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行两遍,白泽浑身上下汗液蒸发,冒出缕缕白气。
一旁的留影镜突然觉察到了什么,镜身颤动,他顾不上节省灵力,大声开口示警道:“白泽!有一只阴魂正在向着这边靠近!”
白泽听闻奶声,立即停下拳法窜下大石,向着镜子方向跑来。可是随着不远处一声犬吠,泰迪犬拉着女主播拐过一个弯,出现在视线之内,距离他已经不足二十米。
白泽双目一凝,紧盯着跑过来的一人一狗,拳头已经攥起。虽然不知道“阴魂”具体的攻击方式如何,也不知这一人一狗是哪个,但是突然凑过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带着善意的好东西。
幸亏今天女主播知道要登岛,穿的是一双运动鞋,可是就算如此,她的手仍然被缠紧的绳子勒得青紫。
自拍杆被她甩得和风火轮一样,弹幕全是一些呕吐的表情。就在此时,泰迪亲眼见到猎物,可能也觉得带着这女的有些不方便,他突然扭头一咬,牙齿上黑芒闪过,咬断肩带式的链子,整只狗身在地上弹跳几次,扑向白泽。
女主播手上一松,摔倒在地上,自拍杆也脱手,手机摔在一块石头上粉身碎骨。她心系泰迪,没顾着自己的伤势和直播间的观众,急切地抬头看去,然后她就看到前半段人生中最恐怖血腥的一幕。
看着这只小狗猩红的眼睛,白泽心知可能这个就是正主,虽然泰迪的速度对常人来说可能反应不及,但是在白泽的眼中,也不过尔尔。
迎着这团白色毛茸茸的身影,白泽可没有半点爱狗人士的同情,胳膊上青筋隆起,狠狠一拳迎头打去。
虽然经过恶犬附体,这只小狗已经被赋予远超同类的力量与速度,可是它毕竟只是一只泰迪,皮毛骨肉并没有变成棕熊或者野猪。
面对白泽更胜往昔的拳头,它没能比其他死在白泽拳下的人表现得更好,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鲜血在半空中爆开,这只泰迪犬的整个头颅被打进胸膛里,像是一枚被抽飞的棒球一般,这团白色以更快的速度在空气中留下一串鲜血,砸在不远的石头上。
鲜血染红了它的皮毛,这只可爱的小狗在石头上弹了两弹,整个被摔成一团看不清首尾的烂肉。
女主播发出一声女鬼般刺耳的尖叫,白泽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她吸引过去一瞬间。这时,本来毫无动静的烂肉突然无风自动,一只后半身是团黑烟的恶犬现行于世。
这恶犬獠牙突起,对着白泽深至灵魂的怒吼了一声。空气中一层无形的波纹闪动,女主播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立马昏迷了过去。
白泽也被这声怒吼震慑住了片刻,等他回过神来,恶犬卷着黑烟,已经扑至近前。
面对近在眼前,已经探出双爪的未知邪物,白泽呲目欲裂,浑身上下气血涌动,心脏“砰砰、砰砰”像是一台高马力的血泵,将大量的鲜血裹挟着氧气运输到身体各处。
只见他浑身青筋血管结成密密麻麻的网纹,汹涌的气血让人靠近他附近,就会感到热浪扑面。
随着白泽一拳打出,恶犬左爪正面与白泽拳头相撞,并立即溃散成一团黑气。
恶犬痛嚎一声,随着白泽拳头的深入,三米有余的身躯空洞出一道米长的缺口,气血携带的汹涌阳气染红了恶犬附近的黑烟。紧接着仿佛沸汤泼雪一般,红色扩散,恶犬三分之一的身子好像着火一样,被焚烧成透明的空气。
恶犬也被激起了凶性,不顾本来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刺耳的痛嚎声中,它另一只前爪仍然探进白泽的胸膛,狠狠向下撕裂。
白泽表面上没有半点伤口,但是在他的识海中,一只巨大的黑狗爪凭空出现,狠狠撕在白泽刚刚凝聚的本体神魂上,造成三道剖膛入腹的深深抓痕。
虽然神魂没有内脏鲜血可以流,但是大量的灵气和精神力被打散外泄,聚成一束流向他脑海中一个未知的地方,虚影也随之变得更加飘渺虚幻。
小岛上,白泽感觉大脑和胸腹疼痛无比,同时下半身开始根本不听指唤。他不由得脚下一软,半跪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恶犬的鬼魂更加不好受,两次时隔不久的重创已经让它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它仍还有着余力,只要再来一击,他就能干掉眼前这个人类,吞噬他远比想象中更为凝实的灵魂,吸收他近乎于“火”的阳气。
就在恶犬再次探爪之时,留影镜经过长时间的蓄力,终于在镜面上实化出一双闪着略微暗淡的白色双眸,这双眼睛呆愣无神,既不放光也不射电,更没有别的异像产生。
但是这双眼睛仅仅愣愣地盯着恶犬鬼魂,恶犬周围空气便仿佛凝聚了一般,连黑烟都不再流转,恶犬仿佛是琥珀中的蚊虫,整个固定在白泽眼前,完好的右爪距离白泽的额头不足十公分,但是却咫尺天涯。
“白泽!我控制住它了,快随便拿出个东西放在它头上,我将它暂时封印进去!快啊!”留影镜的奶声急切吃力地喊叫着,声音中微微有些发颤。
白泽狠狠咬了咬舌尖,感觉嘴里腥甜一片,恢复了片刻清明。
可是吐吐沫这种需要灵巧嘴部肌肉的动作,他却都不能完成。白泽感觉浑身僵硬无比,像是在寒冬中冻了半个月的旅人,他还能活动的右手在腰间颤抖摸索,很快就摸到卡在腰带的硬物。
白泽抓住这件略微带着自己余温的器械,用力一拔,狠狠甩到近在眼前的恶犬脸上。
随着异物的摄入,被白色双眸盯住的恶犬发出一声惨嚎,彻底化作一团浓重的黑烟围绕着异物翻滚。但是很快,黑烟渐渐被异物吞噬吸收,露出里面一把黑得发亮的手枪,在原地不住地弹动。
随着恶犬被暂时封印在手枪之中,留影镜上的白色双眸立即消散不见。白泽眼睛渐渐失神,头颅无力低垂,半跪在地上昏迷过去,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嘴角滴落,在石头上聚起一小团血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