,而不被在空中侦查的美军飞机给发现,这可着实让他们一下子就犯了难。
这不,只待赵一发的话音刚一落,他们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一番后,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率先发言的。
等待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看到在场参加这个小型会议的排长、班长和孙磊,在他们中间连一个发言的都没有,这着实让一向脾气暴躁的赵一发,眼神里面喷射出了怒火。
要说在打仗方面,作为连长的赵一发参加过大大小小不下百场的战斗,可是在跟连里面的战士们进行沟通方面,还是要看作为指导员的王文举,给战士们做思想政治工作自然是万文举的本行。
伸手拍打了一下紧挨着他相邻而坐的赵一发左侧的大腿后,王文举又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不在这个时候,把积蓄在他心里头的不良情绪给发泄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还真别说,王文举的这一套还是很好使的,刚才赵一发还是一脸的怒气呢,只是短短十秒钟的时间,脸色就恢复了正常,没有半分的愤懑之色。
等到连长赵一发的情绪调整好了以后,王文举这才对与会的其他人员减轻压力,笑呵呵地说道:“同志们,大家伙儿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们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集思广益各抒己见嘛。
“在这里,我向同志们保证,要是等下谁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其他的同志们不许嘲笑。如果谁想出来的办法好,那大家伙儿都一起鼓掌。总之,同志们等下的发言,都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也别怕说错了。”
这个王文举不愧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一把好手,他这一番话立马就让与会的那三个排长和好几个班长,全部都把沉重的思想包袱给放下了。
倒是那个既不是排长,也不是班长,只是一个普通战士,而且,还是一个刚入伍两个多月的新兵蛋子的孙磊,他自始至终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坐在那里还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
在过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的时间后,平时就喜欢在人前表现一下自己,无论是打仗还是吃饭都比一般人积极的三连一排的一班长牛铁柱,犹豫不决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在这个时候举起了他的右手。
“很好,牛铁柱同志,你就先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来说一说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吧。”指导员王文举看到了平时不善言辞的牛铁柱,率先把手举起了以后,他立马就和颜悦色地说道。
正准备要发言的牛铁柱,在放下了他刚才高高举起来的右手以后,突然听到指导员这么一说,他先是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这才站了起来,一脸懵逼地说道:“螃蟹?哪里有螃蟹啊?指导员我刚才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根本就没有螃蟹啊,你刚才咋说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此言一出,立马就让与会的其他人都忍俊不禁,但是刚才作为指导员的王文举有言在先,若是在发言的过程中,有人说错了话,其他人不许嘲笑。
于是乎,在场的所有与会人员都对此感到十分的可笑,其他人也都是硬生生地把浓烈的笑意给憋了回去,却唯独只有作为新兵战士的孙磊,却在这个时候,毫不遮拦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咦,孙磊,你个猴崽子。刚才,我不是事先说过了嘛,不许嘲笑与会人员的发言。这才刚过去几分钟,就被你小子给抛却脑后了,赶紧把嘴给我闭上,不许再发出笑声。”
作为这次会议的主持,指导员王文举用手指了指,坐在不远处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着大腿的孙磊,黑着一张脸,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过了差不多有十秒钟才停止了大笑的孙磊,却为自己辩解道:“指导员,我刚才没有嘲笑发言的牛班长啊,我那是发自肺腑地感到好笑而已,嘲笑跟好笑不是一个意思的。”
对于孙磊的这个辩解,王文举自然是不买账的,当即就不怒自威地道:“你个猴崽子,分明就是在为自己狡辩,你要是再不听话,看我跟赵连长等下怎么收拾你。”
一听到指导员说,等下他要跟连长赵一发一起收拾自己,刚才还有恃无恐的孙磊,立马就乖乖地听话了,收敛起了脸颊上的笑容,也闭上了嘴巴。
三连的老人都知道,牛铁柱是穷苦孩子出身,以前只是一个偏远山区的放羊娃,在十八岁那年跟随经过他们村里的八路军参加了革命,这才成为了一名革命军人。
由于常年的南征北战,连一天私塾都没有上过学的牛铁柱,只靠着在部队里面上的扫盲班认识了一些字而已,对于一些很多文辞的用法,很多时候都搞得他是一头雾水,自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作为指导员的王文举耐着性子给一脸懵逼自渐形秽的牛铁柱,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这才让他搞明白了“吃螃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恍然大悟后的牛铁柱原本是要发言的,结果在闹出了这个大笑话后,先前打好了腹稿的他,接下来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至于接下来发言的其他几位排长和班长,几乎观点都大同小异,要么说找一些草木比较多的地方,一边隐蔽一边行军,或者是带上他们随身拿着的白色麻衣,这样人走在漫天遍野的大雪之中,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与会人员的这些个发言,没有一个能够让连长赵一发和指导员王文举感到满意的。
毕竟,从他们这里到gui头洞,途中有草木的地方多不多还是一个未知数,其他的那就免谈了。
至于每个战士都随身披上白色的麻衣,一开始他们入朝作战的时候还管点用,现在空中飞行的美军战机都学会了抵近侦察,并且给每个飞行员都配备了高倍的望远镜。
他们要是大摇大摆地走在雪地上,是随时都有可能暴露他们真实身份的,自然也都是不可取的。
与会的三个排长和那几个班长们都发了言,可唯独还有一个人没有对此事发过言,这个人就是与会的新兵战士孙磊。
而善于观察细致入微的指导员王文举,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就把目光投射在了坐在不远处的孙磊身上,希望可以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应。
无独有偶,连长赵一发也发现了这个同样的问题,他那一双布满了血丝的惺忪眼睛,也跟随指导员王文举一起,聚焦在了孙磊的身上,寄托了把他们俩最后的希望。
“孙磊,你个猴崽子,刚才在坐的其他人都踊跃而积极地发了言,可唯独就你小子一言不发。让你小子来参加这个会议,就是想听一听你小子是不是好的办法。”
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孙磊迟迟不肯主动发言,身为这次会议主持人的王文举,当即就用手指着他,声色俱厉地质问了一番道。
面对指导员的质问,刚才还若有所思的孙磊,这才缓过了神来,先是摆了摆手,不慌不忙地说道:“指导员,您先别着急嘛,容我再想一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饭不怕晚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哈。”
等待了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以后,还在做最后思量的孙磊,余光瞥见了坐在二十几米开外的一个穿着韩军厚实棉大衣的战士,突然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异常兴奋的从嘴巴里面吐出来四个字:“假扮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