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三股大力在他体内互相冲撞挤压,逍遥功得其助力,竟因此冲破玄关。
乔羽呆得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大喜,心想:“眼看性命不保,没想到这倒是个练成逍遥功的良机,我何不善加利用?”
当下闭上双眼,神随气走,将三股力道在体内善加牵引,相助逍遥功冲破关穴。
只觉体内若有一点灵光,引诸气归一,所到之处,玄关自开。由尾闾穿夹脊,透玉枕至泥丸宫,下鹊桥,过重棱,黄庭,至绛宫而落于中丹田。
他此时体内本有龙母草等仙药灵气相辅,一炷香时间过去,奇经八脉尽数打通。体内真气奔绕,全无阻碍,逍遥功始得大成。
他正在心喜之时,忽觉全身一阵寒冷一阵燥热,寒热交替,痛苦不堪,自己也是不明所以。
冉真忽觉他时而身子冰凉,时而有如火炭,一面继续发力对抗敌人,一面惊慌说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乔羽咬牙说道:“我体内一阴一阳两股气息相互激荡,互不相让,我自己也克制不了!”
冉真道:“如此奇怪,你练的是什么内功心法?”他见识虽广,片刻间却也体察不出乔羽所使乃是道家心法的逍遥功。
乔羽可不能如实相告是上清派逍遥功,说道:“我的内力是阴柔一路,后来吃了他们的药草,全身发热,被我化进内力之中,现在内力中就有一阴一阳两股真气了。”
冉真道:“原来如此,如今你体内阴阳交攻,是因为这两道真气不是同源而生,互不相让才会如此。既然克制不了,那就索性不要干涉,任其自便,两道真气自行交融之后,水火既济,自会沉寂下来。”
乔羽大悟,说道:“多谢大哥指点!”当下又闭上双眼,万念俱泯,一灵独存,初守而后顺,任由两道真气自由交融。
终于,龙母草等神药非同小可,他这两道真气,热气太盛,原本的逍遥功阴柔之力始终克制不下,热气反客为主,过不多时,阳炁尽数点化阴质,两道真气合二为一,竟成一道极阳内力。至此,逍遥功属性大变,俨然变成纯阳内力,是为“纯阳逍遥功”。
乔羽回过神来,觉察到体内变化,自己大吃一惊。
之前阴阳交战,热气不肯潜伏,此时既合二为一,由动入静,燥热反而消失无影,再不发作,全身终于舒坦,皮肤和眼中的血红之色也跟着慢慢褪去,变成本来色泽。
他神功既成,自觉神融气畅,真力如潮,生生不息,忽然间,大叫一声,双掌猛推,敌方二十多人再难抵挡,一起往后摔去,噼里啪啦倒了一屋子。连冉真都被他内力所震,往后滑出两步。
乔羽站起身来。冉真跟着从墙洞钻了进来。
乔羽拉着他手,喜道:“大哥,多亏你来相助,否则小弟已经小命不保。大哥如何找到这儿来?”
冉真笑道:“那日我找我那猴儿不到,又不见了你和林姑娘,好生着急。我想你二人不会不打招呼自行离去,必是有何差池。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凤怀安那厮抓了你们去,我还追了上去,又跟他打了一架,发现不是他。后来我想当时山下就这几个挖药的——”说着往药老大等人一指,继续道:“然后我就去找,结果找不到人,然后我就循着足迹找啊找,找了几十里路,足迹又没有了。我就只好在附近找啊找,找了好些天,说来也巧,今日刚好又撞见到这几个家伙回来,我便跟踪他们上山,果然你就在这儿!”
乔羽好生感激,说道:“原来大哥这些日子一直在找我!兄弟可让你费心啦!”
冉真说道:“哪里话!瞧瞧他们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咱们也好好折磨折磨他们!”他不知乔羽是掉进地穴中饿成这样的,只以为是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那药老大已挣扎爬起,说道:“你又是谁?是魔教哪一号人物?”他见冉真乔羽二人兄弟相称,自然以为他也是天蜃教人物。
冉真说道:“你还不配问!休要罗嗦,快快上来动手!你们都一起上好了!”
药老大说道:“好大的口气!大家上啊,抓住了他们剁成肉酱!”
二十多人爬起身来,一拥而上,药老大却是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
冉真身法极佳,在人群中穿来插去,左拍一掌,右踢一脚,不一会儿,敌人已躺了五六个在地上。
众人见他武功如此厉害,都不由得惊得呆了。
乔羽在一旁也自叹服,心想:“我练成这纯阳逍遥功之后,真力比之冉大哥如何且不说,身法和招式却无疑还是天差地远!”
