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倒是没有跑到废。
跺脚这个事情,只要注意,随时能够更正。之所以让军官相互搀扶着离去,主要还是他们注意力不够集中的原因。
此时苏恩阳也累得够呛。
虽然事先他非常有底气地说自己不会成为垫底的,但今天他还真就垫了底。平时锻炼太少,到底还是体能下滑太厉害,这会儿他完全站不起来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喘着粗气,任沈耘将他一把拉起来搀着他往宿舍方向走去,苏恩阳苦笑着说道。
“我要是客气了,他们不以为是这是在作秀让他们陪我闹着玩。想必今天以后,二营整体的风貌会逐渐开始改变,作为教导员,思想工作你可要抓紧了。”
“放心吧,全营上下这段时间可都同仇敌忾呢,我自然要跟他们站在一起,将你视为一座山头,咬紧牙关也要攻下来。”
苏恩阳清楚沈耘并不会将这个放在心上,脸上挤出笑容开着玩笑。
“等你们把我这座山头打下来,估计你们也要累成狗。行了,赶紧走,回去洗洗睡吧,明天还得工作。”
两道身影,在月色下拉得越来越长,终于,全数没入漆黑的宿舍楼深处。
二营的战士们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班长们什么时候回到宿舍的,但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各自的班长比平时的行动稍微缓慢了那么一些。
关心班长的战士们纷纷凑上来询问,确定自家班长不是生病的时候,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然后,他们就在宿舍内听到了自家班长的第一次告诫。
“从今天开始啊,听到立定口令的时候,不要再跺脚了,自然靠脚就行。往后咱们评比的标准就不再是谁立定发出的声音大了,而是清脆和整齐划一,明白了没有?”
面对这样的嘱咐,战士们有些不理解。
“班长,我感觉跺脚也挺好的啊。至少咱们感觉跺脚的时候挺有气势,对吧。”
然后,他们就看到自家班长指着自己的鼻子:“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这个鬼样子吗?新来的营长说了,往后所有形式主义的东西全都扔掉,最先下手的就是队列。”
“昨天晚上全营的军官,就这一点训了将近一个班小时。还有抬手敬礼,往后以最快捷自然的方式抬手就行,不用再玩花样,今天课间会跟你们详细示范。”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咱们都习惯了这样,为什么不一直延续下去。难道更改之后就更加自然了吗,反正我心里是过不去这一关的。”
听着战士们的反对意见,各班长无奈地拿出沈耘训他们的话:“谁反对,谁去把队列条令抄两遍,自己体会一下。”
此言一出,瞬间震慑了所有战士。
可不仅仅是军官害怕抄条令条例啊,普通战士那是更怕。
这玩意抄一遍就能抄到怀疑人生,两遍,呵呵,还是乖乖听话吧。
再度站在这座空旷的仓库里,军官们集体有些惴惴不安。
昨天跑步跑到累瘫,今天沈耘又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打击他们的自信?
“今天晚上,不用耗费体力,咱们要学习的是咱们营的招牌——96A的各项功能。”
再度看到很多人不以为然,沈耘笑了笑。
“不要觉得这些东西很简单,我拿出来的,就绝对是值得你们学习的。这次学习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论什么样的军官,到了铁王八里头,都能进行简单操纵。”
“如果做不到这个,那么不好意思,你们年底的工作评定,我会毫不客气给你们差评。”
“96A的部件构成,黄士官长,你上来给大家详细讲讲。”
黄士官长是二营的士官长,也是二营的一面招牌。作为六团唯一一名二级军士长,沈耘之前说的为二营充当荣誉门面的老班长就是他。
没有拒绝沈耘的请求。
黄士官长心里很清楚,沈耘这个要求,对二营来说,往后很有可能造成非常深远的影响。
试想军官们业务技能都在不断加强,那对士兵的带动效应,又该是如何的巨大。
来到早就架设好的黑板前,黄士官长拿起油性笔,手腕不断挥动的时候,一架装甲的示意图便跃然黑板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就这一手,足够二营很多官兵学好几年了。沈耘目光中带着敬意,开始自己聆听他的讲解。
“96A,咱们的老伙计了。车体长6.6米,整车长10.65米……基本参数就这么多,想必在座的各位都非常清楚,下面我开始对它进行分解。”
“总车体左侧是驾驶舱,战斗舱位于坦克的中部,前面与驾驶舱相通,后部与动力舱用隔板隔离……”
从总体布局,到动力系统,武器系统,火控系统,以及防护系统,黄士官长都进行了非常详细的介绍。
对他来说,自然是庖丁解牛,可是对在场很多军官来说,简直就是在听天书。
营里不少政工干部,对于这些东西完全都是一抹黑,尤其是从外边调过来的几位,许多名词只是在开会学习的时候听说过,可综合到一起,他们完全不懂哪个是哪个。
至于沈耘,比这些人稍微好一些。
他能够将黄士官长讲解的内容全部记在心里,可是想要跟实物对应起来,就需要改天找机会跟在下边的战士一起包养装甲才能实现了。
一趟非常专业的课程,截止十一点钟,才堪堪讲授了一半。
为了照顾基层军官们的身体,沈耘还是示意黄士官长暂时中止,随即起身点评道:
“不知道你们感觉如何,反正对我来说,我觉得在这方面,我拖了全营的后腿。”
“空降到这里,我对96A一窍不通,经过黄士官长今天的讲解,我已经开始对我们的老伙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今天在座的,不管你是文职还是政工干部,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跟我一起,把这根硬骨头啃下来。”
“有人就问我了,文职和政工干部,学这些东西干嘛?我的回答就一个,打仗的时候,难道你们还想要留在营地干你的文职和政工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