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溪4A级风景区,停车场边缘一间公厕附近,徐凡靠在洗手台旁边抽着烟,他通过暗影,见到杨宁裳终于与徐斯雅他们分开后,这才掐灭烟头,朝着自己车子走了过去。
他走到suv旁,打开车门跨了上去,就见副驾驶上的杨宁裳没有了早上刚出门的死气沉沉,反而变得一脸欢呼雀跃,这不禁让徐凡大感疑惑,刚刚他们是说了什么,才能让这女孩开心成这样。
“怎么了,和他们见了一面后就开心成这样,莫非他们同意带你一起玩了?”徐凡系上安全带,对着杨宁裳笑着说。
“不是,我只是消除了和他们的隔阂,原来我一直以为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没想到他们昨天晚上为了找我,找的好辛苦,邵辉还为了我,和别人起了冲突,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杨宁裳双手抱拳放在胸口,满怀憧憬的说,她的眼里有星星在闪耀,徐凡在她的瞳孔内,仿佛看到了杨宁裳心中的甜蜜幻想。
徐凡启动车子,一边说道:“所以你没打算回去咯?”
“是哒,我还要继续跟在他们身后,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徐斯雅从邵辉身边挤走,让我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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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徐凡驾着车跟随在徐斯雅他们身后,一路走走停停游览了h省和f省的山河风光,在许多著名景区与旅游圣地中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这一段时间里,杨宁裳起初还是每到一个景区,都会去主动跟随冯邵辉的脚步,可是胡雨晴对她的主动示好很不感冒,甚至带着其余几人有意无意的避开杨宁裳,这让杨宁裳很郁闷。
虽然杨宁裳没和冯邵辉拉近关系,但她与‘傅愁’的关系却越来越熟络,平日里的交流也增加了,虽然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杨宁裳已经认下了这个对女朋友有‘无限大度’宽容之心的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杨宁裳就想请问一下,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可以一路尾随在女朋友屁股后面半个月的时间,只在暗处看着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游山玩水,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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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节‘是g省某市极个别古镇从前朝保留下来了古老节日,相传此地在清朝以前,有一名长工与地主家的千金相恋,奈何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二人的恋情招到地主的棒打鸳鸯。
于是这对苦命的恋人在农历六月十二号那天,在一颗树上系上红结定情,也在那一晚来到波涛汹涌河边跳水殉情,当人们得知消息之后,河面上已经没有他们的身影了。
人们为了让她们灵魂能回到家中,便自发的折纸船,在纸船上头点燃蜡烛,纸船在河中随波逐流,好让星星点点的烛光照亮这对恋人回家的路……
经过时间的流逝,时到如今六月十二号这天,‘花船节’已经成为当地能和七夕节相媲美的情人节活动。
在这一天,古镇会大肆举办庙会,那颗被称为‘姻缘树’的古木,到时也会被满怀憧憬的人们,系上无数的红绳。
这项节日在当天将会吸引成千上万的人们加入,除了能拉动当地GDP增长外,还能为政客们添上‘非物质文化保护良好’的这一笔政绩,所以在政府的扶持下,‘花船节’是越办越宏大。
花船节,是徐斯雅他们旅行路线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在十一号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到了古镇,在镇上歇息一晚之后,就迎来了第二日的‘花船节’。
