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风又添了两道伤口,身上三处伤口愈痛,心中傲气却愈甚,蒙天与那锦袍男子拼了许久,所为输人不输阵,谁要先用了这不愿透露出的底牌,那谁便是输了一阵了。
成了累赘,那是铁风绝不能忍的。
也许就是来自骨子中的傲气与倔强。
蒙天微微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光晕散去,两人依旧疾风骤雨般的对打着。
如风卷残云,雷霆过境,东风压不倒西风,冰山盖不住火焰,噼里啪啦又是一顿响,比拼内力的那只手也发出了些滋滋声来,指尖上冒起了阵阵热气,透过这阵热气看向后面的墙壁都变得有些扭曲。
方无仇侧头瞥了一眼铁风,暗骂了两句,险些中招,慌忙收紧心神,再次沉着应对起来。
他自然未曾想到这黑鹫王竟有如此实力,蒙天也未曾想到这来路不明的男子竟然也强悍如斯,两人却是心中各有所忌,皆不愿暴露出可能显现身份的底牌,一时间僵持住难分胜负。
围攻铁风的那三人平日里本就是个脾气冲的主,听到这“杂鱼”的称呼哪还能再留手。
歘歘歘。
转眼间铁风又中了几刀,连身后的墙壁上都刀印纵横交错,石屑漫天飞扬,崩的到处都是,此刻几乎已经不像是在和三人交手。
更像是被三人围殴。
铁风左支右拙的生挺着,被踢到在地,又一个前滚溜了出去,虽然身上的上越来越多,但战意却越来越浓,情绪却越来越高涨。
再给我半刻钟功夫..
我便能斩了这三只杂鱼!
在这激烈的体力消耗下,精神却在不断的恢复着。
清脆的兵刃交锋声不绝于耳。
“咚咚”
...
“咚-咚咚”
“咚咚-咚”
几声轻响。
众人正激斗的白热化,谁也不曾发觉。
除了门口正在敲打墙壁某处的胡无忌。
没过多一会儿,又是“喀拉拉”的一声,那道石门再次打开,刚开了一小半,一袭黑衣的胡无忌便头都不回的一步跃出。
甚至都不想再回头敷衍两句,或虚伪的交待一声了。
喀拉拉..
石门再次紧闭。
动作之快,行为之突兀,以至于众人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何意。
又过了五六招,几人手上进招才不约而同的缓了下来。
似乎..这事情有些不对。
蒙天与方无仇齐齐前拍了一掌,在这一击之下,两人分开了两旁。
围攻铁风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撤了手。
唯有铁风却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见三人后撤,便追击了上去,却被飞身跃来的蒙天拦了住。
“蒙老哥..你这?”
“省点体力吧,那胡寨主都逃走了。”
“哼哼,算他识相!定是被小爷的威势吓跑了!”
铁风喘着粗气,兀自一脸得意,仿佛真是那么回事似的,再看向众人,发现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的看向石门方向,却没人理会自己,不禁暗自纳罕。
蒙天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你这么说倒也不错,若不是那胡寨主被你那道剑气吓得丢了魂,光蒙某人,恐怕还不值得他牺牲这么多得力的手下,哈哈。”
牺牲..?
什么意思?
“黑鹫王。”方无仇走上前了两步,踩过那石圈,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我们几个自然是有法子出去,倒是你们两位..哼哼,怕是要在这山下长眠了。”
“方寨主,到了此时还何必嘴硬...?”
“这位胡大寨主连亲弟弟都肯害,怕是你几个分量还不值得他再冒着危险回来相救啊。”
胡无忌之所以离去,也是发觉这黑鹫王与那少年的武功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他很不喜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
这七人已经死伤近半,而那武功最高的方无仇自己还难以完全控制,索性便封了石门,一并困死在内。
如今东靑教若少了黑鹫王,加上东靑王失踪、白鸷王反叛、紫鸢王重伤,恐怕就剩了个花壳子了,稍施手段便不难使余下几王听命,退一步讲,至少也能使之与执法堂开战了。
...
到了此时,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恐怕大伙一齐被那胡无忌给坑了!
“我们此刻谁也不必再强撑,都知道你在门外机关上留了一股内劲,还请把这石门打开...若要再斗,出去决一死战不迟!”
“哈哈..枉你长了一张聪明脸,以胡无忌的谨慎程度,你以为他此番出去还会留着我的那股内劲?”
方无仇也是一时心急,未曾细想,听蒙天如此说,却也无可反驳。
一时间大伙都沉吟不语。
六柄火把似乎都暗淡了些。
铁风抬起头,看向头顶某处,只觉此刻的石室顶棚和之前被打倒在地时所看似乎有些不同,但一时间还想不出是有什么区别。
那之前围攻铁风的三人分别跑去两道石门那边查探,兀自不死心,叮当当的用刀劈出了好大一串火花,但那石门却连石屑都没有掉下半点,只有一些因潮气生的石苔被砍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过了半晌,方无仇再次开口道:“黑鹫王,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藏拙了,反正谁也逃不出去,莫不如都死个明白,咱们几个本就为了探明你身份而来,莫不如给大家伙讲了吧。”
“方寨主,你既然如此说,怎么讲讲你自己..?莫非还怕咱们几人到时候抓了你去领赏去?”蒙天答道。
“你说什么?!”方无仇听了这句话,一股杀气猛然涌现。
“你耳朵也不聋,脑子也不傻,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蒙天一脸平淡。
两人对峙了一阵,显是也知道此刻不宜再动手,方无仇冷哼了一声,便走到了一旁,坐地打坐。
那砍石门的三人终于死了心,坐在一旁,互相商讨着有没有能出去的法子。
铁风与蒙天也坐在一边,小声的交谈着。
石室中一时变得沉闷了不少,一种怪异的气氛让人似乎呼吸都困难了些。
六柄火把越来越暗淡,过了没一会儿,只听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响。
竟熄灭了一把。
燃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