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庄园。
此时庄园的狼藉不堪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幅摸样,耕田之上遍布耕牛,新买来的铁犁头在熟练的老农户手底下,就跟骁勇善战将军手中的剑一样锋利,将干硬的盐碱地划出一道道深沟,露出潮湿的新土。
孩童们自发的在后面用耙子将野草勾出来,放在背上的篓筐里,一趟趟跑回去,放在田头准备留着积肥。
里长徐寅站在田头,手里拿着账本,不停的调度着乡亲们来领高粱种子。这些种子各个颗粒饱满在水里没有一个浮起来的,一看就是难得的好种子。
农庄的作坊里,停歇着一辆粮马车,一箱箱经过简单再次加工的香水被身强力壮的汉子们摆上去装满。
东家沐华嘴里大声呵斥着,“沈爷在上!都轻点儿,上好的香水若是摔碎了,银子就飞了!”
人来人往,车流不息,俨然成为一座小城一般的模样。
一百多块钱一瓶的杂牌香水,在后世根本没人关注,但是在大明的江南繁华之地,却是各大豪门,深闺的小姐,高官的贵妇争抢之物。
甚至有些地方,因为供货量不足,香水被炒到了一百两一瓶。
分到韩阳手里那就是五十两,转手韩阳便是得了几百倍的利润。
如今税务官员眼中,韩阳那就是财神爷。
不过沧州府并不是香水销售的绝佳之地,这里的达官显贵少一些,真正有钱的商人也算不上多,而且韩阳的影响力着实小了一些。
指望着他自己拓广市场,香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火起来。
而沐华身为南方实力雄厚的大商人,商铺何止百座,只要将商品摆放到货架之上,香水就能跟流水一般出去,银子就一斗斗的进来。
先前的凉茶和啤酒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开始行销南方的,被徐妙清拒绝之后,韩阳这一次依然选择如此跟沐华合作。
韩阳负责生产,沐华负责运输和店铺,而胡岩雪负责开拓市场和做宣传,韩阳拿五成利润,而沐华与胡岩雪各自拿两成五的利润,生意兴隆红火,真的是日进斗金。
既然自己实力不够,那就暂时依赖别人,让他们帮自己打开市场,这是典型的商业寄生法则。
今天韩阳刚收了银子,又跑了一趟现代,从现代弄来不少水泥和钢筋等建筑材料,修建新农庄早就提上了日程了。
一只被但耽搁到现在,秦柔做出了新的设计图,物资准备的也差不多了,这才动工。
韩阳这边儿正在用铁锹教给工人如何使用制造水泥浆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狗叫声,抬头望去却见被徐妙清借走的萨摩耶狼狈逃了回来。
小白对着韩阳一顿狂吠。
这在之前是断然不可能发生的,对于韩阳这位主人,小白往日里可是一向是非常敬畏的。
见到韩阳不为所动,小白跑过来,用牙齿叼着韩阳的裤腿就往外走。
韩阳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徐妙清很有可能遇到麻烦了。
将手头的活放在一边,韩阳喊道:“常远桥、常青山、常青松集合!”
韩阳一声令下,在不远处正在练武的几个臭小子扛着武器就跑了过来。
“庄主,怎么了?”常远桥肩膀看着韩阳给他们分发的复合弓,一脸严肃的问道。
“小白自己跑回来,朝我一直狂吠,我猜想很有可能是徐二小姐和朱高炽那小子遇到麻烦了,所以咱们得去找人!”
“那我把其他的弟兄叫过来!”常远桥闻言也颇为紧张。
不论是徐妙清还是朱高炽,那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出点儿差池可都是不小的罪过。
韩阳摆摆手道:“不用,其他人这边我组织就行,你现在就去富贵农庄去找他们庄子的人,让他们跟我一起去寻二小姐。”
“是。”常远桥得令之后,飞身上马朝着富贵农庄奔去。
韩阳将事情与秦柔说了一番,秦柔点头道:“沧州府的治安还是不错了。眼下徐二小姐消失,具体情况我们还不了解,也许是迷路在山里了,也许是跟小白走散了,现在一切还不能确定,所以得让官府的人发动人手去找。不过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张定边最为镇定,平静道,“敢在沧州这个地界动徐二小姐,这份胆气不小,若真如你所说,要做最坏的打算,我猜要么就是路过的江洋大盗,要么就是本地出了名的悍匪,再有可能就是北元来的余孽。
前两者还好,他们与徐二小姐无仇无怨,顶多图财,至于谋色,但凡是大明地界上混的人都不敢得罪魏国公的。就怕是北元余孽,他们与徐家的仇恨似海一般深,若是徐二小姐与朱高炽这个小家伙落在他们手里,怕是真的危险了。”
韩阳听了二人的分析,整理好衣衫,说道:“我先去知府衙门,将事情禀告知府方克勤,让他们派人搜寻,这件事情耽误不得。”
韩阳刚出门,便见常远桥去而复返,身边带着不少富贵农庄的徐家的家丁。
这些家丁不愧是徐家人,一水墨色战马,腰里挂着斩马刀,一脸凶悍的气息。
韩阳看了一眼便明白,这些精锐的悍卒大抵是徐达派来保护徐妙清的,出了这等事情,怕是有他们受的。
“韩庄主,到底什么情况,我们家二小姐呢?”为首的马将勒住战马之后,开口便呵斥道。
韩阳看着马上的来将,有些气恼,“你们家二小姐不见了,你们不去找,还来这里质问我?你们是怎么保护你们二小姐的?”
那马将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家二小姐说你会保护他的?怎么,如今二小姐失踪了,你要推脱责任不成?”
韩阳闻言,大怒,上前便是一脚。
别看这人骑在马上,但是若论体力和功夫,与韩阳还是差太多了。
韩阳这一脚,势若猛虎下山一般,直接将他马将踹落战马。
“妈的,会不会说话?你们家小姐丢了,老子发善心帮你们找你们把感激也就算了,还敢质问老子!”
“我!”那马将被踹了一脚,还有些不服气。
“你什么你!”
韩阳又是一脚揣在脸上,“玩忽职守,还有道理!若是徐二小姐有什么闪失,老子替魏国公宰了你!”