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薛方亮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刚才简直把他憋坏了。
“林子，你这是整什么幺蛾子，你到哪里弄两万箱冰红茶的订单？你疯了吗？”
他当然知道，孙林忽悠何婉，并不是恶意，而是真的抱着做生意的想法。
忽悠人，如果是损人利己，那当然有违道德。但是互利互惠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
孙林哈哈大笑起来，他就是要卖个关子，故意逗逗薛方亮，随便他怎么问都不说。
薛大胖气鼓鼓地，翻了几个白眼。
他直接让薛方亮开到了雪飞力江东分公司，又是一番忽悠，同样是2万箱盐汽水的供货合同，一级代理商，而且是直接签了字，答应连夜从建宁各地调货，保证明天就可以随时提货。
雪飞力这边也是坦诚，说白了，这年头，盐汽水销量很一般。所以，即便是整个市区，库存顶天只有三五千箱，必须从江东省各地紧急调过来。
没要一分订金跟货款，这倒不是光凭一张嘴，而是凭着跟何婉签的那两份文件。
慷师傅可是大公司哟！
没有人会来开这种玩笑，这种大单，反而签的爽快。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孙林炒了几个菜，跟薛方亮喝几杯啤酒。
“薛大胖，等赚到钱，给你好处费。”多亏了薛方亮，今天才这么顺利。
薛方亮瞪了他一眼，“我要你钱干嘛？你看我像是贪钱的人吗？”
他还真是视钱财为粪土的人，就是贪吃。
“我知道你贪吃，以后你的肚子你的胃交给我。”
薛胖子仰天大笑，“知我者小林子也。”
“大胖，你有什么梦想？”孙林碰杯。
“我？吃遍天下美食，玩车，玩豪车。你呢？”薛方亮无限向往，口水都要出来，狠狠灌了一杯啤酒。
“我？做各种美食，然后，赚大把大把的钱。”孙林也干了一杯，眼神坚定。
“俗，忒俗！”
“薛大胖，你在巴腾玛格干下去，可没法玩豪车啊！”
薛方亮翻着白眼，“家里让我接手家具卖场，我才不高兴呢，先来外企锻炼两年再说。”
他家里是开家具卖场的，还有家具工厂，除了老子是建宁警察局的，舅舅、姑父都是建宁衙门里的，家庭出身算是不错。
薛方亮明天上早班，所以早早地走了，他对喝酒不太感兴趣，主要是吃菜。
第二天上午，孙林坐着薛方亮的车，赶到了巴腾玛格公司。
对，就是巴腾玛格，谜底要揭开了。
上次徐德广来家里喝酒，就提到了工厂喝绿豆汤闹肚子的事情。
这让孙林迅速意识到自己漏掉的一个商机，上辈子，巴腾玛格公司在进入7月后，每天都会让食堂熬大量的绿豆汤，在每个车间供应，由于量实在太大，导致出了纰漏，有几个车间集体拉肚子，一拉就是好几天。
后来查清楚，是绿豆汤的问题。于是，巴腾玛格公司迅速决定，取消绿豆汤的供应，加大冷饮费的拨付，直接采购饮料发放到工人手中，初步预算是一人一天两瓶。
孙林当时就心里一激灵，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情，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他本来就想要代理一下一统冰红茶，甚至考虑慷师傅冰红茶，没想到遗漏了这么一个契机，正好！
这是巴腾玛格公司第一年开始供应饮料，往后会一直供应二十年，直到公司生产基地搬到东南亚去。
这第一年供应，不像后来是按照工作日来发放，而是直接按照两个月六十天发足，巴腾玛格目前员工七千多人，光是七千多瓶冰红茶，一天就能赚多少钱？
当时徐德广说厂里可能会直接发冷饮费，他马上就分析指出，夏季本来就会发各种高温补助费，中夜班费也会提高，工人这么高工资，本来个税就要扣不少，出于合理避税考虑，巴腾玛格人事部门不会这么傻。
所以，他拜托徐德广关注这个事情。
门卫有个小会客室，徐德广把孙林带进去，小声告诉他，“人事的薪酬福利专员昨天递交了发放饮料的报告，早上人事经理跟总经理当面汇报，今天上午总经理办公会就在讨论这个，如果通过，估计下午就要对外招标。”
这么快？孙林一喜。
外企的办事效率就是高，而且，夏天发饮料拖不得，拖一天工人就抱怨一天。
徐德广还告诉孙林，“我已经跟俞锃说好了，一有新消息，就马上通知我。”
“俞锃不是后勤主管吗？他行政部的啊？”
徐德广笑了起来，“你就不兴俞锃有个当人事经理的老婆？”
“哟！我这学长牛啊！”孙林瞪大了眼睛，一阵惊喜。
“你俞锃学长可是风云人物，刚进大一，就追大四学姐，后来学姐出国留学，回来我们公司当人事主管，俞锃就是为了这个考进来的，这不，再追就追上了，去年结的婚，两人双双升职。”
徐德广拍着孙林的肩膀，“你小子，进了江东大学，好好混，也追个学姐什么的。”
“嘁，就不兴我找个美艳女老师？”孙林翻起了白眼。
“哟呵？看不出来！”徐德广重新审视一番孙林。
正好俞锃的电话打过来，知道孙林在这，便直接往这边过来。
一进门，俞锃就说道：“发饮料的事，办公会通过了，下午就招标，明天开始就不用喝难喝的绿豆汤了。”
他扇了下孙林的脑袋，“你不好好当你的黑心商贩去，又打什么主意？”
他知道孙林每天能卖好几百瓶饮料，可是，他觉得孙林想当然了，一个企业的饮料供应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还是七千多人的大企业。
孙林二话不说，直接把两份供货意向书递给俞锃。
俞锃随手一翻，顿时愣了，许久，他不可思议地地看向孙林，“小学弟，你怎么办到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太了不起了，当然，也有感动，意向书上直接有供货价格，孙林这是跟他透了底。
不过他并不知道，孙林跟何婉还有另外一份每瓶三毛钱的补贴协议。
孙林一脸无辜地说：“就去谈，谈下来的啊。”
徐德广凑上来看，“慷师傅可是大公司啊，一级代理商，这要花多少钱？”
“一分钱没花。”孙林继续装逼。
俞锃神色古怪，他知道孙林不能以寻常学生的眼光看待，没想到这么妖孽，“怎么谈的？人家怎么信你？”
孙林耸耸肩，“大概看我老实吧！又是江东大学的。”
“还贫！你还老实？”俞锃开起了玩笑，这小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