那一头黄毛的家伙被踢了一脚,吃了亏,不敢再上,带着几人往乔羽扑来。
乔羽说道:“来得好!”正要试试自己的功力进境,跨上一步,呼的一掌拍出,当真是排山倒海一般。只觉真力生发凝聚,直是随心所欲。
那黄毛怪见了他这一掌的威势,大惊失色,急忙跳开,终于还是被掌力扫中肩胛,不由得全身一软,同时感到一股强烈的炎炎烈火气息扑面而来,直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其他几人跟着扑上。乔羽凝立不动,向几人各凌空拍出一掌,纯阳逍遥功每一出掌都是势如烈火。几人甫闻一股炎热气息,身子已腾云驾雾一般往后跌去。受伤较轻的爬起身来,大叫:“好烫!好烫!什么邪功!”都是不敢再上。
冉真一面对敌,一面笑道:“兄弟,你功力大涨,难道就是吃了他们药草的缘故么?”
乔羽道:“正是如此。”
冉真哈哈一笑道:“你真是福缘不浅!从今以后,武林上可又要多一位高手了!”
乔羽笑道:“兄弟内力虽涨,手上功夫可仍是平庸之极,何敢跟大哥你们相提并论!”口中虽这样说,只觉内力一涨,以前平平无奇的招式却也是水涨船高,威力大增。
他飘身入场,掌影飞舞,掌风如流火,对方功力稍弱之人与他对上一掌,立即全身瘫软,摔倒在地。
二人展开神威,炼丹房中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不过一盏茶时分,敌方二十多人或中掌受伤,或被点穴,全已倒在地上,呻吟声不断。
药老大欲待逃去,乔羽哪容他逃去,三两步赶上,已将他点了穴抓了回来。
乔羽喝道:“说,为什么抓了我和南宫大人他们?”
药老大还未答,那个黄毛怪叫道:“药老大,不要告诉他!”
乔羽哼了一声,踢上一脚将他踢到地穴中去了。
药老大不敢再逞强,说道:“是……是要你们天蜃教臣服于我们绝神教。”
乔羽冷笑一声,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们胃口当真不小。照理说,这等机密,你们这些等闲之辈不该知道啊!是不是在撒谎?”
药老大说道:“咱们药坊之人在教中虽然位份不高,可是咱们炼制七虫蛊毒和解药,教中弟子服了七虫蛊毒,每年都需要服用解药,不然会死得很难看,所以都得看咱们脸色行事,教主也倚重咱们,咱们自然什么都知道。”他如实交代,也是为了自保,使乔羽不对自己下毒手。
乔羽倒也没想杀他,心想:“原来如此,看来这几个药坊弟子还有些用处!”又问:“南宫大人关在哪里?”
药老大说道:“在潜龙渊。”
乔羽又道:“我的紫灵剑在哪里?”
药老大道:“在……就在一旁不远的储藏室。”
乔羽道:“你们让我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我也不忙着杀你们,也让你们吃几天冰块再说。”说着将地上的绝神教弟子一个个抓起,都抛入地穴中。
众人破口大骂。
乔羽又用原来的钢板掩住洞口,又搬过几只大鼎压在钢板之上,谅他们从下面也推不开。他脱困制敌,拍拍手上尘土,心中大快,扬眉一笑,转身来与冉真说话。
冉真道:“这倒便宜了他们。”
乔羽道:“那就多饿他们些日子也就是了。”见到地上孙万寿的尸身,心想这人好歹给我们送了许多日饮食,对自己恭恭敬敬,不料要了他的性命,颇觉歉意。
冉真道:“对了,你的林姑娘呢?”
乔羽道:“林姑娘早已逃去报讯了。”心想: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姗妹现在在哪?报了信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没有?
他在洞中暗无天日,只以为过去了很多天,其实不过五六天而已。
冉真道:“原来如此,兄弟,你还要去闯潜龙渊么?”
乔羽道:“是了,他们抓了南宫大人和无双,我不得不救。大哥,本来你我重聚,该当杯酒言欢才是。只是眼下小弟却不能奉陪了。这事是咱们天蜃教与绝神教之间的恩怨,大哥你是雪山派掌门,插手多有不便,咱们只好就此别过,来日再聚!”
冉真道:“是这个道理!那么兄弟你好好保重!我的猴儿还没找到呢,大哥这就去了!”
乔羽道:“望大哥早日寻得金麟儿。”
冉真一声清啸,已自去了。
乔羽到储藏室中寻得紫灵剑、青龙使令牌以及一些随身之物,不一会儿下得山来,早已饿得狠了,找好些野果吃了,饿了这么些时日,野果一入口,鲜美之味当真直沁心脾,直吃了满满一肚子,犹未餍足。
他到河边取水,从水面照见自己的模样,双颊深陷,果然已是十分消瘦,尘土满面,头发也是一团凌乱,索性投入水中,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干净。
上岸来从包袱中取得干净衣服换了,顿觉一身清爽。
他这才往潜龙渊赶去,只是这山岭之中,峰峦四起,他未曾来过,不知路径。找了好一阵,终于见到一座险峰下有数人把守山道。这山峰拔地兀立,山势极尽陡峭,而山旁一座深谷,云雾缭绕,看来就是“潜龙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