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回头对邵伟说:“你看,这中间应该有误会,这事就算这样了吧。”
就这么算了?魏强觉得肯定没那么简单,要知道,这邵伟可是有名的刺头,特别能缠人,有理没理叮住就不放,完全是属蚂蟥的,而且特别情绪化,没事你多看他一眼都可能因此挨揍。从高一到高三,打架的事迹几乎可以连载,不过他家里有背景,硬是没被开除。
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伍斌老大一样在这指手画脚,以邵伟的性格,那根本不能忍啊。
但令魏强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邵伟却认怂了,竟然顺着伍斌的话说:“看斌哥的面子,这次就算了,以后还敢犯,那你就没机会了,老子非数清楚你的肋骨不可!”
其实邵伟是有苦衷的啊,刚才他还能强忍着,这说话之间,那脑袋已经疼痛欲裂,整个人脸色都变得煞白了。
伍斌点了点头,对魏强和车羽舟说:“你们先走,我还有点话要跟邵伟说。”
魏强和车羽舟两人莫名惊诧,既然邵伟答应就此揭过了,那还说什么,赶紧地撤了啊,要知道邵伟可不是什么好鸟,还留在这,万一人反悔了呢?
见两人犯愣,伍斌补充道:“走吧,我没事的,去面前等我。”
待两人走远,伍斌微笑着说:“学霸的时间很宝贵,不能被打扰,这句话说得很对,不过这句话不仅是对车羽舟有效,对你也有效。”
邵伟现在已经没法忍了,他抱着脑袋,没有接腔。他身边一痞子就怒了:“你他妈说什么?给你脸了?”
“哎呦,哎呦。”邵伟终于痛得叫出声来。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时乱了:“咋回事,伟哥?”
“头疼!痛死老子了!”邵伟就像那被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哪里还顾得上行凶了,谁要能给他止痛,铁定要跪地求饶的节奏。
但伍斌不为所动地看着,邵伟痛倒在地,满地打滚,眉毛胡子一把抓,眼泪鼻涕混一起……他也只是看着,直到邵伟那些抓耳搔腮无计可施的狐朋狗友开始掏出电话拨打120的时候,他才有所行动。
他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太阳穴,手法绵软,就像是按摩。
邵伟还没反应呢,周围那帮孙子就急吼吼了:
“干啥?想死!?”
“这小子活腻味了,敢太岁头上动土!”
“难怪伟哥头疼,看来是这小子使的坏!”
听到这边鸡飞狗跳,魏强和车羽舟也走了回来,眼看着事情就要失控,双方准备进入群殴模式,而那一直惨叫的邵伟却突然静了下来,然后大叫了一声:“都甭说话!”
大家都平静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也远远地看着,魏强和车羽舟也傻愣愣地停住了脚步,只有伍斌还在继续揉按他的太阳穴。
没多久,伍斌收了手,邵伟一身灰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有余悸地不断甩着头发,刚才那一幕简直是不堪回首,他不仅丢了大面子,而且还在自己心里有了一个巨大的心理阴影。
伍斌则平静地看着邵伟,然后问了一句:“明白了?”
邵伟当然是明白了,他刚才痛得骨裂,果然是跟伍斌搞的鬼,这小子还真有内气外放的能力,他是不信什么内功真气的,但是内气外放,这些年普及得比较多,他算是能理解。而且他还明白,伍斌不仅能让他痛,还能让他不痛,就跟唐僧的紧箍咒一样神奇。既然这样,那伍斌就是他得罪不起的主了。
“斌哥,明白明白。”他忙不迭地说。这辈子,他还从来没这么服软过,只因为,痛不起啊,以前都是他砍人,刀砍在别人的肉上,他不觉得痛,这次他算是明白什么叫痛入骨髓了,再痛一次?宁愿吃屎!
“明白就好。”
伍斌抬腿就走,身后那群些人在郁闷地问邵伟:“伟哥,怎么回事?那小子是医生,他是治好了你?”
邵伟该怎么回答呢?伍斌是治好了他没错,可是那痛,也全是他害的,但关键是,他已经被吓破了胆,痛寒了心,不敢有所反抗啊。不知道头痛病的厉害么?孙猴子多厉害的人?那可是能大闹天宫的人,可是一道紧箍咒下来,他就卑服了。
而另外一边,车羽舟魏强也缠着伍斌在问啊,伍斌心里好苦涩,他其实不想闹这么大的,只是没想到邵伟这么不能忍痛,他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能含糊则含糊的,即使不能含糊,他还是要含糊的。
“没什么,就是他头痛病突然犯了,我恰好学了点中医按摩。”
“治这种人干嘛?死了还少个祸害。”魏强骂道。
“好了,不提这个了。”伍斌说,然后颇有深意地对车羽舟说,“今天的事,你就不要乱打报告了。”
车羽舟那白皙的脸又红了,这家伙要是个女人,还真有几分动人。
“什么报告?你们打什么哑谜?小斌,你老笑我们,我看你们才是一对,老玩暧昧。”
伍斌愁啊,他抓了抓脑袋:“你小子,不懂别乱嚼舌头。”
……
在告别了两人之后,伍斌坐上车出了县城,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接到了路雨晨的短信:
“人生很漫长,可是关键只有几步,高考算是人生最关键的一步,希望你慎重考虑。我想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无须我提醒,人应该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奋斗的时候奋斗,而不是人家读书的时候你创业,人家创业的时候你失业。我知道你很有底蕴,但我觉得还不足以支撑你应付未来的生活吧。”
伍斌看了几遍,心中暗想:“哎,怎么都无法解释了吧,突然好像变成两个世界的人了。”
咬着嘴唇思忖了半天,他回了个短信:“希望你创业我失业的时候,不要怜悯我,只要还能像平常那样对我笑笑,不带任何色彩,那我就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