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众谷家族人如此惊讶,实在是剑豪太过稀有,这般境界不仅需要对剑道的极深领悟,也需要将修为提升到相当的层次,两者缺一不可,可谓彼此水乳交融的结晶。
达到如臂使指的剑客,虽说罕见,但在他们族中还是有不少人晋升这一境界的,可剑豪却只有清明大长老一人,毕竟凝丹境就那么几个,且都不潜心于剑,而是选择主攻其他方向。
裂岩城这个小城竟是出现一位,这是何等的荣幸。
谷震天胸口起伏,喘气如牛,连出好几口气,方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竭力收起眼中的震撼,点了点那长着稀疏白发的脑袋,低沉着声音说道:“这就难怪了,实在没想到,对手竟然是一位剑豪,离老他...败得不冤。”
其他族人也是连连点头,震惊之色褪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中两位较为年长的,想起曾有幸目睹的清明长老曾展露过的威势,不禁一缩脖子,原来对方竟然是和大长老一样的剑豪,难怪谷离长老死得如此凄惨。
“那楚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说说看。”谷震天目光闪烁的道。
陈康安是地道的本城人,对楚云的陈年旧事知道的清清楚楚,给两个快喝干的杯子续上茶水,将其生平事迹娓娓道来。
“原来此人竟然曾经夺取灵武院学员的名额,也幸亏发生了些变故,不然若真在学院修炼个四五年,这百灵郡恐怕早就变天了。”有位谷家族人颇为惊叹的说道。
“是啊,听说灵武院中高手如云,其中老生中的佼佼者,修为甚至达到了登天境,啧啧,这可是咱们太上长老都梦寐以求的高深境界啊。”
谷家族人们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谷震天眉头一皱,口中一声断喝:“好了。”
其他族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说。
“你可知道,我族上次是位谷峰公子报仇而来。听说杀害谷峰公子的是楚家的小辈楚天,和当众击败灵儿的是一个人?说说这个小子。”
谷震天又问,他们早在进入裂岩城前,在其他地方时,也曾派人简单打探了一下,知道点粗略的消息,因此说出了楚天的名字。
“楚天,他和楚云的儿子啊。”陈康安回答。
闻言,谷家众人皆是一愣,实没料到这两人还有父子关系。
陈康安又把了解到的楚天的情况讲了出来。
十几年前,千愁来楚家带走菲菲时,曾经造成极为恐怖的波动,可摄于这股强大的威压,除了作为当事人的楚家外,外族人压根不敢过去,因此陈康安也不知动静究竟是谁弄出来的。
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当然没法向别人说。
不过,陈康安倒是了解到楚天母亲是妖兽的传言,便将传言向谷家族人复述了一边,至于楚天本人,也就说了取得族比优胜那次黑马般的表现,往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谷震天对楚天身怀妖兽血脉的事不以为意,此子若没有点特殊之处,又怎能杀害谷峰,又击败手持碧仙笛的谷灵儿。这种混血虽然不多,可在他们眼里,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当然,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楚云这个剑豪身上,对他的儿子楚天没有过多关注,只是随便一问,便是就此作罢。
上次谷离带人来,寻得就是杀害谷峰的杀人凶手,可此次过来,重点自然是能剑斩凝丹境的剑豪楚云,与他的恶劣行为相比,谷峰那点事就是毛毛雨了,没有人会把注意力还放在那上面。
“你刚才说的宋轩家主,和楚家的关系如何?”谷震天又问。
“不算太好。”陈康安如实回答,说了些两家过往的矛盾,又把宋轩和楚云的关系重点说了说。
谷震天得到想要的答案,打断了陈康安,告辞上马离开,陈康安远远送到门外,待谷家一行远去,方才缓了口气,擦了擦额前不断渗出的汗水。
然后,谷震天等人有去宋家,宋轩亲自率众高层到门外,恭恭敬敬迎接到族内。谷震天求证楚云是剑豪一事,宋轩浸淫剑法多年,说的比陈康安详尽得多,谷震天也精研剑法,听完后,知道楚云这剑豪是确认无疑。
随即,又离开宋家,去了另外一家势力,这叫兼听则明,多听几家,得到的情报就更趋于真相了。
这家势力对谷家也是如雷贯耳,自然不敢担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这家出来,谷震天心里已经有数,带领众族人,驾驭马兽,如风行去。
即便他们一向跋扈,最喜欺凌弱小,可这裂岩城竟是一尊剑豪坐镇,真可谓是一块凶地,在这里面,那是如坐针毡,连一秒也不想多耽搁。
跑得那是要多快有多快,有多远跑多远。
这帮人很快就出了裂岩城,途中碰到楚家在城外监控的族人,彼此相安无事,谷家等人自去,监控的族人也自传信,一只只白鸽疾飞传信而来,书信落入楚风的手中。
议事厅中,楚风和其他高层的神色越来越舒缓。
一封封书信,记载着谷震天一行行踪的变化,毫无疑问,这帮人正在远去。
二十里,四十里,六十里...
