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随便挑几个成名已久的江湖人士,问他们当今武林中最厉害的人物是谁?他们或许说是那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或许说是精通易筋经的少林方丈,或许说是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解风。
可你若问武林中最令人惧怕的人是谁,那他们多半会干脆地回答出一个名字:任我行。
任我行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武学修为深不可测,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当然,若仅是如此,是不会让江湖上的人物对他如此闻风丧胆的,他令人恐惧的是那门能吸人内力为己用的吸星大法。
据江湖名宿所言,任我行每次与人对敌时,只要对方运劲攻来,他即可运功将对方的内力吸收,或将这部分内力或散入经脉为己所用,或以真气排出。若使其散入经脉,再与自己的内力汇二为一,那便能强上加强。
只需轻轻一吸便将对手苦修数十载的内力消耗一空,无怪乎正邪两派谈及吸星大法,无不谈虎色变。
幸好十二年前魔教剧变,东方不败做了魔教教主。
此人似乎是个没有多大雄心之人,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却从不亲自率人与正道冲突。正邪两方势力虽然还是时常冲突不断,可相比任我行任教主之时,已经好了许多。
然而前几日,在孙旭的刻意安排下,被囚禁于西湖牢底的任我行已经打破了樊笼。
孙旭又告知了他《易筋经》可以克制他吸星大法的隐患。因此,此时的他已经朝着少林寺前去,欲夺那《易筋经》。
途中他不断地收拢旧部。向问天和任盈盈自然早就追随他了,求三尸脑神丹解药而不得的魔教中人、任盈盈麾下的一大批左道旁门也都或自愿、或被胁迫地跟随了他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少室山杀去。只不过任盈盈他们没有打出任我行的旗号,怕引起东方不败的注意而腹背受敌。
在途中,任我行想到一条调虎离山计。
他让长老上官云带着大队人马大张旗鼓地去正面佯攻少林寺,那班和尚必然会全神戒备。他与向问天、任盈盈则悄悄潜入寺中,去那藏经阁盗取经书。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漏掉了一件事,这藏经阁虽然藏尽经书,可经书总有借调之时。他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藏经阁,却是无功而返。至于那里的诸多绝艺,他却是不屑一顾。
到了他这个境界,早就明白多不如精的道理。
任我行这边无功而返,上官云那边也出了纰漏。
他不过是作为疑兵佯攻而已,且他之所以投靠任我行,不过是为那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哪肯真卖力气?所以他便提前撤了下去。
偏生那边任我行三人因事耽搁了一下,少林寺的人马刚好将三人围在了寺中一座偏殿之处。
孙旭早早就来到了少林寺,只是不知这场好戏要在哪个方位上演。他见方才归寺的武僧你来我往的都往一个方向跑去,便也跟着人流去了。
到那里,为了视野开阔,索性上了房顶待着。
他功力深厚,已臻化境。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房顶,下面许多江湖人物居然视若无睹,先天玄妙可见一斑。
被围在院中的向问天一来嚣张惯了,二来抱着给任我行扬名的想法,三来也想以任我行的凶名震慑众人,竟上来就自报家门:“这位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另一位是任教主的千金。”
任我行虽然霸道,却不是无脑之辈。听了这向问天的介绍,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他被困前横行江湖,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而这十二年间物是人非,哪还有人记得他任我行长什么样子,若是三人冒名他人,岂不就能轻松下山?向问天如此招摇,当真是给自己招祸!
他被困十二年,脾气虽愈发暴躁,可当年的狂傲还是收敛了许多。
东方不败让他知道,永远不要看不起比你弱的人。他吸星大法的弊端越来越明显,如今碰上的又没有几个易于之辈,不想轻易动手。
果然,少林寺那边一干人等听到向问天的话,既惊又怒地看向这三人。
任盈盈虽然名声不显,可任我行、向问天二人可是有着如雷贯耳的恶名,乃是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诛之的恶贼。
少林方丈方证大师是个身材矮小之人,他容颜瘦削神色慈和,听闻三人大名,宣了佛号,道:“原来是任教主和向左使,当真久仰大名。三位光临,有何见教?”
任我行总不能直说自己是来盗你们的镇寺之宝吧,于是岔开话题道:“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不知这几位小朋友都是些甚么人。”
方证听闻这嚣张之语,也不恼,指着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道:“待老衲替三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
老者稽首道:“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大着几岁,但执长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后起是后起,这个‘秀’字,可不敢当了,呵呵。”
方证又介绍了丐帮帮主解风、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等人。
任我行听后咦了一声,奇道:“怎地不见五岳剑派那些老朋友?”
方证闻言,一脸尴尬。
本来武林正道同气连枝,他得讯息说魔教要大举进攻少林,便广邀武林同道共同御敌。哪想信函发出,除了丐帮、武当、昆仑这几个铁杆盟友,其他门派都说他们已经接受朝廷号令,最近不能擅离门派驻地。
原本就是为了抵抗魔教的五岳剑派更是一个都没来。
少林这个武林泰斗也算是到头了。
任我行见他一言不发,便道:“既然介绍过了,那方证大师,咱们后会有期。”
“且慢!任先生复出,江湖上从此多事,只怕将有无数人命伤在任先生手下。老衲有意屈留三位在敝寺盘桓,诵经礼佛,教江湖上得以太平,三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不禁狂笑两声,“真是不巧,老夫叫做‘任我行’,最喜欢自己做主,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那任先生,你们三位便在少室山上隐居,大家化敌为友如何?只须你们三位不下少室山一步,那老衲担保,便是那东方不败也不能来找三位的麻烦。从此乐享清净,岂不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