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耕决定不刺激李睿了,万一这家伙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嘲讽他怎么办?
他点点头应道:“这么说倒也没错……嗯,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华夏在移动通讯领域、尤其是GSM数字移动通讯领域的技术几乎是一片空白,所以对于这个合作,你们有什么打算?短期规划是什么?长期规划又是什么?”
陈耕这话说的太直接了,李睿有些尴尬。
可尴尬归尴尬,对于陈耕的话,李睿还没办法反驳。
没办法,陈耕说的是实情,1994年的华夏,在数字式移动通讯技术方面技术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的底蕴和积累,虽然现在的手机都是20年后丢大街上都没有人会捡的黑白屏单音手机,除了接打电话和发短信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听歌、看视频、连蓝牙乃至于更先进的NFC功能是想也不用想,可即便是如此,我们最多也就能生产个手机壳和按键,在最核心的手机射频技术和手机基带芯片技术领域,我们也完全是一片空白,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相比于原本的时空,现在我们能够生产电池了——陈耕投资、丁若烟运营的。
所以陈耕的问题很实在:你们一片空白啊,所以,这个游戏你们打算怎么玩?
李睿既然已经把陈耕请来了,那么此前自然是做了一些功课的。他抿了抿嘴,说道:“前期的话,自然还是以CKD为主,但我们希望通过前期的积累,我们逐步建立和形成起一整套完善的、从手机的外观设计到最核心的基带芯片和射频芯片的设计和研发能力……”
不等李睿说完,陈耕就咂了下嘴:“李先生,如果想要达到这个要求,每年的投入最少也要以亿为单位,这还是前期,等接下来企业的规模扩大了,每年在技术研发方面的投入可能要以十亿为单位,要多大的销售量才能支撑的起这么大的研发投入?又要多大的市场才能支撑的起这样的销量?
您是不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最重要的是,信息的安全已经越来越被各国政府重视,信息安全就是国家战略安全,通讯产业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都是关系到国计民生乃至国家战略安全的大事,这个……这样的一件事交给一家合资公司来做,是不是风险有点大?”
听陈耕说完这些,李睿笑了:“陈先生,您说的这些以及您的担心,我们其实都有考虑,研发投入巨大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但国内市场没办法满足,我们可以想办法出口嘛,至于您担心合资企业来做这些是否合适的问题,您忘了魔都贝尔公司了?我们国家会以一个越来越开发、越来越兼容并蓄的态度来对待大家。”
魔都贝尔公司是华夏在80年代引进的、技术最先进的、由中央直属唯一一家的通讯行业的合资公司,在国内业界的地位极其的超然,李睿提到了魔都贝尔公司,就是告诉陈耕,以咱们这些年来打下的良好的合作和互信关系,既然我们连贝尔公司都能信的过,还能信不过你?
既然李睿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陈耕也就不在纠结,他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个人原则上没问题,不过我需要对移动通讯行业的详细情况进行一个摸底。”
“摸底?”
“没错,摸底,”陈耕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我们此前没有手机以及通讯行业的从业经验,更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和专利的积累,可我们计算机行业和通讯行业多少也算是有的交集,对他们的情况知道一些,嗯……机房里面的这一堆咱们暂且就不说,单单说手机,比如手机里面最核心的基带芯片,一个完整的基带芯片包括中央处理器、信道编码器、数字信号处理器、调制解调器以及接口模块。
在全球范围内,手机基带芯片和射频芯片的相关专利已经掌握在了诺基亚、爱立信、德州仪器、Marvell、飞思卡尔、博通以及ADI等国际巨头的手里,并且这些国际巨头用这些专利编制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专利墙,如何在这张密不透风的专利墙上面打吃一个洞来,就是一个非常考验智慧的问题,相比于这个,每年以亿乃至十亿为单位的研发投入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言外之意:您说,我能不事先了解一下情况吗?
这话背后还有一层更深层面的意思:这其中的利益又该如何分配?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如何回应你?
但与此同时,陈耕也算是将自己的态度给表明了:大家有合作的机会和空间。
这两层意思,李睿自然听的懂,事实上这就是李睿在这次见面中想要达到的效果,他也没奢望着只凭借着跟自己见一面,陈耕就能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不现实。
……………………
“boss,您要的那家万燕公司和他们的创始人姜先生的资料,找到了,”蕾拉妮·泰勒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这位姜先生绝对是个电子音视频解码技术领域的天才,可这个天才,在技术之外简直就是个白痴,对于他发明的VCD以及相关的解码技术,他竟然没有申请专利,白白的便宜了斯高柏公司!”
稍稍一顿,蕾拉妮·泰勒颇有些激动的道:“boss,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这位姜先生让出去了起码价值数亿美元,真是不可思议!我不知道该说他是一位圣人,还是应该说他是个白痴。”
在蕾拉妮·泰勒看来,姜万勐的做法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白痴!
在美国,任何一个人、一家企业发明了一种技术,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申请专利,而这个万燕电子的姜万勐先生,竟然没有对他发明的VCD的相关技术申请任何的专利,这让蕾拉妮·泰勒不禁惊叹: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企业领导人?!
