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经历了聊斋内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白泽脸皮有了十足性的成长,完全看不出一点窘态,坦荡荡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不顾同座小女孩好奇且同情的目光,舒服地伸展了一下筋骨,几缕羽绒飘落在地上。
肚子又叫了一声,同座小女孩天人交战了许久,终于恋恋不舍地从怀中拿出一袋辣条,拍了拍闭目养神的白泽,同情地道:“大和尚,你是不是没化到缘,饿坏了吧,这袋辣条送给你,别忘了帮我祈福哦!”
看着小女孩纯真的面孔,白泽不由得想起自家妹妹,心中感叹:如果自家妹妹有这一半可爱,不!哪怕三分之一,那都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的事啊!
虽然并不想吃辣条,但是来自孩童最纯真的关心还是让白泽感到由衷温暖,他将辣条还给小女孩,逗弄道:”小施主,老衲不吃辣条哦。“
可不想那小姑娘立即接过辣条死死抓在手里,但是脸上却十分严肃地道:“大和尚,虽然你并没有收我的辣条,但还是要记得帮我祈福哦!”
白泽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心中略微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他还是安慰自己,”不会的,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可能是为了父母或者爷爷奶奶的身体健康才要祈福,最次也是希望考个好成绩。对,没错,就是这样。“
白泽心中安慰着自己,这世界上肯定还是有可爱的小女孩的。
”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小女孩纯真的大眼睛瞪着白泽。
白泽脸上勉强挂起笑容,”虽然老衲并没有答应过你,但是还是可以帮你祈福!小施主说吧,你想求什么?“
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我希望我的男朋友下学期考个好成绩,暑假好能出来和我一起玩!”
白泽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果然这世界上所有小丫头都一个熊孩子样!
看到白泽面色不渝,小女孩拍了拍他的手臂,“大和尚,说过的话可要算数,要是下学期他还是不及格回家挨了打,我就到网上说你们骗人。”
白泽面无表情地越过小女孩,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拍了拍正在熟睡中应该是她父亲的人,严肃地道:“这位家长,你家孩子偷吃辣条,还和同班一个小孩子早恋。”
看到她父亲显得并不信任,白泽叹了口气,面露哀伤与惆怅,“我也有妹妹,这种情况如果不尽早制止。哎!不说了!全是伤心事!”
白泽假装摸了摸眼睛,十分伤心地盖住脑袋,隐隐传来啜泣声。
小女孩父亲眼露同情与震惊,心中不知道脑补多少人生惨事,列如刚上初中就怀孕,刚上初中就私奔,吃辣条吃到患白血病……
小女孩父亲眼露坚定,一把拉过小女孩,当他搜出来那包辣条的时候,眼中更是对白泽充满感激。他立志从此不睡觉,一定将女儿拉回正确阳光积极向上的道路!
听着旁边小女孩的抽泣声,白泽露出邪恶的微笑,世界上熊孩子从此-1
这场教育一直持续了一路,当列车到达罗北市的时候,白泽对着小女孩父亲点了点头,在他感激的目光中,无视小女孩雾蒙蒙的痛恨,脚步轻松地走下列车。
与省城的热闹不同,罗北市还整个沉浸在年味里,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好多店家也没有开门,一阵冷风吹过,白泽紧了紧羽绒飞走不少的破羽绒服,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手机屏幕在打斗中已经裂开了一道,白泽心疼地吹了吹屏幕上的灰尘,不过幸好他这台国产机型号老旧,相对应的也就还算坚挺,屏幕闪了一下顽强地再次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两个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联系人全是“叔叔”。
白泽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查看着消息,第一条大致是“叔叔”告诉白泽,“爷爷”家太过于热情好客,他们三人今天回不去了,可能要到初四才能回家,钱已经打到白泽的银行卡上,叮嘱他这几天好好吃些好东西,照顾好自己一类的话。
第二条短信,则是“叔叔”语重心长地劝白泽不要再与他妈妈生闷气了,毕竟不让白泽学习美术也是为了他好,好好考上一所正常大学正常专业,才是他妈妈的期盼。
白泽叹了口气,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越发地感到胸腔中闷了一口气,想要发泄出来。他拉开羽绒服的领子,拍了拍打架时被他护得安安全全的酒虫,小声说道:“小东西起床了!你不是爱喝酒吗,咱们两个去喝酒如何?”
