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炮弹足够让战士们为之灌注这一整天的热情。
在乱石堆里不停搜寻玩具车和经过标记的石块,仅仅这两项内容就足够让他们焦头烂额。
速度估算,预判位置,迅速标定并操纵火力系统在那个刹那对石块进行准确射击。看到石头的碎屑四溅,那个该死的玩具车再也没有动静,装甲内战士们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而沈耘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啧啧,说真的咱们条件还是太简陋了。这么玩感觉跟打固定靶没什么区别,连点挑战性都没有。”
“还好,那么远的距离没打偏,不然今天中午他们就别想吃饭了。”
透过远程传输来的图像看到所有这一切,沈耘知道这次实弹鼓舞士气的成分成分还要大于训练本身。
苏恩阳一脸无奈。
“没办法,这种机会都很难得了。现在咱们这里炮响,一营和三营那边可是干看着眼红呢。你这话要是让他们听到了,指不定会上来找你拼命呢。”
说到这里,沈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营现在打的这些炮弹,完全就是挤占了原本一营和三营的份额。要不怎么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这会儿他深深觉得自己当初主动找蔺向辉伸手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了。
“六连八排五班,你们的目标在一点八公里外的坡地上,注意观察。”
“四连二排六班,你们的目标在……”
沈耘给不同的班级设定了不同的目标,一锤子的买卖,如果他们还做不到的话,那么下一次抢分大战他们基本可以判定出局了。
一声声火炮巨响的余波传入沈耘的耳朵,伴随着平板上画面的结果,沈耘到现在为止是比较满意的。
一个早上,就在他不停的嘶吼中度过,当战车重新开回营地的时候,自装甲车内跳出来的战士们虽然汗水湿透了衣服,脸上却全都笑开了花。
带着笑意相互攀扯几句,而后所有人便迅速组织好队伍站在沈耘面前等候讲评。
“一个个别整的好像自己真干翻了一辆坦克似的,打个固定靶有什么好得意的。”
“96A是什么性能,你们自己心里都非常清楚。面对敌军的装甲,如果不能形成钢铁洪流,就只能凭借出色的技术来弥补装备的差距。”
“米国鬼佬的装甲咱们就不说了,他们的主要战略是空海一体化,而且人家具备将战争拦在国土之外的能力。所以装甲部队稍显弱势是应当的。”
“我们的假想敌应该是最强的那个,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你们觉得面对更加高精尖的装甲,如果不能进行有效规避和射击,咱们这些宝贝蛋能挡得住人家打几下?”
“回去把这个问题当做你们反思的主题。”
“行了,赶紧过去吃饭,每人加红烧肉一勺,看在你们还有点苦劳的份上。”
战士们已经习惯于沈耘泼冷水,等沈耘转身走后,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而后,该吃饭吃饭,该休息还是休息。
远在即使公里外的团部,蔺向辉和季永民此时正相对而坐。
“明知道二营今天是第一次实弹演练,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想要问问他们到底情况怎么样。”
“不要着急,上次咱们过去也是在训练进行了一个月之后。总是要给他们一些时间的。何况,沈耘这小子我是看出来了,绝对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过去,指不定还会被他要什么好处。”
季永民苦笑一声,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今早一营长和三营长的电话。
电话里那委屈巴巴的语气让季永民都有些难以招架,到最后要不是非常强硬的用一句“有事说事,没事别扯淡”给糊弄过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两人说。
“咱们今年的家底都被沈耘掏空了,他要伸手我也没什么可给他的。只是,十一月下旬就要立冬了,按照以往的习惯,十一月全集团军进行考核。”
说到底,还是心里不踏实。两人都将重注下在沈耘身上,如果不能得到预想的结果,那真的没法跟上上下下交代了。
季永民沉默了。
鬓角的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银光,正如他此时脑子里飞速地转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结局一般。而手指则无意识地轻轻叩动桌面,显示出季永民此时内心的复杂。
叩动桌面的手骤然一收,季永民先前还有些飘忽的眼神瞬间凝聚起来,非常坚定地看着蔺向辉:
“既然用了沈耘,那我们就要相信他。二营的变化你我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因为太过关心了,所以咱们下意识地就忽略了他们的进步。”
“政委,我看不如这样。就在近期,下发通知告诉各单位,九月底咱们组织一场三个装甲营的较量。三方势力展开大混战,到最后哪边获得胜利,明年的物资和弹药供应可以优先考虑。”
不得不说季永民也是老奸巨猾了。
在九月底的时候组织这样一场混战,既有考核二营训练成果的意思,还变相让其他两个营也开始更加努力地训练。
而到了最后,获胜的一方得到优先权,也一并解决了明年物资供应这种容易扯皮的事情,简直就是一举数得啊。
蔺向辉忍不住对季永民竖起一根大拇指:“还是团长经验丰富。呆会儿我就让政治部下发通知,也好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季永民笑了笑:“难道你就不期待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么?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一营和三营合起伙来对付二营,难道你不觉得,这种好戏相当值得期待吗?”
蔺向辉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登时哈哈一笑:“合着,您的心思到底还是偏向于二营呢。”
季永民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把我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他们身上,所以也只能告诉自己沈耘不会让我失望了。”
闻言蔺向辉也点了点头:“别忘了,咱俩可是一路人。二营的物资和弹药都是我批准的,如果他们不堪一击,那这台大戏你我可都唱不下去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