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啸，不是我说你，你要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这些作品，引入公司，开始写作，已经三个月了，但影视版权却没有卖出去，这个作者，自己应该知晓吧。另外，今年扬江中文网投入900万，却只完成385万元，这个差额太大了，我们都需要这225万元。不然，我很难堪，我也没法向田总和孟总交待。”柳燕很是严肃的说道。
见董啸不回答，柳燕又强调，“董啸，这是最紧迫的任务，你必须跟这12位作家谈好，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然，你和我，都没办法度过今年。这一点，我想，你跟我一样明白。懂吗？”
“好吧，燕姐。我尽力说服他们，用尽一切办法。”董啸答应了下来。其实，在他心底，何尝不想完成70%以下。如果有了这225万，营业额就变成了610万元，虽然距离70%的630万元还并20万元。但这种情况下，总部是可以认定为合格的。
作为公司的一员，谁不想皆大欢喜啊。
怎么办呢？董啸和肖冰等编辑部一众人，只好向网络作家们卖脸了，这也只能是唯一他们会同意的办法了。
……
面对这样的柳总和方总，董啸实在已经无语。这16部作品，除了他卖出去的那四部，两部完本，两部1月底可完本外，剩下的，基本上都只创作了一半或一多半。
这样的情况下，柳燕还能卖出去，也只能说明她的这个独家资源能力很是强大，不可复制；同时配以，这些重点网络作家的作品，确实很有潜力，人金主能够看上。
但除此之外，柳燕和方世振老是觉得，“作品已经进来三个月了，为什么卖不掉影视版权”，彻底让他无语。遇上这样的同事和领导，他也真是醉了。如果网络小说这个行业，真是签一部，就能马上，或者是最多三五个月，就把影视版权卖出去，那估计早就挤破天了，哪还能轮得到扬江出版传媒这个省管企业来做呢。
而且，这种输出，完全不考虑市场规律和行情。网络文学已经走过20年的里程了，目前正在拍摄或已经播出的影剧网剧和网络大电影，基本上全是五年前创作的网络小说，而能够卖出去影视版权的，也基本上是两年前完本的作品，而刚完本或完本一年的，基本上只是个位数成交，而且绝对都是最最顶级的网络小说大神。
客观的讲，扬江中文网一年的整体稿费预算，连一位顶级网络大神作家也签不到，但另一方面却是，就算是顶级网络小说大神，也鲜有刚写完本或完本一年，就能售出改编权的。
何况，这网络小说作品的创作，本身就是半年以上的事情。而越是大牌的网络大神，一部作品的长度和创作周期就越长。
所以，董啸越来越觉得，这柳总和方总，是真的不懂网络文学，而且，他们也不准备去搞懂。他们只懂，企业经营就是短平快，如果不能短平快赚钱，那肯定就是员工没努力，或者员工使坏水有私心了。
这样的领导和企业管理者，那就是整个所有人的恶梦，他自己的恶梦，公司的恶梦和所有员工的恶梦。
……
在23号那天，柳燕和于亮，没有跟董啸商量，就擅自决定，直接告诉了小说改编权采购方，12位网络作家全部同意了，并寄出了合同和发票。
这一决定，直接把董啸和肖冰团队逼上了梁山。
董啸和肖冰，包括编辑，都无法说服12位重点网络作家按225万除以12这样的均价成交。于是，在柳燕的要求下，董啸和肖冰团队开始了压价大战。
而柳燕，又开始针对这12部作品，一一进行挑刺，语言极尽怀疑，言语间透露了很多，虽然不直白，但董啸一看，就是怀疑董啸和网络作家合伙骗公司钱的意思。
针对一位奇幻类重点作家的作品，柳燕写了十八点意见，董啸认真的读过后，发现柳燕的扯淡能力，真是挺强的。正是这一封信，激怒了董啸。
董啸压着性子，在微信上跟柳燕说道，“柳总，你提的这十八点意见，我看我还是直接发给作家本人吧。如果我转述的话，会有很多说不清的问题。我想，还是由他来逐条回复你，比较好。”
柳燕想了一下，随意打了一个“好。”这时的她，根本不认为，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妥。
其实，柳燕提的第一个问题，就把董啸搞得又气又笑，那个问题是，“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电影电视剧的男主角，会有两个人，这个作品，男主角却是两个。”
然后，作者的回复是，“请问柳总，您看过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吗？”
这位奇幻大神在收到柳燕的十八个问题时，几乎气了个半死，然后打来电话给董啸，也把董啸骂了个半死。
董啸听他骂完，只是平静的说道，“亲，你现在，知道我面临的处境了吧。你的这本小说，既然签到了这里，我看，那份影视改编权合同，就签了吧。第一，乘我在这儿呢，起码流程和付你款好办，如果我走了，你更难弄，能不能卖出去，有没有人好好卖，未来的事情，咱们说不好。我建议，你还是落袋为安。第二，如果我继续在，这本影视版权出去了，那未来签你的书，我确保溢价30%。这也是理所当然啊。”
网络作家骂归骂，最后还是听从了董啸的意见，认真写了那份十八个他认为是弱智人问的弱智问题的邮件。
然后，董啸就把那份邮件，转发给了柳燕，同时，抄送了田新总、孟郁总、方世振总和于亮、肖冰。
然后，因为这份邮件，柳燕就炸开了锅。
柳燕的炸，也倒不是找上董啸的工位，去吵架，而是“哗啦”一声，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摔了。
然后高声骂了一句“妈的！”
就把自己办公室门一摔，“咣当”一声巨大的声响后，就离开了公司。
然后，第二天就消失了一整天，第三天，好像没事人一样来上班了。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事情，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