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让青川出来,见一见圣国。”,橙光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俯首帖耳的圣国,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贵族出生,教养就是比那些野孩子好得多。对于这一点,橙光也是非常的满意,作为大家族的族长,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整天爬高摸低还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
世家子就要有世家子的气度和风范,绝对不能和那些野孩子一样。
“这是妙音,以后就是你的母亲了。”
母亲……吗?
圣国脸上不动声色的点着头,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个“母亲”,那个因为见识到了外界繁华而离开了山谷的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的好不好。如果她知道了山谷被大火焚烧一空,会不会为他以及那个农夫父亲而流泪呢?应该不会吧?当她能够狠心抛弃只有一两岁的孩子以及丈夫离开山谷的那一刻起,过去的她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已经不是曾经纯粹的她了。
就在圣国漫无边际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重一轻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惊扰了他的思绪,让他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了那个叫做妙音的母亲,以及她手里牵着的小孩——青川。
妙音的个子不是很高,这一路走来女性的个子都不是很高,圣国已经早有预感。她的相貌并不是特别的漂亮,甚至和漂亮这个词没有太多的关系,但是却给人一种足以融化钢铁的温柔。脸上幸福的笑容和眉梢间对生活的满意,以及优渥的生活,赋予了她一种非常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和忍者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关系。
她穿着黑底粉色樱花的和服,手里牵着的小孩穿着轻薄的劲装,头发很短,眼睛很明亮,干干净净的有些可爱。他从进了这间房间之后,就没有看过圣国,哪怕只是一眼都没有朝着这边看过来。
妙音松开手,走到橙光左侧落后一个身位的地方跪坐了下去,笑眯眯的看着青川,一会又笑眯眯的看着圣国,不知道是不是在比较,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青川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行了大礼,口称父亲大人,脑袋深深的压在榻榻米上。
橙光很有家主的风范,他鼻腔里挤出一个嗯字,也不让青川起身,反而问道:“今天的功课学的如何了?”
“回禀父亲大人,在母亲大人的教导下,我已经开始学习替身术了。”,青川回答的一板一眼,气势十足,让一旁的圣国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改变。
可能别的人觉得青川像是小大人一样会很可爱,可在他看来,这种被抹杀了童真的孩子,才是最可悲的。他没有和小伙伴们爬过树,掏过鸟蛋。也没有和小伙伴们窜过河,摸一些鱼虾。他可能在这只有五年的生命中,连祸都没有闯过。
这,或许就是大家族,大豪门吧。
橙光脸上这个时候才有了笑容,从族长变成了慈祥的父亲,他虚一抬手,“起来吧,过来见一见你以后的哥哥,圣国。”
“是!”,青川这时候才直起身,手一撑地站了起来,碎步走到圣国面前,鞠躬一礼,“刚才母亲大人已经和我说过了,以后就要麻烦您了,圣国哥哥。”,他说完话并未起身,依旧让自己的身体从腰部折成九十度的模样。
圣国知道或许这也是一种试探,或者说考验,他将太刀放在身边的墙壁旁靠着墙壁立好,双手从两侧贴住青川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扶正,“青川弟弟你太客气,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希望你可以及时的指正,拜托了。”,他微微欠身,没有青川压下去的那么狠。
橙光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掌,“好了,你们有的是时间去互相了解,青川,带圣国去你隔壁的房间,过一会记得出来吃饭。今天要开家宴,你们两个都是家族的未来,必须出席。”
“是,父亲大人。”
两个小孩纷纷欠身行礼,圣国这才跟着青川离开了这个房间。在离开的那一瞬间,他松了一口气。大家族森严的等级和规矩实在是有些让人不那么舒服,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他想要借助壬无月这个姓氏所带来的好处生活下去,并且强大起来,他就必须接受这里所有的一切。
两个孩子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前一后的走了约有七八分钟,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从长廊穿过,如同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四面有四间独立的房子,组成了一个天然的天井。天井下是一片空地,大约有一百来个平方,竖着一些木桩,还在屋檐上吊着几幅画着圈的靶子。
青川走到东厢房前停下了脚步,他侧过身,推开了房门,“圣国哥哥,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住在北厢房,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可以叫我。”
“多谢!”,圣国道了一声笑,青川脸上连笑容都没有,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进了这间厢房之后,圣国站在门口环顾一周,房子有一个隔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则是学习的地方。巨大的书柜上已经放了不少的书籍,书桌上也用镇纸压着一沓雪白的纸。毛笔都是崭新的,还没有浆洗过,砚台就放在了书桌的右上角,看样子应该价值不菲。
除了书桌之外,在外屋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水壶以及六个茶杯。
他走进里屋看了看,衣柜里都是摆放整齐的新衣服,大小正合身,看来在他没有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床上铺着柔软的被子,垫褥也很蓬松。他将家传的太刀挂在了墙上,然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深吸了一口气,一股阳光残留的味道,让他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新的生活,开始了呢!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换掉了身上的衣服,在衣柜中挑选了一套相对素色的衣服穿上,走到外屋站在书桌后,望着只比自己矮一些的桌子,犹豫了一下,将椅子向前拉了拉,站了上去。
他会写毛笔字,前世的时候有以为老领导酷爱书法,他也因此学过一段时间。
他将毛笔在水洗中浆洗开,研了磨,沾饱了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虽然并不怎么好看,但却气势十足的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