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看了一眼美妇,面无表情地道:“陈庆之,出身稷下学宫。”
美妇闻言双眼忽然一亮:“公子出身稷下学宫,这可真是太好了,来峰儿,快跪下给陈公子磕头,是他为你爹报了大仇,他是你和娘亲的恩公啊!”
男孩闻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倔强,但却毫未犹豫,跪到地上便“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陈乐急忙拉起小男孩,他深深地望了美妇一眼,美妇低着头,对小男孩说:“峰儿,走和娘再去看你爹一眼。”
两个人走到赫鲁的尸身前面,美妇道:“给你爹磕头!”
小男孩一言不发再次磕起头来,美妇望着那尸身,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但随后便是惨淡一笑,喃喃地道:“孩子他爹,你慢些走,我来了……”
不好!陈乐刚才已经发现一些不对,但没想到这美妇居然要自杀,他想要赶上前,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一把短刀已经插进了这清河崔家嫡女的胸口!
“陈公子,谢谢你为我夫君报仇……麻烦你……带峰儿回去……”
“娘……”小男孩此刻发出了一声完全超出了他年龄的嘶吼,吼声悲愤无比。
半个时辰之后,树林内一片新土前,小男孩跪在那里,新土黑黄,上面没有坟包,陈乐等人不敢立坟,恐匈奴人找来后会糟蹋尸身。
至于那一百多骑兵尸体和被射杀的马匹,三个人也没有处理,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处理不过来。
朱刚和周二毛割了些马肉后,陈乐皱眉看着那些骑兵的尸身道:“这可都是军功啊!”
“是啊!”朱刚也摇头道。
陈乐想了想:“割首级带走是不可能了,实在太多了,我看不如就割耳朵吧!”
“好!”!周二毛闻言眼睛一亮,抄起刀子走上前就开始割这些匈奴骑兵的耳朵。
这时,陈乐来到那小男孩旁边,叹了口气道:“崔峰,走吧,以后还有回来祭拜的机会。”
小男孩转过头,看着陈乐一言不发。
陈乐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慢慢道:“你放心,将来你会有机会打到这里的!”
小男孩猛地低下头,再次给陈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了身。
陈乐带着小男孩来到尼罗的一旁,尼罗这时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见到陈乐就嚷:“松一些,松一些,大单于会赎我回去的。”
陈乐看向崔峰:“小峰啊,这个人虽然没动手,但也是罪魁祸首,我不能保证带他回去他会不会被处死,但是……”
崔峰脸色苍白,咬牙切齿,他很想杀了尼罗,但他也知道这个人对陈乐三人用处很大。
陈乐见他表情,微微一笑,眼睛看向了地上了一根枯木棍,继续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小男孩嘴唇都咬出了鲜血。
陈乐脸色一寒,目光冰冷地道:“拿起那棍子,打折他的腿!”
“啊,你敢,我是匈奴左帐贤王!”尼罗在地上闻言立刻大喊起来。
陈乐一脚踩到他的胸上,冷笑了一声:“狗屁的左帐贤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尼罗虽然有些废物,但好歹活了这么些年,一看到陈乐眼里的杀气,立刻就闭紧了嘴,因为他从目光看出陈乐真敢杀他,这绝不是说说玩的!
但他嘴闭上没有多长时间,便惨叫起来,竟是崔峰抡起木棍狠狠地打到了他的腿上……
转眼间一天过去,陈乐三人加上小峰骑在四匹马上,小峰的马匹上还搭了一个人,正是断了双腿的尼罗,朱刚对陈乐打断尼罗的双腿没有说什么,换做是他,也会考虑要不要打断这位准左贤王的双腿,因为回程漫漫,后面很可能会有追兵,为防万一,打断尼罗的双腿,让他逃无可逃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对陈乐带上小峰,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虽然这小男孩有匈奴王族的血统,但千百年来,中原和匈奴打了无数场仗,双方各有降将,尤以匈奴降将居多,一代代下去,很多匈奴当年的降将都成为大许诸国内的家族,就像如今的中军大帅呼延赞,其实就是匈奴血统,而这小男孩身上还有一半清河崔氏的血脉,所以这事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几人行走偏僻之处,速度并不是很快,一天后终于来到了度春城附近,过了度春城就相对要安全一些,毕竟这里是一条东部的军事缓冲带。
又来到之前经过的小山,远远的,陈乐几人就看到当日路过时见到的那名彩衣少女。
少女带着四个随从,和陈乐等人相望,待陈乐几人骑马走到不远处时,少女忽然声如银铃开口道:“那使大锤的,你叫什么名字?”
陈乐闻言微微一笑,望着女子道:“这位小姐,我姓陈名乐字庆之,小姐打听我的名字莫非是看中我,想要招个上门女婿不成?”
少女闻言立刻脸色飞红,轻啐了一口:“美得你,无良登徒子!”说完,一拨马身带着四名侍从就要离去。
陈乐见状不由大喊道:“这位小姐,我说了自己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凭什么告诉你!”少女的声音传来。
“我都告诉你了,你不告诉我,我岂不是吃亏了!”陈乐大喊。
片刻后,一个遥遥的声音传来:“度梦兮……”
“度梦兮?真是奇怪的名字啊。”陈乐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好奇,虽然他调戏这女子,但很明显这少女似乎有什么意图,但自己却猜不出来。
“你们干什么?”这时陈乐发现朱刚和周二毛都愣愣地看着自己。
“庆之,你不知道度春族的女子是不能随便问名字的吗?”朱刚忽然语调有些怪异地问道。
陈乐眨了眨眼:“我哪里知道这种事,不是这次参军,我都不知道世间还有个度春族。”
朱刚面皮抽搐:“这女子姓度,是度春族的王室之女啊!”
“那又如何?”陈乐此刻是真的有些搞不懂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朱刚看了周二毛一眼,周二毛脸色怪异暧昧,他轻咳了一声后说道:“庆之啊,你可能不知道,度春族女子的名字是不能随便问的,一旦问了就等于向对方求婚,而对方要是告诉了你名字,就等于答应了你的求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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