酒虫本来无精打采地趴在兜里,听闻喝酒立马精神一振,欢呼雀跃地在兜里滚来滚去,“排骨排骨”地叫个不停。
白泽打了一个响指,脸上被酒虫的欢快感染,挂起了一丝笑容道:
“既然你老是排骨排骨的叫,那咱们就买大骨头去,今天晚上你就敞开了喝,咱们两个不醉不归!”
虽然打算测测酒虫到底能喝多少,但是看着酒类高昂的价钱,白泽在心里强调着只是实际并不是抠门,只买了十箱十二瓶装的红星二锅头,花了一千五百块大洋。就这些还是新年酒类打折,外加上抹了零头的结果。
酒虫身为酒中精灵,当然能分得清楚酒的好坏,眼看白泽给他带走的都是烟酒批发商店里最垃圾的酒,在怀里不高兴地闹腾起来。
白泽也有点心虚,想了想大过年的,也别太亏待这小东西,咬了咬牙买了一瓶三百多的剑北春,这才总算是人虫尽欢。
白泽家里四室两厅,虽然不算华贵但看起来也是富足之家。送酒的小哥眼神略带诡异,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人家怎么看也不是喝不起好酒,为什么买这么多二锅头,难道是为了泡澡?
十箱酒加上外卖送来的好几个菜摆满了客厅的地板,白泽抓着酒虫一起冲了个澡,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去过警局的满身晦气也就此消散。
掀开乘着大骨头的盆子,白泽满脸陶醉地吸了一口浓郁的肉香,本来差不多一天没进食的肚子更显得饥肠辘辘,二话不说拿起一块就啃了起来。
旁边的酒虫表现一点也不比白泽强,嘴角流出口水,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粘在附近的酒瓶上,兴奋地叫了一声“排骨”,径直冲了过去。可是迎接它的不是酒的海洋,而是“当”的一声轻响。
酒虫额头鼓起来个小红包,迷迷糊糊地从酒瓶子底下缓过神来,围着酒瓶子转两圈,但是只能看得到却喝不着。
为了喝酒,酒虫急忙向着白泽爬过来,“排骨排骨”地叫着求助。白泽瞟了酒虫一眼,恋恋不舍地放下骨头,把它放进一个盆子里,打开几瓶二锅头倒了进去。
酒虫在盆子里畅游,满脸地陶醉幸福,欢快地洗着酒澡。
白泽也打开一罐啤酒,对着盆子一撞,一声“干杯!”“排骨!”响彻空荡荡地房间,大年初二的傍晚也显得并不是那么孤独的。
夜晚渐渐深沉,与乡下爆竹连天不同,由于空气与噪声的污染,城市里的年味很淡,街上没有行人,空气中也没有硝烟的味道。
在其他人家围坐在一起看着电视吃晚餐,其乐融融的时候,白泽家的客厅却一片狼藉,百十个酒瓶子连着易拉罐咕噜了一地,啃完的碎骨头也聚成了一座小山。
白泽满脸红晕,一双眼睛泛着兴奋的神采,习惯性地从旁边的盆子里掏出只剩下水的酒瓶,连着稀稀拉拉的水滴放在一边,然后打开一瓶新酒放进盆里。
酒虫身为酒中精华,竟然也可耻的有点喝多了,在水中拐着S形,扭扭歪歪地凑到酒瓶口,张嘴慢慢吸食,很快盆子里没有半点酒味,白泽卡着时间再次给它换了一瓶。
趁着换酒的间隙,白泽拿起一罐干啤喝了一口,然后脸上带着笑容倒进盆子里半罐,嘴中喃喃道:“干杯~”。
这样的场景不知持续到了何时,白泽再一次伸手,却没有找到任何一瓶没开封的二锅头,陡然清醒了一些,有些惊讶地道:“小东西,你也太能喝了吧!十箱一百二十瓶五十二度的二锅头,全让你喝成水了!”
酒虫忽忽悠悠地漂了上来,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白泽用着他并不清明的脑袋,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满脸不可置信地道:
“如果你每天这么喝下去,我全身的家当都不够你喝一个星期的!”
酒虫闻言翻过身来,盯着白泽直瞅,小圆脸上透着傻笑。
白泽伸手揪着酒虫脑袋后面的一块皮,将它从盆里面举到自己眼前,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酒虫张开小嘴“咯”地再次打了一个酒嗝。
白泽被浓郁的酒味熏得捏住鼻子,脸上带着醉态对着酒虫说道:“你真是个赔钱货!”
酒虫突然一愣,像是被伤到了自尊心一般挣扎起来,白泽手上没抓稳,酒虫“啪叽”掉到他的大腿上,紧接着叽里咕噜地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