翌日中午,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钟锣鼓声音如约在人们耳边响起,古镇上的庙宇在举办庙会,里头有戏班子在唱戏,下头坐着银发老妪津津有味的听着。
除了看大戏外,庙会还有走花灯、舞龙等节目,这些节目在其余地方也能看到,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这些来古镇过’花船节‘的游客,十有八九是冲着‘情系姻缘树’,与晚上在河边举行的‘花船落江游’而来的,徐斯雅她们也是如此。
在一处山坡的半山腰上,长着几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大树树干低矮不足三米高,但它枝繁叶茂,一根根枝干如组成鸡窝的稻草一般盘根错节,纵横交错,在枝干上头,还有无数条红布条将一个个小布袋系在枝干上。
附近古庙见人们一直在这几棵大树上系红绳,索性他们将错就错,就在大树旁边建了一个庙宇,还在庙里设功德箱,有偿为人们求签解签。
古庙内不仅修了一个月老的佛像,来赚情侣的香火钱,还在旁边添加了福禄寿三星的神像,来赚更多人的钱。
所以,由于‘姻缘树’沾染上了铜臭味,现在的它身上不仅系着情侣双方的红绳,还多了什么一家三口的‘平安绳’,朋友之间的‘友谊绳’等一大堆乱七八糟,庙会里专门用来骗钱的绳子。
即使这是一个坑,但如今口袋中略有盈余的人们很吃这一套,大方的将一张张人民币朝着功德箱塞去,求得一条还没***那巴掌大块的红布条,然后喜滋滋的在红纸上写下祝福语,将它塞入与红布条连着的小布袋上,再把它系在树上,祈求着心想事成。
今日过节,平日里看不见人影的山坡上下都挤满了人,熟悉玩法的本地人自带红绳,来了就直接跑到树旁系上,而像徐斯雅这种外地人,只好去旁边的庙宇里塞些香火钱来换取。
冯邵辉作为带队队长,他塞了一张毛爷爷进了功德箱,在守庙人欣赏的目光下上完香,从他手中领过一块所谓‘开过光’的友谊绳,与几张巴掌大小的破纸外,就走出了庙宇,到了外面一排木桌上。
木桌上头散落着好多不值钱的铅笔,冯邵辉将手中红纸与众人分了一遍,而后各自找了一根铅笔,在祈愿纸写上心愿,之后再将红纸交给冯邵辉,由冯邵辉统一装入和友谊绳一起串着的小红袋里,再和人其他两位同学挤进满是人流的姻缘树下,找了个空位,叠成人梯爬上去,将红绳拴在上头。
而后,众人又去给庙里的佛像上完香,这才下了山坡,融入庙会中其他热闹的地方。
冯邵辉等人前脚刚走,躲在一旁偷窥的杨宁裳立马杀了出来,她一脸兴奋的拍着徐凡肩膀,说:“傅愁,你快进去庙里面求一张红纸出来,我要把我的愿望和邵辉他们的放在一起!”
“那你不要红绳了?”徐凡疑问道。
杨宁裳摇着脑袋说:“不要了,反正我的纸张要放在他们的红绳里,如果你想玩,你就去求一个自己放吧。”
徐凡点了点头,抬腿挤入庙宇汹涌的人流中,顺着队伍,不久之后就轮到了徐凡,徐凡塞一张百元大钞进功德箱,守庙人一脸欣慰的点点头,说道:“这位小友,你是求姻缘绳还是事业绳、平安绳……”
“呃,绳子随便来一个吧,但是祈愿纸我要两张。”徐凡被守庙人口中这么多绳子的种类给绕晕了,他摇了摇脑袋,随意的说。
守庙人看自己备货的姻缘绳比较多,就抽出一根交给徐凡,再给了徐凡两张废纸后,就将徐凡给打发走。
“哝,给你一张,这巴掌大的纸老贵了,两张花了我一百块。”
徐凡一脸心痛的将红纸交给杨宁裳,杨宁裳接过红纸,随手捡过一根还能书写的铅笔,她似乎还怕徐凡偷看,抬腿远离了徐凡两步,这才低下脑袋在纸上书写着,嘴里还不忘回击徐凡:
“又没人规定香火钱就得捐一百块,你随便捐一两块意思一下,别人该给你的还是会给你。”
“得了吧,你是没看到排我前面的那人他捐了十块钱,那守庙老头的脸瞬间黑的像锅巴一样。”徐凡嘴里嘟囔着,手也没停着,在红纸之上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左拥右抱,大被同眠’这八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就被徐凡写在了纸上。
徐凡将红纸折好,塞入红绳的小布袋里,对杨宁裳问道:“要我帮你一起系上去么?”
杨宁裳摇摇脑袋,说:“不用了,我的要和邵辉的放在一起,让你来放,我怕你回放错了。”
杨宁裳放下笔,将写着‘心上有你’的红纸条折好,刚准备向姻缘树走去,就被徐凡伸手拦住了:“那边人那么多,我懒得去挤,你帮我系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