陈耕心里叹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些就不说了,”陈耕摆摆手道:“我听说的情况是,去年9月份,姜先生的第一批VCD产品下线的时候,他们生产的1000台VCD产品全都被JVC、菲利浦等竞争对手买去做技术拆解,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些秃鹫们抢占了相应的技术专利了吗?”
蕾拉妮·泰勒掌握的资源自然是其他人不能比的,她立刻点头:“斯高柏、德州仪器等公司已经开始陆续注册相关的专利了,但有些专利还在注册和申请当中。”
“那就不算太晚,”陈耕沉吟了片刻,对蕾拉妮·泰勒说道:“蕾拉妮,我需要你和陈小山先生一起去一趟徽省,拿到那位姜先生以及万燕电子的授权,来一场专利保卫战!
你告诉那位姜先生,只要他们同意我们帮他们打这场专利官司,我们不要他们出一分钱,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使用VCD的相关专利……嗯,我会和徽省的相关领导提前打好招呼的,会让你们尽快见到那位姜先生。”
对于这个时代的国内的企业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敢去想象去美国、去欧洲和德州仪器、斯高柏微系统以及飞利浦电子这些国际电子巨头们打一场专利官司,也根本不认为自己能够打赢,但对于陈耕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不就是打官司么,自己每年用于这方面的开支都不低于几亿美元,正好免得那些讼棍们闲的无聊……只要能够拿到万燕电子和姜万勐博士的授权,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好的,”虽然有些不太明白自家老板为什么对这个VCD的技术这么看重,但蕾拉妮·泰勒还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不过略一犹豫,蕾拉妮·泰勒还是向陈耕问道:“boss,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陈耕点头:“你说。”
“据我所知,索尼公司和飞利浦公司似乎正在研制一个全新一代的、基于光盘的多媒体标准,这个新的标准的清晰度更高,并且他们准备与好莱坞合作,在全球范围内将这个标准推广为广泛标准,所以……”
“所以你认为索尼与飞利浦的这个标准才是全球标准,不理解我为什么对姜万勐先生的这个清晰度一般的VCD这么看重?”
“是的。”蕾拉妮·泰勒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很简单啊,”陈耕道:“因为飞利浦和索尼显然没打算带我们玩,但我想要进来玩,在别人不欢迎我们的情况下,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之前的巨头不得不接纳我们的存在?只”
蕾拉妮·泰勒顿时恍然大悟:“当然是有我们也掌握了一个影响力巨大的多媒体影音标准之后。”
“没错,就是这样,”陈耕点点头:“所以,记得见到那位姜万勐先生之后注意一下态度,不要盛气凌人,我要的是与姜先生的合作,要的是尽快拿到VCD的相关技术的授权,不希望将精力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蕾拉妮·泰勒懂了,这是boss在警告自己不要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呢。
说起来,蕾拉妮·泰勒还真有点看不上姜万勐博士,她总觉得这么一个傻乎乎的、连个专利都不知道去注册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如此慎重以待,可现在听陈耕再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强调一定要尽快拿到姜万勐的授权,蕾拉妮·泰勒顿时一惊,这才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保持之前的态度,极有可能会耽误boss的大事,一时间额头隐隐有些见汗,连忙郑重的点头道:“先生,您放心。”
“嗯,”陈耕点点头,蕾拉妮·泰勒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很久的老人了,陈耕也不会过于苛责,又叮嘱她道:“告诉姜万勐博士,我们会在更广泛的领域跟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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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们不好意思,请稍等几分钟。
“据我所知,索尼公司和飞利浦公司似乎正在研制一个全新一代的、基于光盘的多媒体标准,这个新的标准的清晰度更高,并且他们准备与好莱坞合作,在全球范围内将这个标准推广为广泛标准,所以……”
“所以你认为索尼与飞利浦的这个标准才是全球标准,不理解我为什么对姜万勐先生的这个清晰度一般的VCD这么看重?”
“是的。”蕾拉妮·泰勒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很简单啊,”陈耕道:“因为飞利浦和索尼显然没打算带我们玩,但我想要进来玩,在别人不欢迎我们的情况下,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之前的巨头不得不接纳我们的存在?只”
蕾拉妮·泰勒顿时恍然大悟:“当然是有我们也掌握了一个影响力巨大的多媒体影音标准之后。”
“没错,就是这样,”陈耕点点头:“所以,记得见到那位姜万勐先生之后注意一下态度,不要盛气凌人,我要的是与姜先生的合作,要的是尽快拿到VCD的相关技术的授权,不希望将精力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蕾拉妮·泰勒懂了,这是boss在警告自己不要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呢。
说起来,蕾拉妮·泰勒还真有点看不上姜万勐博士,她总觉得这么一个傻乎乎的、连个专利都不知道去注册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如此慎重以待,可现在听陈耕再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强调一定要尽快拿到姜万勐的授权,蕾拉妮·泰勒顿时一惊,这才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保持之前的态度,极有可能会耽误boss的大事,一时间额头隐隐有些见汗,连忙郑重的点头道:“先生,您放心。”
“嗯,”陈耕点点头,蕾拉妮·泰勒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很久的老人了,陈耕也不会过于苛责,又叮嘱她道:“告诉姜万勐博士,我们会在更广泛的领域跟他合作。”
这话背后还有一层更深层面的意思:这其中的利益又该如何分配?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如何回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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