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驶回石桥下方的码头,小青依旧沉睡未醒,吴明背着她走上岸来。
此刻夜已深沉,岸边上只剩下一身白衣的白素贞俏然而立,许仙和宁采臣都已不知所踪。
吴明心里暗自叫糟,没想到出去转了一圈的功夫,就被宁采臣溜了。
背着小青来到白素贞面前,吴明略显尴尬:“刚才我陪小青姑娘去坐船,想不到她竟然睡着了。”
白素贞望向沉睡的小青,微微摇头叹息。
“你便是过的吴公子吧,青儿她做事有些莽撞,让公子费心了。”
吴明微笑摇头:“无妨。”
白素贞仔细看了吴明一眼:“公子既然曾经为青儿驱散她体内的浩然正气,那应该知道我们并非普通人。”
吴明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公子是豁达之人,对我和青儿没有歧视之意,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白素贞微微万福:“我和青儿在镇江府居留只为报恩,绝不会害人,关于我们的身份,还望公子能够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吴明点了点头。
白素贞微微一笑,灿烂如满山花开:“小女子再次谢过公子。”
缓步走到吴明近前,白素贞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小青的脑门:“青儿,该醒一醒了。”
小青唔了一声,张开惺忪的睡眼:“姐姐……要睡觉了么,我今天要和你一起睡……”
白素贞脸上微微一红,伸手掐了下小青的脸蛋:“还在说梦话,快清醒清醒。”
这一下白素贞用了些力量,小青啊的叫了一声,立刻清醒过来。
从吴明的背上落地,小青四下看了一圈:“许仙和宁采臣都去哪里了?”
“徐公子回保安堂了,宁公子也乘船回金山寺去了。”白素贞伸手拉住小青:“我们也该回家了。”
知道了宁采臣的去向,吴明心中安定了不少,抬手和青白二人告辞:“在下还有些事情,就此告辞了。”
“公子慢走。”白素贞微笑还礼,随后目送吴明离去。
边上的小青打了个哈欠:“回家睡觉,好困。”
白素贞叹了一口气:“青儿,这位吴公子虽然修为不高,却让我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而且他又身怀浩然正气,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温泉都一起泡过了,还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小青嘀咕了一句,随后伸了个懒腰:“回家啦,好冷!”
……
吴明告别白青二人后,便沿运河快速前行,寻找宁采臣的踪迹。
此刻两岸观灯的人数依然众多,吴明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行,不久后遥遥看到前方一艘扁舟,船头站着一人,依稀就是宁采臣。
终于找到你了!
吴明脚下再度加速,如同一条游鱼在人群中来回穿插,不断拉近和那条小船的距离。
就在他全速追赶之际,运河前方水道突然一宽,出现一片湖泊,那叶小舟径直驶入湖中,向着湖心方向去了。
吴明快步冲到街道尽头,却只看到那小船载着宁采臣驶向湖中心一条灯火辉煌的画舫,之后便再无动静。
吴明咂了咂嘴,转头望向边上的一名路人:“大叔,请问湖心那个画舫是什么去处?”
路人大叔抬头看了一眼湖心处灯火辉煌的画舫,脸上露出一片古怪的笑容。
“那是挹翠画舫,是个好地方啊,就是太贵了,一般人可去不起!”
吴明有些莫名:“挹翠画舫,到底是什么去处?”
大叔哈哈笑了两声,脸上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让吴明回忆起开出租的那位老司机。
“就是喝花酒的地方啊,看书生你这一身也不像是有钱人,我劝你还是回去苦读,将来若是能金榜题名,或许还有机会去那条船上乐一乐!”
原来是青楼!
吴明伸手摸了摸下巴,这个宁采臣可以啊,住在佛门圣地,撩拨白素贞,还光顾烟花柳巷!
“为了查清楚女娲石的下落,有必要去这个挹翠画舫上看看……”
吴明望着湖面上的灯火酒绿,点头自言自语。
走到边上的小码头,吴明找来一艘是去挹翠画舫之后,船家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多话便把船撑开岸边,直奔湖心的画舫而去。
随着小舟接近画舫,吴明发现这画舫比在岸上看的还要富丽堂皇许多,一共四层的船楼高达数十米,上面处处都挂满一串串的红灯,映照的四周湖面一片通红。
小舟行到画舫脚下,已经可以听到画舫上传来的阵阵欢笑嬉闹之声,抬头望去,已经可以看到一些窗口里的人影。
不论是有钱的王官贵族,或是知书达理的文人,在这孤立湖心的画舫上都换了一副面孔,无所顾忌的释放自我,饮酒作乐。
画舫前端的船舷上有一处侧门,小舟停在门前,画舫上的仆人把吴明迎上船,马上就有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迎上前来。
“公子,奴家看你面有些生,是第一次来挹翠舫吧?”
吴明估计骗不过面前这个老油条,干脆点头承认。
老鸨嘻嘻嘻笑了几声:“公子你是想听曲儿还是喝酒行令,或者找个姑娘陪您谈谈心~”
吴明咂了咂嘴,一时有些为难。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青楼找男人的吧!
在青楼找人实在不方便,偏偏那两只鬼差被吴明留在了小倩身边做保镖,不然这会倒刚好排上用场。
“先带我进去看看。”吴明打算先到画舫里面看看情况,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直接就能碰上宁采臣。
老鸨嘻嘻笑着在前引路,把吴明领进画舫内部,两个人扶梯而上,老鸨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
“公子第一次来挹翠舫,奴家给您介绍一下,我们这里是江南数一数二的乐场,船上一百多名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丝竹管乐无所不精,吟诗作赋笔墨丹青,也一样难不倒我们的姑娘们。”
吴明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行也不容易,需要德智体全面发展,难怪当年小倩在兰若寺里不受待见。
“我们船上的酒是窖藏三十年的女儿红,就算京城里也未必喝的到。”老鸨越说越得意:“我们的花魁锦娘更是大名鼎鼎,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奔波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吴明不想再继续听老鸨推销,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个姓宁的朋友是这里的常客,他平日里是书生打扮,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