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燕说话了，“那你觉得，于亮，这20部小说的影视版权，卖不出去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于亮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柳燕继续说道，”没事，你说吧。我和董总、方总，都是公司的核心，你说了，我们才能想办法解决啊。”
于亮听了，不再闪烁其词，直接说道，“我觉得吧，三位领导，核心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内容上。我们跟这30多家影视公司谈的时候吧，人家的反馈就是，你这个作者，并不是真正到耳熟能详的网络大神啊，这也就算了；但作品吧，虽然质量不很差，但就是不抓人，没有让人眼前一亮，非要拍不可的感觉。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了。我是想问，能不能让编辑部，签一些、找一些这样的作品过来啊。”
柳燕听了，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董啸，说道，“董啸，你觉得，于亮的反馈，怎么看呢？有没有好的解决建议。”
“燕姐，于亮，普通作品我不多说，这个主要是考量到数字阅读应用和比较长的版权期使用。但这十六部重点作品，那可是编辑部、数字运营部、市场宣传部和商务部共同商议引入的啊，客观的讲，这些作品，那也是从几十部里挑出来的，引入过程中淘汰掉了的，可是两倍以上啊。是不是，于亮总监？“董啸先不回答，而是提出了引入的问题。
“是到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于亮见董啸一说完，就马上接道，“但我和商务部其他同事，也就看看身份卡、大纲和人物，当时觉得比较新颖，更适合影视版权输出，但最后作主的，不都是编辑部同事吗？”
董啸顿时有些怒了，但他强制压住自己的火了，而是平静的说道，”于亮，你这个话，说的不客观吧，你和你同事的大名，可还在每一个单子上签着呢，是不是？别的不说，这十六部作品，哪一部不是讨论再研究。”
“好了，董啸，于亮他也是着急，并没有责怪你和编辑部的意思呢。我们今天，共同想想办法，看怎么样先过了今年这一关吧。”柳燕见两人可能要谈崩，马上开始当起了和事佬。
这时，于亮却小声的说了句，“总之，我们商务部这四个人，全部努力可劲儿的去跟影视公司沟通了两个多月，人家就是觉得作品不好，没亮点，要求提供更好的作品。”
他这个声音虽小，但四个人，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听得到的。
这个时候，董啸真有点来气了，他也不客气的说道，“于亮，你要纠缠着说这个话，可就没有意思了。作品，是我们三审五评，一整个流程线的人把关签字，才引入的。我们共同努力想办法，这个没错。但你现在一味的怪作品没爆点，没亮点，那我也有话。当初，咱们几个，一起跟总部签保证书时，我和编辑部，也是考虑到，将这宝押在出爆款和影视版权成交上，风险大，为了降低风险，签这十六部作品时，每一部作品的作者，过去12个月，都有影视版权成交记录。我想，这是最好的证明了吧，别人能卖出去，我们为什么不能，是不是得分析一下情况呢。”
于亮一开始可能觉得，说自己尽力了，整个商务部尽全力在向影视公司推荐小说作品了，但没卖出去，董啸也就刚参加工作半年，一个毛孩子，人影视公司都说作品不抢眼、没亮点了，他还能说啥。这样一说，起码今年这个问责，跟他关系就不大，至少减轻很多了。
但他没想到，董啸却跟他来了各种说法和道道。这实在是他未曾想到过的。面对这种情况，他立刻哑壳了。如果说，于亮要是知道董啸跟杨娟一段时间的相处交谈，以及后来找柳燕要个承诺的事情的话，至少，他肯定不会主动挑起，怪作品亮点不够这个话题。
客观的讲，数字阅读部、市场宣传部、商务部，以及其他各种部门，都可以说一句，我们尽全力了，就是没赚到钱，都怪作品不好。但编辑部，却永远不能说，我们尽力了，不怪我们。
编辑部，要在公司有限客观的预算下，引入作者作品，这是一个先天的限制。而作品亮点和抢眼的这个借口，就算在面对无限的预算时，仍然是小概率事件，何况，还是一个先天完全不足的预算。
所以，编辑部和主编、总编们，往往成为了背黑锅的部门。因为引入的作品亮点不足、不够抢眼，所以数字阅读没收入、市场宣传没法搞、影视游戏等版权卖不出去，所以，公司经营不善。
这是一个混蛋的逻辑，但混蛋的逻辑，看起来，也貌似合理的样子。
……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吵了。这编辑部、数字阅读部和市场宣传部，交给董啸分管以来，客观讲，确实工作起色很大，变化很迅速。编辑部，引入了一批新鲜血液的有一定质量、完本率非常高的网络小说，尤其还有16部重点作家的作品，实际是完成了引入目标。而数字阅读部，特别要提出表扬，董啸帮助李宇菁打通的几家核心资源，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今年结束前，以开出发票就算收入来讲，数字阅读收入增加到去年的三倍；市场宣传我就不多说了，原来有的就做，没有就闲着，现在变成了系统性、规律性、有目标宣传扬江中文网品牌，这个变化，不管是咱们，还是总部领导，都能看到。董啸，功不可没。”客观讲，柳燕这段评价，很是公正，董啸也认为很好，这段话，也很体现柳燕的管理水平。
但接下来，柳燕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董啸，你也要想想。为什么近三个月了，我们引入的重点作品，一部影视版权都没有卖出去呢?虽然，这些作者，近一年都有成交记录，但我们引入的他们的作品，是不是真的存在，质量比他们之前的作品差的情况呢？”
得了，原来是先给个胡萝卜，再来根大棒啊。顿时，董啸一阵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