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虫这次好歹看了一眼,不过只是看看而已。
白泽不死心,打开二锅头倒进医用酒精中一些,勾引着酒虫。
酒虫闻着二锅头的味道,看了看白泽殷切期盼的眼神,凑到桶前吸了一口。
只见酒虫满脸涨红,张着小嘴惊天动地蹦着高儿咳嗽起来,一直咳了好半天,才满脸幽怨眼睛泪汪汪的看着白泽。
白泽被盯的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拧上医用酒精的桶,打开最后一桶,也是最小的一个桶,对着酒虫比划着。
酒虫满脸不情不愿地凑到食用酒精面前吸了一口,虽然没什么不良反应,但就好像啃着杂粮馍馍一般难以下咽,在桶前磨磨蹭蹭不肯继续喝。
白泽倒进去半瓶二锅头,低声劝道:
“哎,人穷志短啊!咱们爷俩最近就得过点苦日子了,你就将就着喝吧。大不了以后每个周一到周五每天给你买四瓶二锅头,周末每天六瓶。”
可是酒虫依旧不动窝,满脸期盼哀求地看着白泽。
白泽心中一狠,干脆转过身去鼓捣起那一大包子的药材,假装看不到酒虫。嘴中喃喃念叨着是不是清洗一下药材,要不然泡出来的酒有泥沙杂物怎么办。
酒虫看着一大堆比自己高出无数个身位的药物,想到以后自己还有酿酒的工作,但是白扒皮不发工资也就罢了,连伙食都给最垃圾的。
人家黑心酒厂也就是水勾兑酒精当酒卖,但是拿垃圾酒兑酒精糊弄虫的还是第一次见。
更何况白泽刚才拎上来的二锅头,本来就是本市小厂勾兑的。现在摆在酒虫眼前的这桶玩意,就成了酒精勾兑水再勾兑酒精,虽然变了这么多花样,但不还是食用酒精兑点水吗!
酒虫想到这儿,不由得怀恋起在刘大户肚子中酒来张口的日子。再想到以后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酒虫悲从中来,翻着肚皮躺在地上,“排骨排骨”地抽噎着,两只小黑眼流下芝麻粒大的泪珠,悲悲戚戚地哭了起来。
白泽听到酒虫的动静急忙放下手上的药材,回过头来。酒虫偷眼瞧见白泽关注了它,身体在地上扭动,小眼一闭“排骨排骨”叫得更悲痛了。
白泽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挠头,不过幸好他有带小孩子的经验,想来酒虫也就和小孩子差不多。白泽一边说着:“不哭,不哭”一边捧起酒虫左右摇晃安抚着它,指着新奇玩意儿分散酒虫注意力。
很快酒虫就被不断亮起关闭的电灯吸引了,紧紧盯着吊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东西这么神奇,也就忘了继续哭这件事了。
白泽趁热打铁,唱着儿歌,从房间内拿来酒虫最爱玩的擎天柱。果然酒虫和柱子哥缠到一起,脸上开始带了笑模样,坏心情也抛之脑后了。
虽然酒虫心情好了,但是这些并未解决酒虫罢工的根本问题。白扒皮乘胜追击,虽然身上没钱,但是可以给这个小工打打感情牌吗!
白泽适时脑补“小白菜地里黄,三岁没了娘……”的BGM,脸上透漏着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孤寂落寞,声音比要饭的都惨,凄声道:
“小家伙啊,我也不是有意苛待你的伙食啊!但是咱们两个现在真的经济困难,我又没什么能耐。你看看我身上这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却连点儿云北白药都买不起。你就凑合着吃一阵子酒精,以后等咱们发达了,我天天给你喝茅台。”
酒虫从柱子哥身上落下来,小脸上全是委屈,不依不饶地再次闹腾起来。显然白泽的苦情戏演得不到位,望梅止渴的计策也没能成功。
白泽眼珠子一转,暗道看来空手套白狼是不行了,得割点肉才能安抚住这小家伙了。
白泽从柜子上拿下来剑北春,对着酒虫比划道:
“一个月再给你一瓶这个,怎么样!”
酒虫渴望地盯着剑北春,犹豫片刻摇起了小脑袋,表示筹码不够。
白扒皮心中暗自为钱包的厚度着急,沉吟之中突然想起来朝三暮四的故事,白泽脑筋一转心中加以润色道:
“这样吧!以后我周一到周五给你五瓶二锅头,周末三瓶二锅头加上一杯剑北春,酒精管够,这是我的底线了!”
酒虫支愣着小脑袋思考,只觉得平日待遇上升了,周末也能喝着一口好酒,一时半会还没算过来。
白泽连声催促,表情严肃。酒虫有点害怕,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白泽长舒了一口气,摸着酒虫的小脑袋一顿夸奖,什么识大体,懂进退,长得可爱还勤劳,未来一定是虫中栋梁。反正好话又不要钱,白泽的花言巧语铺天盖地而来。
酒虫被夸得心花怒放,眯着眼睛被白泽忽悠进大水盆里,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各种药材一股脑落下来,整个把酒虫给埋上了。
半响酒虫才重新从药材里面爬出来,白泽正向冰箱里面装着廉价的水果蔬菜,听到盆子里面的动静,转过头来无比灿烂的一笑,握起拳头道:“加油!”
酒虫略微感觉到有点不对,但是看着白泽辛劳的背影,想了想自己那份口粮。酒虫钻进药材里,吭哧吭哧地开始酿起了药酒。
很快,冰箱就重新被瓜果蔬菜填满。白扒皮处理了两桶不要的酒精,再将书都摆在书架上,叫来收破烂的将这几天的垃圾连同自己的寒假作业一起卖了十几块钱,终于有空泡杯茶看会儿书,休息一阵。
爷爷的老房子内并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除了书本之外,还有放在陶罐中的一块茶砖。
爷爷家没有饮料,白泽看着这茶长得有点像普洱茶,因为自己平日有时也喝茶,在乡下喝了一次后,就整个茶砖带了回来。
白泽根本不懂喝茶的讲究,烧了一壶开水,从书包里掏出牛皮纸包,用小刀从茶砖上面切下来一小块,揉碎了就扔在杯里,冲泡了起来。
这茶一经冲泡,迅速在杯子里舒展开,清淡却让人精神一震的香味迅速扩散到整个屋内,一旁在盆里忙碌酿酒的酒虫突然露出脑袋,对着这边渴望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