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落下,石室内气氛凝重了许多。
“不知胡寨主所指何事?”
蒙天表面上神色依旧,心中却不似这般淡然,他当日直接从那苍梧顶下带着铁风出来,也没见到参战的几人后来究竟如何,想着以东靑王的武艺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一直便没太过担忧,但此刻听他如此说,或许真发生了什么事也说不准。
“嘶...难道黒鹫王尚未得知洛城之变?”
“胡寨主也学人卖起关子来了?”
“唉..”胡无忌又长叹一口气,说道:“传闻东靑教与执法堂曾有一战,那一战后两败俱伤,东靑王与骆统领双双失踪,郑副统领受了重伤,而贵教白鸷王却与紫鸢王反目,白鸷王叛教而出,余下几王又受人侵袭,均是挂了彩啊...”
蒙天笑道:“胡寨主,看来你听这传闻未免不尽不实啊...说旁的倒是还像那么回事,但这传言说白鸷王与紫鸢王反目,这却定是他人谣传了。”
“老兄如此肯定,可是因为那白鸷王对紫鸢王的多年追求?”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他们反目,也正因如此。”胡无忌又把玩了两圈左手的指环,缓缓说道:“佛讲‘人生八苦’,其中便有一苦叫‘求不得’,贵教白鸷王追求紫鸢王多年,但后者却半点没动心过,易位想之,会是何等心情?那日一战后,紫鸢王战的几乎脱了力,而白鸷王却只是受了些外伤,两人未得东靑王令,自不敢撤回,是以便寻了处洞穴休息过夜,紫鸢王坚信诸王之义,自不会防范这身边之人。但白鸷王却未必是同一般的光明心思,对心爱的女人追求数年,甚至专门为了她而入教,想不到这女人一门心思只在她教主身上,以此看来,终其一生亦难有结果。而此刻漫漫长夜,孤男寡女,虽说紫鸢王未必是干柴,但白鸷王却是一团熊熊烈火...”
“行了。”蒙天打断道,显是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心中对此事也是信了六七分,看来这些日子,洛城恐怕当真没那么太平了。
“胡寨主竟对我教之事了解如此详细,连白鸷王为何入教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看来所图非小啊。”
“不敢,此刻东靑王尚且未归,那老兄您便是这东靑教的第一把交椅,也可以说是这北荒的第一把交椅了,而老弟我嘛..除了这胡家寨,也还有些其他资源,若您不嫌弃,我愿做这雪中送炭之人。”
铁风沉默了许久,眼前这男子所言虽不知真假几分,但其中许多地方都是作伪不得的,若不是花了很大心思,绝不可能对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时间许多想法在脑海中回荡。
眼前男子对东靑教极为熟识,又是陆天南的亲生兄弟。
陆天南被抓,那想必他是知道的,却是安然若素,并无半点动作——至少看上去是如此,毕竟人还在千里外。
苍梧顶一战算是很隐秘的事情,他却连后续细节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日苍梧顶上围攻我们的九人到底是谁?
结合前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忽然间一个巨大的疑问涌出脑海,随即脱口而出:“陆家被害,和你有没有关系?!”
胡无忌略微犹豫了一瞬,便答道:“铁小兄弟,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这问题问的却甚是聪明..若早些时日,我必不能认,但此刻却是无妨了..”
在他说这句话时,铁风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他脸上神色,那眼中不经意的讶异与疑惑表明,似乎“不知你是何人”这句话倒不似胡说的,但他连白鸷王与紫鸢王反目细节都能说的如此清楚,却怎又不知道我?
...难道老子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铁风想得倒也不错,但凡眼线追踪,宁愿看高手吃粒蚕豆,饮斛溪水,恐怕也不愿花费精力注意一个毫无内力的无关少年,至于这少年能莫名其妙的屠戮几大高手,那却是人所难料的了。
“我那胞弟陆天南虽说懦弱,但却好武,于是我便把之前偶得的一本奇书,传闻中当年那令吾所练的‘三才剑经’交给了他,并交待他万勿遗失,他虽说对我这亲哥哥所为瞧不上眼,却还是昧着本心把那剑经收下了,其实那本书不过是名头大,实则根本算不得是什么高明武学,但我辈习武之人又有几个能抵得住这诱惑,不仅我那胞弟如此,就连鼎鼎大名的东靑王亦不能免俗...”
铁风暗中嘲笑:哼哼,说这剑经一文不名,那却是你见识少了...不过这剑经诡异倒是真的,我得了许久,竟也不知它如何用法...
“那几封信,是你寄来的?”蒙天眯缝着双眼,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