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帐篷里，胖虎在认真履行它暖床丫鬟的职责，先钻进睡袋里捂热，一颗狗头露在外面。
直播刚关不久，卓君不同于往常，直接弹来了视频。
接通后，纪安就见头发快要及肩的卓君对着手机屏幕在“东张西望”，似乎她换一个角度就能看到屏幕画面以外的地方。
“你找什么？”纪安问道。
帐篷空间本就不大，里面还挤了一只大胖熊猫，卓君确认帐篷里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在，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就想跟你说个事情。”
不一会，纪安听卓君突然要求他注意自己言行，像之前遇到老虎爪印时随口爆粗这类情况不可以再发生，纪安不解道：“我言行怎么了？以前不一直这样吗？”
卓君：“你以为自己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个网红小主播吗？”
纪安：“不然呢？我就是一个网红小主播啊。”
卓君问道：“你觉得你今天4000万观众哪来的？”
纪安将他的想法告知，他认为这4000万在线人数就是他之前积累下的人气，大禹的吸粉光环，观众对救援直播的新鲜感，以及北辰提供的稳定清晰，不限容量的信号，共同产生的结果。
“如果我告诉你，在长城收购平台之前，整个平台的流量还不到你今天人气的一半呢？”卓君道。
纪安眨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平台所有用户加起来，一共也就500万人，而这已经是整个华国流量第二大的直播平台。”卓君换了个方便纪安明白的说法。
纪安想了想：“一共才500万人？那我今天怎么能有4000万在线观众？”
随即，纪安“恍然大悟”，冲平台幕后老板挤眉弄眼道：“黑幕？”
“你才黑幕！”卓君脸黑，后道：“通常来讲，一个直播能有上百万观众就算火到不行了，在任何平台都是一哥一姐的存在。而突破千万，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这等于把平台内，年龄层次不同，文化水平不同，个人喜好不同的所有用户都拉进了直播间，这一点，除了人民币，没有人能做到。
网红主播这个行业，将来会怎么样，没人知道，但就目前来讲，网红主播依然属于不入流。
你今天之所以会有破纪录的4000万观众在线，根本原因在于，你进入了主流社会的视线。
你进山直播遛熊猫、找熊猫，拍到其他珍稀野生动物、植物，这与社会越来越重视的生态环境问题相关联，熊猫更是受民众喜爱的国宝。
救援直播不用多说，毕竟人命关天。
而前不久的袭警事件，则是民众密切关注的热点话题。
我不知道你是阴差阳错，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你找对了方向，种种关于社会主流问题的事情，各大媒体、新闻网站乐于去报导，并推波助澜，把你推到了公众视野下。
相比其他主播，他们的上限只不过是一个平台的千万左右最大流量，可你的上限，是整个社会，是3亿！
就眼下来讲，主播界里，也许只有那个唱功不错的矮个女生能跟你相比。
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呃……照你这样说的话，4000万在线人数不就是毛毛雨？
等下，既然是社会主流关心的问题，上限为什么只有3亿，不是60亿？”纪安突然开了脑洞。
“呵……”对这个脑洞不着边际的家伙，卓君摇头失笑，带着点嘲讽意味道：“行啊，只要你有能耐，搞出点国际新闻，把平台流量扩张到60亿，到时候我把网站股份分你3成。”
卓君是玩笑话，可纪安当真了：“你说的啊，记住了，以后别反悔。”
卓君愣了下，转念想过，假如真有一天，别说60亿，只要平台流量能上0亿，分他三成股份又何妨？介时，相比长城蔓延到全世界的广告效应，区区平台三成股份不过是零头，直播平台本就是卓君闲着没事弄着玩的，在长城仅仅只是旗下通信部门的一个不起眼的副业而已。
“反悔？嘁，我向来说话算话！”卓君回道，然后绕了一个大圈子，她这才暴露出今天晚上拨通纪安视频通话的真正目的：
“所以，你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尤其不能和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搞得不清不楚。”
纪安：“我和谁不清不楚了？”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我怎么知道？！”卓君突然瞪眼，继续道：“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忙了一整天，晚饭还没吃。”
屏幕黑掉，纪安撇嘴吐槽道：“她什么情况？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更年期到了？”
甩甩头，不理这更年期女人，他脱下鞋子、外套，抱出胖虎放到枕边，钻进睡袋里。
纪安挨着暖融融，趴在帐篷硅胶衬垫上的胖熊猫，另一侧是紧挨着他的胖虎，纪安对大禹道：“你晚上睡觉别翻身啊，你一翻身明天早上起来就见不到我了。”
“嗯……”大种熊瞌睡应道。
纪安笑了下，只要进山，让这家伙吃到运动量，晚上一准准时睡觉，绝不熬夜，这恰好也是治疗网瘾宅症的不二法宝。
一边酝酿睡意，一边琢磨起卓君刚才说的话，不得不承认更年期女人讲得有道理，他现在的上限是3亿，可如果骂起来，那也是3亿，纪安确实得注意自己言行、形象，以及可能造成的影响。
同时，他考虑起今后搞事情的方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就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之下摸对了方向，纪安一开始搞的事情，比如月亮产房、进山来找野熊猫、救援直播，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大禹不再被限制自由，归根结底，他最初想要的，是怼翻牛魔王，一脚踹飞困住大禹的“笼子”。
现在，最初的目的他基本已经达到了，用的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路子。
新长出的蛇身撑破老旧蛇兑，这条路子有一个专有名词。
而卓君刚才一番话，让纪安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仔细想过，他觉得自己走的路，和他未来的方向并不矛盾，甚至大概率是条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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