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林森和他的手下们这有些游刃有余的状态,那个冯盎的倒霉侄子那边可就很是不容乐观了。
他那边同样也是不到一千号手下的样子,不说被那些僚人压着打,也没差多少了,反正现在已经和那帮子僚人混战到了一起。
之所以没有崩溃,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没地跑去,周围差不多都是僚人的身影,后边还有冯盎派出的督战队,都是真的会不客气的对他们下手的主啊,与其丢人的死在自己人手里,家里人还会跟着受牵连,还不如和僚人拼到底呢,起码家人还能得点抚恤。
“有意思的小子。传我命令,左翼糜烂,让中军对左侧进行覆盖射击,不用顾虑自己人!”
冯盎也看到了林森的那一眼,笑眯眯的感慨了一句,转眼就是一个心狠的命令下去。
对于冯盎的这种心狠手辣,他手下的这些铁杆兵士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也同样习惯了不打折扣的执行他的命令,因此甚至都没人问一下,“真的要连那些自己人一起射杀吗”这类的问题,直接就按照他的命令将弓弩对准了左翼那边,不停的将箭雨覆盖了过去,阻拦着那些僚人的动作。
而林森这边,僚人的攻势也并没有因为不小的伤亡而直接停下,只不过暂时也不再直接对他们的阵型发起冲锋,而是选择停在大树后面在那射箭。
相对于林森他们手中制作精良的弓弩而言,这些僚人手中的弓箭就要简陋的多了,很多干脆就是简单的竹弓,竹箭,射程自然也就没有多远了。
即便是好运的跑到林森他们这边,或者扎准了某个倒霉的唐兵,也往往没法突破他们身上的铠甲。
反观这些僚人身上,不说衣不蔽体吧,怎么也和铠甲这种东西无缘了,有个皮甲在身,或者是披着兽皮的,都算是防护周全的。
当然也有很多人拿着木盾,或者干脆木板在手里,刚才冲锋时还有些效果,只是架不住林森他们这边的弓弩太过密集,一个疏忽罩不住全身,就只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而现在躲在大树后边射箭,这木盾肯定是没法用了,从大树后边闪身出来就行。
可总有那倒霉的,在这闪身出来射箭的功夫,就被林森他们的箭枝钉死在地上的。
这样的牺牲换回来的战果,却很是令他们绝望,也就是个别用到狩猎时囤积的毒箭的僚人,能对林森的手下造成些危害,但是看起来最多也就是截肢吧,真个因此丢掉性命的还是很罕见的。
当然也有倒霉催的死在了敌人的普通弓箭之下,大多是脖子或者眼睛这种脆弱的部位中招,毕竟普通的兵士们只有头盔没有面甲。
面部中招的可能性比躯干要小得多,完全可以靠盾牌来弥补这种不足,相对于面甲带来的那一点防护力,还是更好的视野对兵将来说更加重要,只要灵活的躲过攻击就好了,所以大唐军中并没有推行面甲。
当然可能和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点东西,却要增加许多的成本和技术难度也有很大的关系。
而林森和他的手下们,就要从容的多了,除非真的能够精确的射到眼睛这,还得是他们不去阻挡的情况下,要不然别说像是这样的简陋弓箭了,就算是大唐军中的制式弓弩,也没法突破他们身上的木制盔甲,连带着他们习惯性在战时才放下的面甲在内,那防护力都是让人绝望的存在。
此消彼长之下,林森这边的战局显然在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前进着,前排的唐军兵将,甚至已经将射空了的诸葛连弩挂回了战马身上,举起了盾牌和破甲锥,准备顶着敌人那稀疏的箭枝开始反攻了。
近距离上破甲锥比箭枝好用的多,还不妨碍拿盾牌护住自己,致死的能力也要更强些,更适合眼下的战斗。
后边的唐军则继续用弓弩提供着远程火力支援,压的那些僚人都不怎么敢冒头了,大多数时候只能躲在大树后边,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族人不断的减少,哪还有之前冲下山时的疯狂劲啊。
林森甚至有空闲,可以一直留意着背后另一个侧翼的情形。看到冯盎的狠辣做派后,忍不住心中就是一凛,悄然吩咐手下那些担当战时队长的护卫们留意中军的动向,防止他们将箭头也对准自己这边。
那些原属于冯盎那倒霉侄子的手下,现在基本上已经伤亡殆尽了,前有僚人的贴身搏命,后有来自中军的箭雨覆盖,腹背受敌的他们,没几下功夫就全都倒地不动了,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明明没有后退,却还是被中军那边当了牺牲品。
那些混战中的僚人,显然也没想到冯盎会这么狠,几轮箭雨下来,整个左翼也是被清空了一大片,其他的僚人们和中军之间,也是拉开了不短的一段距离。
敌人被这样的狠辣震慑住了,对于是否继续前冲也有些迟疑起来,暂时和林森这边的僚人一样,只是躲在大树后面,不痛不痒的和冯盎的手下展开对射。
毕竟原本都只是普通的平民而已,大都还是以种地为生,这才刚放下锄头不长时间,甚至有些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并不能像真正的军队那样有组织有纪律,对于战术战略之类的更是差不多一窍不通,要不然在攻击时也不会犯下这么多的大忌了。
他们的战力比之冯盎手下这些久经战场的兵士都要差上不少,比之林森手底下这些曾经转战天下,会尽了各路英豪的精兵,更是差得远呢,有眼下的表现,倒是算不得多奇怪。
当下的局面其实已经很清楚了,胜利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无非是时间和战果大小的问题而已。
有复杂的地形在,这些僚人往里面一钻,还真不容易找去。所以反倒是他们继续过来攻打,林森他们取得的战果会更大一些。
而林森真正担心的,是冯盎会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对自己反戈一击,从背后捅自己一刀狠的。
就在这局面有些微妙的时候,山林深处猛的传来了几声轰鸣声,甚至还能看到有冲天的火光冒了出来,接着就传来了那些僚人们惊恐的喊叫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