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前,吾从一些渠道得知祖地现世,就曾以一缕分神前去探查。”宋景舟放下手中的茶杯,娓娓道来。
“不料那架飞碟里竟真有祖灵存在!吾分神在惊动祖灵被灭杀掉后,熊国军队见飞船有异动,也撤离了祖地,才有你们后来的行动。”宋景舟的语气平淡,没有任何遗憾或是痛惜的表情。
验证了心中所想,王实仙不禁咂舌,这宋景舟真是财大气粗啊,本源元力说送人就送人,就连元神被人直接削去一部分也不放在心上。
“通过那次短暂的接触,吾就发觉祖灵的元力虽然无比强大,但与人类的还是稍有不同,当时吾还以为祖灵是其他宇宙种族的强者,滞留太一星。”
“如按你所述,这个可能性就很小了。”
“布置环绕太一星的电离层,并设定触发监控的阈值等条件,其他时间都在休眠,你没觉得,这与当今的电脑监控的工作机制很相像吗?”
前面的感觉,有点虚无缥缈,后面仅是很简单的推测,就提出了结果。
王实仙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这宋景舟并不是想一个人在搞事情,而是找了个理由在拉帮结伙啊。
要知道祖灵是人还是人工智能,这是件性质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前者,反戈一击,是对太一星人类始祖的大不敬,是对人类的背叛,否定自己的根,会让人从心底抵触。
后者就不一样了,即使这个人工智能,在太一星播撒了生命,对人类有莫大的恩惠,能说话,会思考,又强大无比,但物就是物,天生就是为人所用的,没有人会将他当成自己的祖先。
人类在做大事情的时候,总会为自己的行为找个法理依据,做到师出有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招贤纳士,呼朋唤友!也只有信念才能让人在困难时,拥有坚定的力量。
“尊主,我们并不了解祖灵的真实情况,仅凭我们的认知,就做这样的猜测是不负责任的!”王实仙沉声强调道:“就算祖灵是人工智能,也是属于我们全体太一星人类的财富!绝不是某个人或是小团体为满足一己私念的工具!容不得随意冒犯!”
王实仙已经基本肯定,宋景舟刻意将自己压在虚神阶段,是对祖灵有所图谋了。
宋景舟笑了笑,面上不置可否。
“年轻人,不要以为只有你是在关心人类的前途。”
“没有人希望自己总是单打独斗,不管在哪里,族群都是最坚定的依靠。”
王实仙心中讶然,在口耳相传中,宋景舟是个极度自傲自私自利之人,不料对族群竟有如此认知,看来传言毕竟是传言,多少会加杂些私货。
王实仙决定不再兜弯子,径直问道:“那尊主,此番与人同去鹿鼎山所为何事?”
“吾何时说要与人同去?”
“难道尊主不是吗?”王实仙毫不示弱。
宋景舟冷然说道:“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如此与吾说话了。”
叶知秋心里狂叫:你这是在找死!可别怨我!
“那是因为别人不知道尊主有宽广的胸襟。”王实仙坦然说道。
宋景舟不禁莞尔,转过话题问道:“你在飞船中可曾见过某些类似武器的东西?”
这才是溜须拍马的最高境界啊!有铺垫有反转,显得特真实,还顺便试探到对方!叶知秋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王实仙又不是二杆子,哪还敢再追问,见宋景舟发问,忙不加思索地否认道:“入目之处,空空如也。进出的过程,也浑浑噩噩。”
如果不是在放松的情况下,说话不会如此出口成章,加上感应不到王实仙在说慌,宋景舟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
“走吧!”宋景舟长身而起。
“且容我送送尊主。”
王实仙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既便想要杀宋景舟,但面对他也是一种沉重的压力。
“不用了,你跟吾一起走。”宋景舟语气依旧醇和,可王实仙和叶知秋都呆住了……。
“尊主,什么意思?”王实仙僵硬地问道,他刚才明明已经在言语中反对有人打祖灵的主意,暗示过自己不愿去了。
“吾不是邀请你一起去鹿鼎山一趟吗?”宋景舟诧异地说道。
“可晚辈并没有答应要去啊,我这里实在走不开。”王实仙有些恼火,刚才对宋景舟风度还有的几分赞赏之情早就无翼而飞,要不是实在打不过宋景舟,他能一巴掌拍死这个耍赖的老混蛋。
“怎么想拍死吾吗?”
王实仙心中一紧。
宋景舟眼中都是危险之色,缓缓说道:“你没有明确拒绝,自然是心中想去了。”
“你不抓紧时间去把门里事情都安排一下吗?”宋景舟首次皱起了眉头,责备道:“刚才还跟吾说走不开,难道是骗我不成?”
叶知秋无限同情地看了眼王实仙,对他悄悄摇了摇头,让他千万不要去顶撞。
还有法律吗?还有规则可言吗?王实仙深吸了口气,难道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是赤裸裸地绑架啊!
“如果现在明确拒绝呢?”王实仙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这剧本不对啊!他明明已经决定不再轻易出山门了。
“你尽可以试试。”宋景舟轻笑道。
“王掌门,去去就回来了。”叶知秋叹了口气边安慰,边劝道:“你还是珍惜下与门人分别的时间吧。”
王实仙紧紧抿着嘴唇,听着外面传来弟子们的欢笑声,心里沉甸甸地。
宋景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将他成熟的男性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可在王实仙眼里愈发狰狞,直到此刻,宋景舟才无声地露出他锋利的獠牙。
叶知秋急了,上前一步,站在宋景舟身前,对王实仙怒道:“你快去啊!就算你为自己想,也要为外面的人想想啊!”
即使山脚下就是军营,但对宋景舟来说,屠了全真也是分分钟的事。
“请尊主稍待!”王实仙嘴里有丝咸稠,紧咬的牙龈还是出血了。
说罢,王实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嘭!”
叶知秋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好一会儿。
谷诗放下报平安的电话,紧张的心刚平复下来,耳边突然响起王实仙的声音:“谷诗,麻烦你到下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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