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虽死,但活死人大军却已经遍布人间。妖神在世时还能够控制它们,如今这群没有思想的活死人彻底失去了控制,成为了杀戮怪物。
这一次消灭妖神,看起来最受益的竟然是天帝。
天帝不费一兵一卒,收揽了许多诸如天弱这般拥有通天妖法的大将,并封为神。而之前逃脱的天神们,却是成为了彻底的丧家犬,他们不敢也没脸再回天庭。
如今的天界彻底换了血,整座天宫也重新搭建起来。并且这一次,天帝广纳贤才良将,无论是妖是魔是鬼或是人,只要有本事,并愿意成神的,统统都被他送上神位。
因为上一次猴子打碎天宫,不仅让天帝丢尽了脸面,像只流浪狗一样躲在了人间的极寒之地,不敢面见世人,深刻的领悟即便是坐上天帝这个位置,也需要众神的辅佐才能牢固至尊之位。
这一次,天界重新焕发生机。新神的数量成千上万,天兵天将更是收纳了几十万之众,这全都归功于打败妖神那一晚,使得天帝有机会招贤纳士。
在天界里话题讨论最多的是曾经被天帝打压的女婿刘醒言,此时也被封为了神。按理说刘醒言与天帝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刘醒言之前毕竟只是一介凡人,想要斗天帝基本是痴心妄想,况且这天帝也称得上是他的岳父。
只不过,这翁婿二人每次见面都是皮笑肉不笑,基本上都是走走过场而已。
夜流沙和唐玄松也被天帝封为神,并且天帝还重新封孙悟空为齐天大圣。最惹人注意的当属封六耳猕猴为西天大圣,其实这个神位称呼是六耳猕猴主动向天帝索要的,实际上是它自己自封这个名号,并让天帝点头承认了这个神位。
于是,天帝统领南天,六耳猕猴统领西天,名义上齐天的孙悟空此时成为了闲云野鹤,正在三界中游逛。
夜流沙始终都跟随着孙悟空,唐玄松在刘醒言的怂恿下去见了桃桃一去不回,刘醒言陪着妻女回到了阳县老家安居乐业。
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实则危机四伏。
“真他娘的虚伪!”
夜流沙陪着猴子走了一路,嘴里始终重复的这句话。
猴子摇头道:“你别总抱怨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人们把神想的太美好了而已。那一晚他们共同出现对付妖神,是因为妖神威胁到了他们。如今妖神已灭,谁还管凡人的死活。”
“所以我才说他们虚伪,封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神位,举行了可有可无的封神大典,天天在天上饮酒作乐,却不管凡人死活,任凭活死人残害无辜生灵,却美其名曰是对人间的考验,不能万事都靠神来帮助!”夜流沙痛骂着天上的诸神,跟着猴子走进了一个村子,发现这又是一个被活死人祸害的无辜村落,村里街头都是被撕碎的尸体,场面何其惨烈!
“天上酒肉臭,路有惨死骨!”夜流沙咆哮着指天大骂。
猴子笑道:“想不到你也懂得一两句诗句。”
夜流沙一脸桀骜不驯,说道:“天帝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卑鄙小人,谁他娘稀罕他给的神位,看见他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
孙悟空呵呵一笑,说道:“行了,你别抱怨了。其实天帝说的也并无道理。这世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要怪就怪人们太弱了,这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那些个贪生怕死的国王和天帝不都是一个样子吗,弃车保帅,弃卒保车的伎俩都玩的通透,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反抗,而是根本就不愿意反抗,一味的用逃避寻求更好的结果,最终等来的只有毁灭。只是苦了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了。”
“你这么说就太绝对了,前几日我们遇到的那个杨将军,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和活死人大战,最终惨死。”夜流沙反驳道。
孙悟空叹道:“我们走遍了大半个人间,你见过有几个像杨将军那样的英雄好汉?这天下的人们还没有领悟团结的意义,有的只是恐惧,胆怯和自私自利的本性。”
“这么说来,还真他娘的没救了!”夜流沙之前强势的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叹息不已。
二人走在凄凉的村子里,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味。孙悟空说道:“这人间的景色你我都看到了,其实人们一开始是抵抗的,后来无力抵抗,他们祈盼天神护佑,但天神从未出现,他们开始抱怨,甚至像你刚才那样朝着天空怒骂众神,最后绝望,成为了任凭宰杀的羔羊。”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讲,现在的凡人和活死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前者怕死,后者不怕死,因为它们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无论它们的意识还存在与否,生与死对它们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孙悟空诉说着,也是充满了惆怅。
“猴子,你活了这么久,见识广,对人生的见解一定有很多很多吧。”夜流沙好奇的询问。
孙悟空笑道:“能有什么见解,活得久了,自己就像一个无趣的看客,每天看到的都是重复的画面,真是太无聊了。长生不老真的没有人生百年有趣。”
“好吧,不说这些飘渺的东西了。难道你从今以后就打算这么一直漫无目的的走下去吗?如果这样,我就回阳县找我师姐去了。”夜流沙问道。
孙悟空拍了拍夜流沙的肩膀,说道:“无论接下来我去哪里,你都不能再跟着我了。我这就送你回阳县,从今以后你和醒言一家人要互相帮助,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是患难与共的真朋友,好好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吧。”
“你要去做什么,怎么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夜流沙露出一丝狐疑,询问着孙悟空。
孙悟空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说道:“此去若回,则万事皆安。此去无回,我则与天下为敌。有些事情,不能就这么无疾而终,我必须将它翻出个底朝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