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这时只能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抽到那礼乐二科,因为按照规矩,玄级学子升地级学子,抽到的三科都要及格,才算考过!
一夜时间转瞬即过,第二天,依旧是一个休息日,
陈乐手拿着书本,开始在房间中练习吉、凶、宾、军、嘉五礼,一时间只觉头大如斗,天昏地暗,人生无意,最后愤然弃书,依旧换上箭袖劲装,离房而去!
他循着昨日的路线,青山绿水,一路游玩而去,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昨日看那少女射箭的地方。
只见绿草茵茵,小溪清澈,巨大古树之下,雍容老者依旧坐在那里写着什么,少女依旧站在箭靶远处,在用力地拉着一张紫木弓,但却只能开到五分满,便再难进一步了。
陈乐昨天就观察到这老者器宇不凡,雍容华贵,身后两名侍卫个个都有武艺在身,心中已经判断这人定然是名上位者。
他现在对这方世界了解的还不够,所以不愿意轻易招惹是非,这也是昨天一开始不想搭理少女,后来射箭后又匆匆离去的原因。
“小友,好巧啊,又见面了!”老者望着他遥遥打起了招呼。
陈乐心中苦笑,这是被盯上了,他急忙还了一礼:“老丈好惬意,又在此处纳凉。”
他的话一说完,那白脸黑脸侍卫都有些憋不住笑,跟随夫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人管他叫老丈的。
少女这时也看到了陈乐,立刻娇呼:“昨天就说你这人不懂礼貌,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居然说我爷爷在这里纳凉。”
陈乐眨了眨眼,做出一脸呆傻懵逼表情,气得少女咬牙切齿。
“呵呵,小友可否过来一叙?”老者倒是丝毫没有在意,但身后两名侍卫的脸色却变化起来,夫子身份尊贵,不容闪失,如果说昨天陈乐手持弓箭,但毕竟距离夫子有一段距离,但这过来一叙,就是坐在旁边,万一这少年有什么歹意,可就防不胜防了。
陈乐两世为人,自然颇有眼色,看出那两名侍卫的谨慎,心中不由犹豫起来,自己现在穿越时间还短,不愿意沾惹一些是非,毕竟还没到虎躯一震,天崩地裂的地步,万一疏忽大意,阴沟里翻船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老者这时看出他的谨慎,不由再次道:“我看小友好像是稷下学宫的学子,我和你们学宫的宫主镜花先生乃是至交,小友不必怀疑有他,还请过来一叙!”
陈乐闻言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心中却微微一动,这老头一副雍容,而且搬出镜花先生来,看来是真的盯上自己了!
他立刻再次一抱拳:“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说完大踏步走上前去,再也不迟疑,直接坐到了老者的对面。
两人之间是一张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俱全,老者的手中还捏着一只毛笔,似乎在做诗。
作诗嘛?这个世界的诗似乎不怎么样啊,就算是小说什么的也都是弱爆了,陈乐记忆里有一件事,乃是当前稷下学宫内流传了一本书,名为《西厢三春雨》,这是一本言情小说,作者叫做苏慧,是当世有名的才女,这本《西厢三春雨》写的是一名赶考的书生,三月进京,路逢大雨,到一户姓崔的大户人家避雨,和这家小姐产生了一段凄艳绝伦的爱情故事。
此书一出,顿时被世间文人吹捧,将这苏慧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这苏慧自号璇玑,但自这本书面世后,世人则多称其为苏西厢。
他对这方世界文章越多了解,信心也就越加充足,此刻见老者似乎在写诗,不由低头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这诗……真特么的是首好诗啊!
“远观高山似天鹅,近看流水像龙蛇!”
陈乐顿时大汗,暴汗,瀑布汗!
“小友懂诗?”老者脸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他敏锐地瞧出了陈乐的震惊。
“略懂一二!”陈乐觉得自己现在不能谦虚,如果谦虚了绝逼是对不起自己的满腹经纶,一身锦绣,对不起苍天厚土烈日当空啊!
“噢?那小友观我这两句如何?”老者觉得陈乐有些狂妄,他这句子对仗整齐,有山水,有拟物,有押韵,在自己这句子之下,这少年居然还能说出略懂一二的话语,果然是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乐双眉微微一扬,从小老师就教导我,做人要诚实,要刚直,不要阿谀奉承,要有什么就说什么,可说实话真的好吗?
虽然他从记忆中模糊感到这个世界的诗赋文章水平很平庸,但还是没想到竟然平庸到如此地步!
陈乐一抱拳:“请恕在下直言!”
“请说。”老者此刻也发现了有一些不妥,眼前这少年脸上的神色似乎并不是仰慕,虽然说自家知自家事,作为当世大儒,他擅长的并不是诗歌一类的东西,不过这两句还成吧?至少通俗易懂啊!怎么说在这个天下也能排到中上水平啊!
“老丈这两句勉强还算不错吧!”陈乐昧着良心说道。
什么?老者立刻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薄薄的怒意,身后两名侍卫立刻手搭到了腰间刀剑之上,面带不善。
少女粉面含怒,走了过来,呵斥道:“没礼貌的家伙,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敢说他的诗勉强还算不错!”
陈乐嘴角抽了抽,心说,就你爷爷做的这破诗,在不在格律上先不说,就算是古体,也不过是打油诗性质的,我说还算不错心中已经心中羞愧无比了。
“小友果然心直口快,不过,老夫在此处已经呆了一上午,只得这两句,还不得下句,不知小友可否续上?”老者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他没让陈乐直接作诗,而是让他续接,这样才有比较,才能好好地杀一杀这少年的骄狂。
陈乐摸了摸下巴,心里暗暗感叹,续你写的这两句?这根本都不用文抄啊,不就是打油诗吗?虽然前世我不是个诗人,但写打油诗有什么难的啊?
他微微一抱拳:“那小生就献丑了!”
老者脸上的不快之色又加重了一分,小家伙居然不知道谦让啊。
少女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陈乐,心想,这讨厌的家伙昨天比箭赢了自己后,就一副牛气冲天的模样,今天居然敢和自己的爷爷来对诗,真是浅薄无知,且让本小姐看看他如何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