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虎子聊了一会,江一舟就觉得没有多少感觉了,虎子和他差不多,也是早早辍学,下田地打工,接着又是早早相亲结婚,虽然结婚证因为年龄问题拿不到,不过酒席婚宴也是大张旗鼓地办过,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
兴许不久后也会踏上外出打工的道路,成为一名默默工作的建筑工人,在农村,说实在的,挺难养活一家人的。
不过江一舟也帮不了他们,这种事应该找江茂明,也就是那个包工头,村子里许多年轻人都被他拉到建筑工地上干活。
“那我先走了啊,还有好几家要逛一逛呢!”江一舟结束了聊天,告了声别。
虎子看到沉迷于气泡套环游戏机的小虎,弯下腰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屁股上,“送你礼物的叔叔要走了,还不说声谢谢!”
拍脑袋容易把小孩子打傻,所以还是打肉厚的屁股比较好。
小虎猛吸了一下鼻涕,不情愿地按照父亲教过的话奶声奶气说了声,“谢谢叔叔!”
三岁的小孩子还在认知世界,许多东西还需要教育,江一舟记得自己脑海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记忆都是从四五岁开始的,之前的岁月都是模模糊糊的,所以他对于四五岁之前的小孩还是很宽容的。
反之,对于认识到了记忆和自我的孩子,可是相当严厉的。
被虎子的媳妇,一个矮胖矮胖的女人,往手里还有口袋里塞了大把的花生还有瓜子,江一舟在他家房门足足被拖住了五六分钟。
看到虎子媳妇,江一舟不免带着恶趣味想到,会不会是奉子成婚,那种体型也不是没可能!
接着江一舟又去了老师的家里,江茂友家在村子的另一块的边沿,靠近村小学那边,整个村子其实分成了三块,两块是江姓,还有一块是林姓,被马路隔开,而村小学则是在靠近马路边上那一块地方,周围也就几户人家,算是单独的一小块地界,那几户人家也是图着靠近马路方便些做点小生意。
走了有七八分钟,江一舟才走到老师的家里,小学本来是八个老师,其中六个每个人负责一个年级,其实就是一个班,一直送到小学毕业,接着到乡里或者外镇去上中学,可以说每个学生和班主任的关系都不错,六年都是他一个人教能不好吗?交情不好的估计是不爱上学的,早就跑了。
另外两个则是体育和音乐这种课程的老师,现在不知道五个老师怎么教的下去,难道六年级都要到乡里的完小去上?好像村小学衰败得有点太快了
江一舟记忆里原主只上了三年,他辍学的时候江茂友也找过他父母劝过,关系也还不错,只是原本的江一舟是个呆瓜性子,不声不响,不怎么来往,这交情也慢慢淡下来了。
“老师,我来看你了!”这回江一舟倒是没带东西,主要是很多事情现在的江一舟非得见到才能想起来,和书到用时方恨少一个道理,也来不及去街上买,就是从父亲不打算用的盖房款里抽了一些出来。
“一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坐坐,屋里还烤着火呢!”江茂文前天对他的印象不错,态度相当热情。
坐下之后,老师就端着分成许多格,每格都放着不同零食干果的盘子,到了江一舟面前,“想吃啥,自己抓点,别客气啊!”
江一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口袋,有些略微地“遗憾”道,“老师,我这都装满了,装不下了!”
最后还是抓了一下把白味瓜子一边磕起来一边聊起天。
“老师,现在村小学怎么样啊?”江一舟把话题朝着这方面引去。
老师用火钳拨了一下火盆里面的炭,让火烧的更加旺盛一些,无奈地说道,“这不是江茂明那个老小子带着一帮人出去打工吗?你不是也跟着出去了!这些年有的小孩就被父母带出去了,有的因为家里缺劳力,干脆让小孩辍学了,人越来越少,连老师都走了几个,就剩下我们几个走不了的。”
说着说着江茂友的声音就小了起来,“还有就是计生办的,抓的越来越严了,十年往前还好,这十年跟不要命了一样,大多数生个第二胎就停了,生多了也被罚的没钱,不认罚也没户口,黑户嘛!”
黑户上不了学,江一舟知道这事,到了未来这都成了社会性问题了,全国有一千多万因为超生的黑户,不说远了,就是眼前,每个村子里稍微打听下应该就能找到。
这就不是江一舟的能力范围了,江一舟则是有些感慨,这的村小学衰败的确实太早了,大多数村小应该是两千年以后才慢慢衰落,打工的人多起来,农村生活水平上来了,有钱交借读费或者送到乡镇小学读书,老师很多也不愿意到村子里面来任教。
“老师,我这有点钱,希望你能帮我当成奖金,每年给小孩们按照成绩发一发,近点心意,补贴补贴。”江一舟把早就准备好的钱放在一个信封里递给了江茂友。
江茂友有些迟疑地接了过来,数了数,乖乖,这可是自己大半年工资啊!说出手就出手了?
他赶紧把钱退回去,这可是有些烫手。
江一舟则是笑着拒绝了,“老师,你就收下吧,这点钱我可不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明年我给村里捐出一条水泥路?”
江一舟这可不是说大话,这他还是办得到的,想到什么对家乡有好处的,就干一干,当然得选一些不会导致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资助教育,修路,最好不过了,让家乡人念自己的好,他也满足的多。
江茂友是有点吃惊了,这孩子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这么豪气,就算是那个承包了沙场的家伙都不敢这么说。
江茂友最后还是收下了,有些孩子确实是需要这些,他平日无能为力,现在有人送钱过来,总不能不收。
江一舟其实就是即兴起意罢了,有这些钱,也看到了困难,顺手帮一帮,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每每看到逸夫楼,都觉得邵大亨真是绝了,他只是捐了一千多块,就感觉到很爽快。
接下来还是安心过年吧!万事还是得要钱来解决,夸下的海口还得明年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