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孟老师这么说，郝仁和李子文的脸色同时变了变。
郝仁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和好说话的孟老师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他对孟老师说：“她们现在技术是差一点，但是来学习一下也是挺好的。”
“学习？她们有学习的心吗？”孟老师发出一声冷笑，眼睛看向站在郝仁身后的李子文，“一群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还不听指挥，妄想什么都自作主张。”
除了新加入社团的周玲、卢苇、李玉晨三人一脸迷茫外，李子文、谭蓉和陈希芸都低下了头。
看到她们有些惭愧的样子，郝仁想起自己刚落足球社第一天，稀里糊涂就被打晕送进医院的事。
记得那天舅舅跟自己说过，原来的女指导老师离开后，体育组的三名体育老师都曾被安排到足球社做过指导老师。
这三名指导老师，无一例外，都被这些女生给气得撂挑子不干了。
被气跑的老师中，自然也包括眼前这位孟老师了。
哎，也不知道她们干了什么，把看起来那么好脾气的孟老师给气成这样。
不过看李子文她们拘谨的样子，郝仁还是决定先打圆场，跟孟老师随便客套了两句，就带着她们往校队那边去了。
“你们是得罪过孟老师吗？”郝仁小声问李子文和谭蓉她们。
李子文点点头，答：“算是吧。”
“你们都干什么了？”郝仁问，“孟老师人挺好的，看到你们就变这样了？”
“我们曾经在他水杯里放了好多盐。”李子文答。
就这个啊，那还好吧，郝仁皱皱眉，问：“就这样？”
“还有，在他运动鞋里放过痒痒粉……”谭蓉小声说。
郝仁叹口气，这个就比较难受了。不过，似乎还属于小学的恶作剧范畴。
“有一次我在他运动服后背用签字笔画了一只乌龟壳，他不知道，穿着上了一天的课才发现。”谭蓉接着说。
“噗！”郝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孟老师发现自己背着一个乌龟壳在学校晃悠一天后崩溃的表情。
“还有，我们曾经把他圆珠笔里的笔芯换成自己半小时自动消失那种，然后刚好赶上有个班测五十米，他记的成绩都没了。”说起这个，李子文是真的很惭愧，她也没想到那天孟老师拿着笔是去记考试成绩的。
“天，那分没了怎么办？”郝仁惊讶地问，一个班的体育测验成绩，还是蛮重要的。
“后来，整个班都重新考了。”李子文的声音又弱了些，她记得就在那一次，孟老师发现整个班的五十米成绩都消失后大发雷霆，跑去校长哪里告了一状，说什么也不肯再给她们做指导老师了。
郝仁叹口气，这帮女孩子还真是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他宁可自己被打晕，也不愿去体验孟老师经历的那些奇葩恶作剧。
说话间，黎阳刚刚去和医科大的队长程锦隆客套回来，比赛时的狂是一回事，球踢完了，大家还是要做朋友的。
黎阳才回来，就有两名啦啦队的女生追过来给他送水递毛巾。黎阳微笑着拒绝了她们的好意，自己去场边的背包里掏出毛巾擦了擦汗。
卢苇双眼使劲盯着黎阳，看着他把擦过汗的毛巾折好，收回背包，又拿起放在背包旁边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水。
太像了。卢苇想着，眼底又开始发潮。
黎阳放下水杯，迎着郝仁他们走了过来。
“郝老师，哎呦，周哥也来了啊。”虽然比赛前他们就都看到彼此了，黎阳还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他跟郝仁、周伟两人说话，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周伟身后的周玲。
“小伙子踢得可以啊，”周伟说着拍拍黎阳的肩膀，“勺子点球我只见仁子一人用过，没想到你也会。”
黎阳笑着低下头：“我就是跟郝老师学的嘛。”
“别管跟谁学的，你能踢出来还没被门将扑到，就是好样的。”周伟说着看向郝仁，“对吧。”
“其实，动作上还差了一点点。”郝仁毫不留情地指出黎阳的不足。“你起脚时候的动作有一点僵硬，如果是有经验的门将，是可以轻易看穿的。”
黎阳点点头，答：“我自己也注意到了，这球进的这么顺利也是因为以往我点球都是打死角，对方门将提前扑了。其实只要他提前扑，我这球怎么踢都能进的。”
“对，以后这一招要慎用，用多了就没意思了。”郝仁说。
“是。”黎阳点着头应道，他对郝仁的球技还是很服气的。加上他说的的确在理，黎阳没有不虚心学习的道理。
说着话，黎阳看向郝仁身边的足球社队员们，说道：“郝老师这是把女子军也给带来了啊，怎么只有这几个人？”
“别人都上课呢，来不了。”郝仁应道。他还不想说足球社大部分成员都被自己的高强训练累到退社，只剩下九个人的事。
“你也来啦，刚刚我踢得怎么样？”黎阳对周玲说。
周玲嘴角稍稍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答道：“挺好。”
虽然只有两个字，不过，冰山女神总算肯冲我笑了。黎阳想着，咧开嘴冲周玲笑起来。
周玲只笑了一下就敛了笑容，恢复之前淡淡的表情，看向黎阳。
黎阳的笑容很干净，就像个抓到玩具，满足的孩子，笑得没有丝毫做作。
可惜，面对这样的笑容，周玲心里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感觉黎阳憨憨的，有点傻乎乎。
“小玲，你过来一下。”见周玲在和黎阳说话，周伟毫不留情地叫走了周玲。
见周玲被周伟带到一边，黎阳似乎有点失望，她扫了一眼郝仁身后的五名女生，准备跟她们道别。
最后，黎阳的目光落到了卢苇身上。
这女生，好眼熟？黎阳看着卢苇愣了下，是在哪里见过面吗？
黎阳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卢苇的，但是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们是不是见过？”黎阳问卢苇。
“啊？我？”卢苇的表情就像是受到惊吓，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到这个动作，黎阳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这不是放假前一天看到的那个女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