直到设置在百里外的最外层暗哨传回书信,楚风心里方才踏实下来,口中长出了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种迹象,显然表明谷家此行人马已经离去。
不过,虽然几率不大,可也不排除有折返偷袭的可能,因此楚风给所有岗哨下令,保持原位置不变,再坚守三天,三天之后,方可回族中复命。
不一会儿,有人来报,说陈氏武馆的陈康安馆主求见族长,众高层相视一笑,楚风也是忍俊不禁,暗想这人真是个墙头草。
可是,无论心里如何的鄙夷此人的品行,明面上的礼节还是必须的,对方毕竟也是一馆之主。
楚风将陈康安越到议事厅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去谈。他倒也没摆什么架子。
陈康安更加不敢摆,这楚家现在连谷家都忌惮三分,陈氏武馆小家小户的,跟人家较什么劲。要知道,胳膊到什么时候也拧不过大腿。
他连忙放低姿态,满脸堆出笑来,向楚风解释了下为何会给谷家提供情报。
陈康安自然知道,裂岩城中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楚家的掌控,隐瞒没有任何用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痛快些,还能博取对方的一些好感。
于是,他摆事实,讲道理,比如谷家凶名太甚啊,陈氏武馆势单力薄啊,说了一大堆,楚风不得不承认,客观来说,他的话是有点道理的,因此,也就大度的摆了摆手,表示楚家不会记恨。
陈康安还带了一些赔罪的礼品,分量介于不轻不重之间,楚风没要他的东西,客套的婉拒了,却明确的说楚家不会因为这件事借题发挥,陈康安去了心病,携着带来的礼品,千恩万谢地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家势力的首领也来了,来意和陈康安如出一辙,就是生怕楚家心里有什么疙瘩。
不管如何,经过上次与谷家硬碰硬的干了一架,楚家大难不死,威名远胜先前,城内诸多势力哪个不畏惧他,谁不怕能剑斩凝丹境强者的猛人?
也就是楚家一向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守护家族外,并没有侵略别人的野心。否则,借着楚云剑斩凝丹境树立的威严,号令群雄也不无可能。
一大帮趋炎附势的势力,现在都在看楚家的眼色行事。
他们均是深知,谷家无论再怎么强,也只是外地势力,远水治不了近渴,平时不怎么打交道,也就没有得罪的机会,平日里不停打交道的,可是楚家这个土霸王。
在裂岩城这一亩三分地,没人愿意得罪这个土霸王。
谷家虽强,恭恭敬敬的接待,再恭恭敬敬送走也就罢了,可若是与楚家的关系搞砸了,在裂岩城这片地带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寸步难行。
一番寒暄后,楚风又送走了这家势力首领。宋家自然没有来。随即,楚风回到议事厅,向高层们说明了两家势力的来意,正印证了他们之前的判断。
他又向众人安排了些事宜,旋即遣散众人,各回各处。
此次余波过去,楚家重新恢复了正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