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萧萧北风呼啸而过,虽是入冬,但是南郡的战火却是消停不了。
尤其是寿王军,最近可真是坏消息连连而至。
临沮,在这里,沮水穿山而过,群山之中,地势勾心斗角,是一处险要之地。
而寿王桓羽也是亲自领兵在这里驻扎,其目的便是要再次消灭邓国最后的希望——原邓国上将军陈之庆所领的三千邓国义士。
寿王营帐中,桓羽也是觉得极为棘手,看了一遍遍的地图,皱起来了眉头问道:“本王看这陈之庆就像是一条狡猾的泥鳅,躲在这群山之中,连面都不冒出来!”
身旁的寿王军大将,亦是寿王桓羽的长子桓庆,道:“父将,我军兵锋所指,那陈之庆不过是残兵败将,岂会有不惧之理?”
“胡说!”
桓羽骂道,寿王不仅治军严厉,对于子侄的要求也是毫不留情。
“不可骄兵!那陈之庆虽说是败将,但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在这临沮与寿王军对峙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岂能没有治军的手段……”
说到此处,寿王也是不禁生出来爱将之心:“若是此番活捉此人,能够劝服,陈之庆倒不失为寿王军的一位猛将!”
见到父将如此推崇陈之庆,桓庆虽说是心中不以为然,却是没有表现在明面上,当下便是问道:“父将打算如何击溃陈之庆的残部?”
桓羽想了想,道:“论用兵刚猛,陈之庆不如本王,若是论用兵守衡,即便是本王恐怕也不如这陈之庆,若是邓侯不忌惮此人,让南郡防线交由此人打理,寿王军想攻占南郡,恐怕也并非是那么容易……”
“临沮作战,天时地利人和,寿王军皆是劣势,这也是本王方才对陈之庆有所忌惮的原因,现在军师不在这里,要不然也能够问问军师的办法!”
桓庆已经是对父将如此推崇陈之庆这个手下败将有所不瞒,方下请战道:“父将,如今樊地有秦军窥伺,江夏也是局势不明,南郡四处险地,我愿意领兵寻战陈之庆,一举击溃之,为寿王军扫除疥癣之疾!”
桓羽抬起头,看着这位子将,正欲说些什么,却是令卒通报,北王芈权率军驻扎荆门!
荆门,乃是南郡南境门户!
桓庆听闻此消息,也是怒道:“这北王好生无礼!父将已经是将当阳划给了他们驻军,却是没有想到这北王居然得寸进尺!”
桓羽也是面有愠怒,问令卒道:“荆门守将是谁?!”
令卒回道:“是付轫将军!”
桓羽直接问道道:“荆门有失,付轫在哪?!”
“付轫将军屯兵荆口。”
桓羽道:“荆口?!与荆门同为三荆门户,彼此之间不过是十数里的距离,付轫怯战,其罪当诛,将此事报给军师,让付轫拿回荆门控制将功折罪,否则,便斩了他,寿王军不需要如此懦弱之将!”
一边的桓庆却是道:“父将,一旦这般,便是打了北王的脸啊,恐怕……”
“恐怕什么?!”桓羽不怒自威,当下道:“桓庆,你要记住,为将者,乃是军队之心骨,若是心骨怯战,一支军队军队便是输了,寿王军可以战败,但绝不可认输,你可明白!”
桓庆点了点头道:“孩儿明白!”
桓羽露出来不屑的眼神道:“北王……将江夏拱手于人,眼下不去江夏讨战,前来南郡耍横,你若不打消他的第一步,后面的每一步他只会越做越过分。”
闻言,桓庆终是松下语气,对桓羽认错道:“父将,是孩儿想错了……”
“明白就好……”
就是在此时,又是一声通传。
“报,寿王,军师传信,编县失守!”
“怎么会!”
寿王桓羽和子将桓庆皆是面色诧异。
令卒补充道:“寿王,军师传言,夺取编县的乃是江夏兵马,且军师特意嘱咐,江夏敌军中,已经出现了两名与仓舟将军同等战力的猛将。”
闻言,寿王桓羽才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怪不得军师从襄城特意传信过来。
仓舟,乃是寿王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能够是凭借武力的出其左右的寥寥无几。
其臂力更是惊人。
但江夏敌军中,居然会出现两名不输于仓舟的猛将,怪不得能够从北王军手里夺得江夏!
对于这是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情理之中的结果,寿王桓羽也是接受的较快。
当下,寿王桓羽便是道:“编县失守,恐襄城有变,桓庆,为父交给你五千人马,可能在临沮扼守住陈之庆?!”
闻言,桓庆自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方下应道:“孩儿领命!”
“善!”桓羽道,随即道:“此次局势堪危,襄城若是有失,南郡便是可危,需要为父亲自前去镇守!”
“诺!”
随即,桓羽吩咐点齐兵马,意欲返回襄城。
而这股动静,也是引起来了临沮群山的骚动。
某处,有一群连山的营帐,虽然是衣衫褴褛,但每个人都是手中执着长戈长戟,露出来莫名的气息。
山外传过来消息。
主帐中,一位面色稍稍发白的将领虽然是处于深山之中,却是盔甲鲜明锃亮,一袭白袍。
“终于是耗尽了耐心么……”
捻着山外传过来的信息,此人终于是松出来了一口气。
正是寿王军大将桓庆口中的疥癣之疾陈之庆。
方才,得到了山外消息的邓国义兵将领,纷纷齐聚主帐中。
“上将军,听闻敌军主力已经撤退了?”诸将开口问道。
“嗯。”陈之庆点了点头。
“上将军,不如现在趁势夺了临沮!”
陈之庆摆了摆手道:“不可,此时出兵操之过急,且桓羽留守临沮的乃是其子,此獠虽然承袭了其父的勇猛,却是智谋不足,不足为虑,不过……敌军主力仓促回撤,恐怕是南郡起了什么变故……可惜,我们还未探查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够让桓羽这般失措!”
“莫不是秦人攻伐这些红巾军?”
“秦人……”陈之庆冷笑了两声,随即道:“秦人终究不是汉水诸姬,不可轻易托付,唇亡齿寒,邓王室被屠戮了,秦王室还能完备?!”
陈之庆随即接着道:“不管南郡发生何等变故,收复邓国失地都是我等邓人的责任,先布局临沮,再联络各地的反荆义士,共击红巾军!”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