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老人,由下人搀扶着,走到了那些军马的面前,他们充满褶皱的脸上,布满愤怒之意。
一双双老而不混的锐利目光盯着中央的纪小白,这种气势,异常可怕,先是千军万马卷尘而至,后有各方老古董齐至,厉喝,压抑森然的气息瞬间挤满这里。
这些人到是精明,以这种方式出现,无论是谁,都会有种,自己貌似犯了众怒,不占理的感觉。
先从气势上压制。
可是他们似乎搞错对象了,纪小白岂会怕这种阵仗?
“让开!”
纪小白宛若没有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直接冷冷开口。
并不打算和这些人讲什么道理。
“让开?哼!”正前方,一个身穿红色黑相间,衣袍之上绣着一朵朵精美祥云,此人乃是当朝宰相!
“就是你爷爷在世,也不敢如此对老夫无礼,你区区后生,真是狂妄!当年老夫与你爷爷坐论世间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
他脸庞微胖,因为衰老而肌肤松弛,脸上已经看不出多少活力,不过一双目光,却冷漠无比,时而精光乍现,不怒自威。
“呵呵。”纪小白冷冷一哼,若是来人懂礼尊重人,那他还有兴趣和你胡扯一下,若是倚老卖老,而且明明他和爷爷关系并没有那么铁,甚至是政敌这种,就没必要给面子了。
“你也配和我爷爷相提并论?”
“我再说一句,让开!”
他的声音越加冰冷。
“让开?哼…我们若是不让,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如同徐家一样毁灭?”有个黑色衣服的老人杵着拐棍,道。
这话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纪小白漠然的样子,周围的人内心都一片凝重。
他们来此,并不是因为伸张正义而来,说实话,徐家毁灭,关他们屁事?
对于这些势力来说,这种事对他们甚至还有莫大好处,不过这些人却从徐家的毁灭里看到了重大危机,纪小白一个不爽就把徐府砸成废墟,如果哪天这个魔神一个不爽,也把他们灭了,这可如何是好。
所以他们心照不宣,共同来这里进行一番口诛笔伐,分寸得把握好,要用大义作为武器,大仁作为后盾,既不能过多触怒纪小白,也不能过分放纵,能够压制更好,不能压制也得起一点作用,这种事情很危险,不过也很保险,仁义武器,对一些人,确实相当于一把大杀器。
这种分寸,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你曾说过,纪家满门忠烈,为国捐躯者,不计其数?那你现在看看我们身后这些将士,谁没有为国血战过?谁不曾与敌军厮杀?难道你要把这些人也全部毁灭吗。”黑色衣服的老人大声道。
“哦,我确实敬佩这些人!”纪小白闻言,目光肃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向着周围抱拳行礼,郑重地道:
“幸苦各位了!纪某佩服各位将士!”
嗯?
那些军人目光一动,心中有些发愣,他们一直听说,纪小白是个骄傲自大的纨绔,从来都是鼻孔看人,今天看着和传说也不一样啊。
起码看得出来,他对保卫大夏的将士是尊敬的。
“看着你这样敬重护卫大夏的将士,老夫很欣慰,也证明你良心未泯。”老丞相点了点头道。
“不过一码事是一码事,老夫还是要质问你一句,徐家身为开国重族,你为何不问缘由把它毁灭!它犯了什么罪?”
黑色衣服的人赶紧接过话:“不错,即使徐家真的犯了大错,也该交由陛下发落,你凭什么把他毁灭?”
“一言不合就把一个开国重族给毁灭,就算是纪老元帅在世,也不会这么做吧。”
“纪老元帅深明大义,怎么会如此?”
“你作为他的后辈,却这样任性妄为,就不怕辱没老元帅名声吗?”
“不错,你纪小白厉害,翻手毁灭一个开国重族,老夫比不上你,今日冒死前来,就是想问问你理由!”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大夏帝国还需要王法吗?”
“即使徐府个别人犯了大错,你纪小白凭什么把徐府一杆子全部打死?里面有多少无辜生命你知道吗?”
周围的那些人,纷纷指责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悲呼纪老元帅的名字,痛心疾首。
为什么他们敢这么做?敢这么说?会这么说?
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得到消息,纪小白在忘忧阁对徐胜说的那番忠义的话。
说实话,对于那番言论,他们非常震撼,同时得出来结论,纪小白对先祖名声很看重,如果利用这点,可以打压他一下。
而且还不会出现还手的情况。
“纪府?哈哈!难得,你们居然还记得纪府这个地方。”纪小白对着周围的老古董们轻笑。
“纪府满门忠烈,换来的是什么?人才凋零,这几年,你们可知道我纪家是怎么过的?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门墙破碎,萧瑟冷清,就连朝廷想拨款救助,也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反对,我纪小白,为了生计到处奔波,却换来了徐府坑害拐骗,暗中使计令我欠下巨款,欲将我置于死地。”
人才凋零到是真,不过那什么纪府门墙破碎,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这些,不都是你败家所致?
确实有人反对救助,那是因为钱一到你手中就化为泡影好吗。
“近日偶得天顾,令我觉醒祖源,又让我灵机一动,开创一门菜系,本以为可以借此缓解纪家危机,谁曾想,京城各大菜馆纷纷偷师学艺,压低价格与我竞争,害得忘忧阁苦不堪言,徐家徐胜屡屡上门捣乱,将当年坑害我的高额利息摆出,逼我还债,你说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就这么对待开国元帅的后人?”
纪小白的话钪锵有力。
“是,在你们眼里,我是纨绔,我无所事事,我碌碌无为,甚至胡作非为,异常无耻,认为我这样做丢了祖先的脸,可是我想说,我纪家为国征战多年,护一方平安,无数人以血和泪换来的辉煌,不正是为了后辈子孙能够荣华富贵?我纪小白可以摸着良心说,我享受的那些都是我应得的,我纪家无数人牺牲,换来我的肆意人生,我享受得心安理得,你们只看到了我的纨绔,可看到纪家人无数奋战?我怎么享受先辈遗留下的福德,有什么不对?他人又有什么资格评说?”纪小白几乎每句话都是吼出来的。
“或许你们看不起我,不止你们,我知道,在坐的所有将士都看不起我,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废物二世祖,只会躲在先祖的余荫之下生活,那么,我想问一句所有将士,你们战斗的目的是为什么?你们拼命获取功勋是为了什么?”纪小白逼问。
周围的将士面面相觑,竟然出现了一阵阵骚乱。
“你们这么拼命,是不是为了后辈子孙能够享受荣华富贵,是不是想让他们过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生活,和我一样,享受祖先留下的荣耀,为所欲为!如果奋斗一生,后辈子孙还是过着吃糠咽菜,衣不遮体的贫贱生活,那…是你们奋斗的目的吗?”
对啊,我们拼命战斗,不就是为了让子孙过上好的生活吗!不正是想让他们为所欲为,不再过底层的生活吗?
纪小白这几年的纨绔做法,似乎没错啊,他享受自己先辈遗留下来的福德,我们有什么资格评价?
那些将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