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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似曾相识

乔羽将她抱到床上,说道:“对不住了,在下要告辞了!”

青娘一怔,竟似有些失望,说道:“是小女子蒲柳之姿,不配侍奉公子么?”

乔羽道:“不……当然不是。”

青娘道:“那是小女子哪里怠慢了么?”

乔羽道:“也不是。”他一开始见青娘姿色平常,并无其他青楼女子那种媚劲,心想自己尽可守得住方寸,这才硬着头皮跟她同入一房,本是要应付一下就溜走的,哪知几杯合欢酒一下肚,顿时迷了神智,一下子觉得这青娘也是美丽无比了。

只见青娘躺在床上,玉体横陈,香肩微露,红唇欲滴,当真是香艳无比,他几次几乎难以拒却,终于克制住心魔,转过身来,再也不敢多看,说道:“姑娘,再见啦!你的穴道待会自解!”夺路出门,心想我可不敢再见你了。那合欢酒也不是什么毒药,时候一久,自然消解,是以他也不要什么解药。

他一出门,神智未曾清醒,耳中倒听得清楚,才迈两步,便听得斜对面房间中传来河洛四鬼的声音。

只听那矮胖子说道:“他奶奶的,今天被那小贼抢了美人,这酒喝着也没什么味道了!走开!走开!”跟着听到有女子的惊呼声,像是不合他意,被他赶开。

那瘦子说道:“这儿也没什么中意的美人了,大哥,主人还有事情吩咐咱们,咱们是不是早些赶路?”

又听双胞胎中一人说道:“七月十五赶到百草山,怎么着也来得及。只是不知咱们这次要对付的厉害对头是谁?主人武功那么高,还要咱们去相助,这人定然很了不得!”

那矮胖子说道:“当然是很厉害的对头,否则主人怎会亲自出手!主人说这人每年七月十五都会到百草山,要咱们小心些,别走漏了风声,那人还不知道咱们要对付他。”

乔羽一惊:这几人武功不弱,他们竟然还有什么主人,那人岂不是更厉害得紧!也不知他们要去暗算什么人?哼哼,这几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他们鬼鬼祟祟,多半是要暗算哪位大英雄了!既然被我撞见,岂能不管!不过难以跟他们明斗,只得先悄悄跟踪瞧瞧。

他正想着,听到里面脚步声起,河洛四鬼要出门而来。他四下一望,发现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好又转身推开自己刚才那个房间,闪了进去,关好了门。

青娘见他去而复返,还道他舍不得此等温柔之地,向他嫣然一笑。

乔羽苦笑一下,竟觉有些歉意,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扔在案上,拱了拱手,估摸河洛四鬼走远,又出门跟去。

他见河洛四鬼是从甬道尽头的窗户中跃出去的,也跟着跃下。依稀听得远处房间中正是曲老三哈哈大笑的声音,好不风流快活!

出了万翠楼,走得几步已是闹市,他也不敢追得太近,见河洛四鬼在前面转角处偶然回头,忙往旁边墙角低身一躲。

他正要闪身再追,哪知忽然腰上一麻,顿时全身僵住,不能动弹,竟是被人点了穴道!他心下大惊:是谁偷袭我!此人从后欺来,我怎毫无察觉!

听得点穴之人说道:“鬼鬼祟祟,干什么勾当?”乃是一个妇人声音。

乔羽一听这声音,一股凉气直升上来,酒意都醒了大半。那妇人转到他身前来,一身道袍,手执佛尘,横眉冷目,果然便是前两晚遇见的那道姑——清虚散人!

乔羽心下叫苦不迭,遇见谁不好,偏偏遇见她!这恶道太也厉害,自己可有得苦头吃了,叫道:“你放开我,我没有得罪你!”

清虚散人冷哼一声,说道:“饶了你一次,岂能再饶你第二次!合该你送命在我手里,否则怎么偏偏又撞在我手里!”

乔羽道:“你好不讲道理,我没有做坏事!”

清虚散人道:“你这小贼难道能是好人了?”忽见他眼神迷离,抓起他头发一闻,眉头一皱,说道:“是合欢酒!”又往旁边一看,见他是从青楼出来,顿时脸色十分难看,怒道:“好啊,是座青楼啊!还敢狡辩!魔教贼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乔羽心中大叫冤枉,却苦于难以辩解。

清虚散人手中一抖,多了一根绳索,说道:“姗儿,先把他手绑了!”

乔羽这才见到旁边还有一个少女,只见这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稚气未脱,却已出落得十分美丽,肤色雪白,容颜几分娇柔,几分清甜,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直垂过腰际,身量苗条,细腰如柳,当真是十分冰雪可人。

少女道一声:“是,师父。”取过绳子。声音也是娇柔无比。

少女用绳子将乔羽双手反绑在背后,似乎还怕绑疼了他,又松了一松。

乔羽心中一动:“这小姑娘心眼儿倒真好!师徒俩怎如此不同!”不觉又望了望她,只觉她当真好是秀丽,忽然间又觉得她好生眼熟,倒像是在哪见过似的,心中生出一阵亲切之感,不由得怔怔多瞧了两眼。心想:莫非是合欢酒起的作用?

他还未回过神来,忽然啪的一声,脸上吃痛,已挨了清虚散人一个耳光。

乔羽怒道:“你这恶……”终于忍住了,心想她终究是前辈高人,她对自己不仁,自己可不能对她不义。

清虚散人已认定了他是一个淫贼,见他呆望自己小徒儿,哪能不生气!怒道:“姗儿,这是个轻薄之徒,你将他眼睛也蒙上了!”不知从哪又取出一块黑布。

那少女听从师命,又将他眼睛蒙上,却问道:“师父,他是谁呀?”

清虚散人道:“是魔教青龙使!”

那少女哦了一声,说道:“可是他一点也不像是坏人呀!”

清虚散人道:“什么话,坏人会把‘坏人’两个字刻在脸上吗?今后不可以貌取人知道吗?像这小贼这样人模狗样的奸人最是瞒人耳目,最是难防,知道吗?”

乔羽恼得咬牙切齿。

清虚散人又道:“他的剑有些古怪,你将它取下来。”

那少女便将乔羽的紫灵剑取下,交给了清虚散人。

清虚散人将紫灵剑握在手中,紫灵剑直颤,似要脱手飞去,却始终脱不开她手心。

清虚散人又道:“姗儿,你走他后面,他若有何异动,你就一剑刺死了他。”忽出指将乔羽穴道解开一半,让他可以行走,却不能使动内力。

乔羽心想不知她要怎么折磨我,问道:“你要押我去哪?”

清虚散人却不理他。

乔羽道:“你蒙着我眼睛,我看不见路。”

清虚散人道:“废什么话,摔死你也是活该!你难道听不见我的脚步声么,自己跟紧了!”

乔羽好生恼怒,只怪这道姑不可理喻,跌跌撞撞地跟着,苦不堪言。好在那小姑娘时时替他指路:“左边有墙,脚下有石头,小心前面有人……”提醒得十分细心。乔羽这才不致摔倒或撞墙,心中好生感激这小姑娘。

也好在他蒙着面,否则被一个道姑押着走,情形大是尴尬,四周人指指点点,也真是无地自容,看不见倒也免了难堪。

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乔羽渐觉脚下软软的,踩上去有窸窣之声,想来是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听得清虚散人道:“这片银杏林倒是很有名,只可惜天色已晚瞧不出什么了。咱们今晚就在这过夜吧。”

师徒二人便就地生起火来。

乔羽终于可以歇口气,摸索着在一旁靠着树干坐下。忽然一惊:糟糕,河洛四鬼要去害人,我本是要去报讯的,偏生被这恶道抓住,岂不是误事!叹一口气,又想: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位大英雄?

清虚散人听得他叹气只道他害怕了,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后悔也晚了!”

乔羽知道跟她说什么也是无用,偏过头去不理她,装作睡觉,暗中却运功冲击穴道,费了不少力气,却毫无功用。

又听得清虚散人道:“别费力气了,在我眼皮底下,你还想逃么!”

乔羽好生气馁,知道挣扎也是徒劳,只能听天由命。

忽听得那少女道:“师父,咱们要不要先放开他,让他吃点东西?”想来二人正取食干粮。

清虚散人道:“让他饿着,饿两天也饿不死他!饿死了正好免得我动手。”

乔羽心中有气:“这少女如此温柔可人,偏生这臭道姑如此可恶!哼,你就是求我吃,我也不吃!”

那少女又道:“师父,你想要怎么处置他?”

清虚散人道:“你师公便是被魔教贼子活活气死的,咱们这次回去扫墓,正好拿这小贼活烧祭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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